第18章

雪雁自然知道黛玉为什么这样说，想到这里，雪雁拍拍胸口，道：“吓死我了，姑娘这样说，我就放心了。可是紫娟姐姐……”黛玉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紫鹃既然认定了宝玉，到时候我成全了她就是。也不负了我们主仆一场。”

雪雁道：“姑娘就是好心，如果不是因为她，二太太怎会对姑娘冷嘲热讽的，前儿二太太还借着晴雯骂姑娘呢。”

黛玉道：“，也真难为了你们，本来是主子身边得力的人，若是在林家，哪一个敢小看你们，哪一个又敢给你们脸色瞧，可是现如今，都是姑娘无用，让你们受尽委屈。”说到这里，不由得伤心起来，拿起帕子擦着眼泪。

一看姑娘这样，雪雁急忙道：“姑娘快不要伤心了，都是雪雁不好，奴婢真是该打。”说着向自己的脸打去……

看雪雁一点作假的意思都没有，若是一巴掌下去，一定会红肿起来的。黛玉急忙拦住道：“罢了，你这个小蹄子，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我的茶都凉了，也不说给我换换。还在这里胡言乱语的，没有姑娘的话，就这样自作主张起来，难不成不把我放在眼里吗？”

雪雁连说不敢，急忙站起身来，一吐舌头，给黛玉重新倒了茶来。喝了口茶，黛玉像是想起来什么，道：“雪雁，告诉王嬷嬷，对紫鹃什么都不要说，这几年来，紫鹃对我也算是好的，如果没有她里外的周旋，我们在这里还真的是寸步难行呢。也就是这两年年纪大了，才多了几分心思，她的好我们倒是不能忘记。”

雪雁点头道：“紫娟姐姐确实细心，有的时候看她服侍姑娘，真的很放心，就是这两年，风言风语太多，而且宝二爷一来，她就借故将我们都支走。”黛玉摇摇头不说话。看黛玉不再说什么了，也没有什么吩咐了，雪雁也就退了下去。黛玉站起身来，来到书架旁，伸手拿起一本论语，翻看着，唇边带着冷笑。

过了一会，只听外面春纤道：“姑娘，鸳鸯姐姐来了。”黛玉一听，放下手中的书，笑道：“鸳鸯姐姐来了，鸳鸯姐姐快请进来吧。”春纤早已打起了帘子，鸳鸯走了进来，看看黛玉道：“姑娘好，给姑娘请安了。”黛玉道：“鸳鸯姐姐，这是做什么，你是外祖母身边的人，哪里用这样呢。你过来，可是外祖母有什么事情？”

鸳鸯笑道：“姑娘真是水晶心肝玻璃人，老太太传话过来，让各位姑娘和宝二爷都过去呢，琥珀已经去请薛姨太太和宝姑娘了。什么事情奴婢却不知道。”黛玉点点头道：“那好吧，我们这就过去。”说着话站起身来。雪雁给黛玉披上披风，黛玉也就出了潇湘馆，向贾母的上房走来……

到了贾母的上房，小丫头打起帘子，黛玉走了进去。只见屋子里的人很齐全，邢夫人王夫人李纨，迎春三姐妹，就是凤姐没到。宝玉也蔫头蔫脑的坐在那里。看黛玉进来，探春过来道：“林姐姐，歇息的怎么样了？”黛玉道：“不错的，歪了一会儿。”贾母坐在软榻上，笑道：“林丫头过来，到外祖母这边坐。”

湘云坐在贾母的另一侧，哼了一声。贾母道：“云丫头，不要这样，不能再任性了都是腰出阁的人了，可不能没有一点心胸的。”湘云哼了一声。黛玉也不说什么，来到贾母的一侧规规矩矩的坐下。

贾母摩挲着黛玉的头发，轻叹了一口气道：“玉儿也是大姑娘了，再过一两年，外祖母就是想留也留不住喽。唉，我们都老了，你们一个一个的长大了都走了，都离开这个家了。”看贾母伤感，邢夫人王夫人也不好劝。黛玉微微一笑道：“外祖母不用伤心的，到时候二哥哥给您娶进来一个好孙媳妇，珠大嫂子的兰哥到时候也该娶亲了，这府里是越来越兴旺了，外祖母该高兴才是呢。”

听了这话，贾母道：“还是我的玉儿会说话，真不知道你们这些个丫头都能找一个什么样的婆家。云丫头已经有了一定了，就看你们小姐妹的了。”被贾母这样一说，黛玉等人都红了脸。王夫人道：“可不是，这些姑娘们都大了，也该讲些规矩了。不但自己要讲规矩，就是那些下人丫头的，也该管束些才是，没得出了什么丢人的事情，让你们主子都没脸。尤其是你们姐妹……”说到这里，一指迎春姐妹，道：“你们是我们府里的小姐，做什么事情尤其要小心。宝丫头和大姑娘还有云姑娘，都是客人，有点子毛病，也是可以的，你们却是不行，以后可要检点自己的行为，像个大家闺秀才是。”

迎春姐妹站起身来，答应一声是。王夫人看黛玉若有所思的坐在一边，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不由的气闷，看看贾母，道：“有件事情正要和老太太回，跟着姑娘们的丫头都大了，有的也该放出去了，老太太您看……”

听到王夫人这样说话，贾母皱眉道：“你这话说的也是在理，不过这些个孩子都是好的。林丫头更是最有礼仪的，你说的话还是要注意些的，别让下人们在后面嚼舌头。丫头们大了，自然心就大了。宝玉在园子里也不合适，今年就这样了，来年开春再挪出来也是好的。至于那些丫头，不过小猫小狗一样，很不该为一些小事情弄的人心惶惶的。这样吧，那个晴雯本就是我给宝玉的，今儿我再要回来也就是了。那丫头就是嘴头子上厉害些，没有别的什么坏心眼。”

王夫人本是要把晴雯撵出去的，一听贾母这样说，也只得道：“是，一切听老太太的吩咐。只是宝玉那里只有一个袭人是个好用的，人也少了点，我看鸳鸯是个……”贾母道：“宝玉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了，我会有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