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并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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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嚣张是需要本钱的

锦绣点了下头,便飞快往来路去了。杜流芳主仆又行了一段路,刚拐过水榭,便听着身后有脚步声响,不等杜流芳回头,却听杜若雪挑衅的声音传来,“杜流芳,你这个罪魁祸首,还有胆子出来闲逛!”如今二姐被赶去了水月庵,母亲又病倒了,而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淡若幽兰的女子搞得鬼!

杜流芳回眸,但见杜若雪上身罩一件淡粉色蛱蝶春衫,下面配着月白色撒花白褶裙。头梳着讨喜的双髻,髻上缀着一络颗颗莹白圆润的珍珠。本该是讨喜的装扮却是因为她脸上那抹显而易见挑衅而令人心生厌恶。杜流芳也没动怒,目光冷冷地瞧着杜若雪,脸上攀上了一抹笑意,“五妹这是说哪儿的话?反倒是五妹,一上来就连名带姓地喊,还胡乱地指责一通。请问五妹这又是怎么学的规矩呢?”

杜若雪见杜流芳伶牙俐齿,被自己骂了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反过来说她没有教养,她简直肺都快气炸了。咬牙切齿地冷哼着,“不要以为你有父亲护着就没事儿了,内院终究是母亲管的,你最好祈祷自己不要有甚把柄落在我们手里,不然,一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杜若雪是个直性子,心里憋不住话,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所以大夫人做的那些事情也不会告诉给她听。

被一个小丫头威胁说死无葬身之地,杜流芳有些忍俊不禁,这应该是她听到得最好笑的笑话。诚然,杜若雪虽是嘴巴不饶人,但对她并没有实质性的伤害。杜流芳也没有想过要加害杜若雪,虽然她是大夫人的亲生女儿。杜流芳并不理会杜若雪的无理取闹,嘴角泛起一个很淡很冷的笑容,“那就等捉住我的辫子再说吧,别在我面前嚣张,嚣张是需要本钱的。”在这样一个小女娃面前,她无须避讳什么。毕竟她一个小女娃,又能泛起什么波浪来呢。

瞧着杜流芳一脸嚣张的模样,杜若雪被气得浑身发颤,“你……”没想到杜流芳会这样供认不讳,她简直找不到话语来形容杜流芳。这厢杜若雪气急败坏,而杜流芳则一脸淡然平和。杜若雪心头忽然升起一股被戏弄的感觉。杜流芳根本就不将她放在心上,所以才会这样直言不讳。有了这样的认知,杜若雪更是被气得添堵。

“小姐,牡丹摘来了。”僵持中,锦绣颀长的身影已经跃入众人眼帘。她披着晨光而来,步伐极为矫健沉稳,飘飘然,她已经到了杜流芳跟前。

杜若雪侧过头瞧去,便见一个身法矫健的女子朝这边行来。她的手里俨然捧着一束开得正好的牡丹花,杜若雪眼皮一跳,仔细辨认着牡丹花,是花中珍品雪映桃花。果然,心中的疑虑得到证实,杜若雪圆啾啾的眼里冒出滔天的怒火,“你这死丫头,不知道这是二小姐院中的花儿,谁叫你乱采摘的!”杜若雪又愤又气,恨不得上前打那丫头几拳。二姐去水月庵里是去修行,并不是去享福,她怕将这些娇贵的花儿带过去,过不了几日便会枯死,这才将这些花儿嘱托给她。哪知这才昨日的事儿,今日便有人上晴烟阁摘花,这些人也太不将二小姐跟她放在眼里了吧!

杜流芳对于杜若雪周身萦绕的怒意视而不见,反而大刺刺笑出声来,“五妹过矣,这花是我要带去给母亲的。她如今病了,二姐又不在府上,流芳想摘了这些花带去看母亲,权当是二姐来看母亲一样。怎么,五妹不想流芳将这束花带去献给母亲,令她在病榻上多一丝慰藉么?”

“你……”杜流芳将好话都说尽了,哪里还容得她反驳。杜若雪吃了闷亏,心中一直怏怏不乐,狠狠瞪着杜流芳。可是杜流芳并不是软柿子,杜若雪在杜流芳面前哪里讨得到好,最后只好气冲冲跺了跺脚,忿忿然朝前行去。她身后跟着的两个小丫头一边急唤一边亦步亦趋地跟上去,很快,那主仆就消失在杜流芳眼前。

杜若雪走后,杜流芳也没多做停留,便往祥瑞院去了。祥瑞院外的两株青松亭亭如盖,院内更是绿荫成片,甫一走进,一股幽凉扑面而来。走了这一段路,杜流芳额上背间已渗出一层薄薄的汗渍,由着凉风一吹,杜流芳觉得舒服极了。由着一婆子引进屋内,屋中隐隐有说话声。不待那婆子上前,便有一丫头打帘子出来唤了杜流芳前去。进了内屋,杜流芳便觉有两双阴冷的眸子直直锁着她,随着她的移动而转动双眸,不用想,杜流芳也知道是谁。心中虽然恨极了大夫人,但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杜流芳恭敬地走上前来,脸上挂着惯常的笑容,凉薄而又冷淡。“母亲。”

大夫人瞧了杜流芳良久,才缓了心神,面上绽放犹如菩萨一样祥和的笑容。“阿芳来了,快些请坐,来人,快斟茶啊!”大夫人大力地吆喝起来。

瞧着大夫人脸上的笑容,杜流芳有些摸不清大夫人的心思。经过杜云溪这件事之后,大夫人竟然还能对她和颜悦色,这人内心究竟是怎样的强大,杜流芳一时不由得汗颜。但是很快,杜流芳就掩下了心思,轻轻笑道:“母亲不必招呼流芳了,快些躺着吧,您要好好休息才是。二姐这才走,您又病倒了。这家里上下打点还需要您啊!对了,”杜流芳很快想要锦绣摘来的牡丹花,转过脸朝锦绣递了个眼神。锦绣心领神会,很有默契地将手中的牡丹递给了杜流芳。接过牡丹,杜流芳颇有些幸灾乐祸地笑起来,“二姐不在,母亲又病着。所以流芳便命人前去晴烟阁摘下这一束开得正艳的牡丹,母亲瞧见这个,自当想着二姐还在身边一样。想必这样一来,母亲心里也好受些。”

大夫人死死盯着杜流芳手里紧握的牡丹花,整个身子不受控制地战栗起来。这可是阿溪最喜欢的花,是她培育良久才移植到晴烟阁去的。阿溪平日里最宝贝这些花,好不容易等到花开,却被眼前这人辣手摧花,阿溪回来之后不知道会难过成什么样子。况且自己本就是因为阿溪这件事情而病倒,如今这该死的丫头竟然又拿这些花来刺激她,这哪里是为她着想,分明是想气她!可偏偏如此,她还不能对着杜流芳发怒。大夫人费了很大的劲儿才将心头的怒气压制下去,只是嘴角的笑容多少有些牵强起来。“阿芳真会替人着想,心思玲珑啊。”

在一旁的杜若雪还以为母亲见了这花儿,恨不得将杜流芳大卸八块,可是哪知道母亲还笑眯眯地对待杜流芳,真是气煞她也。她冷哼一声,冷冷别过脸去。

杜流芳轻轻笑开,“母亲过奖,既然如此,母亲就好好休息,流芳便不多作打扰了。对了,怎么今日来没有看见刘妈?”她好似随口一提,淡淡的语气泄露不出杜流芳半点儿的情绪。

大夫人脸色微微一白,心中暗骂看来这个刘妈已经将她做得那些坏事通通告诉给杜流芳了。但是很快,她又克制住不往深处想,“刘妈老家出了事,昨日我便打发她回去了。”

杜流芳不再多问,很快就出了祥瑞院。

屋内,杜若雪等杜流芳一行人等出了外屋,她早已按捺不住,从床沿边弹跳起来。跺着脚一脸又急又怒,“母亲,您怎么还这样笑眯眯对待杜流芳呢!明明昨日二姐去庵堂就是她搞的鬼,今日又将这二姐心爱的花摘了个七零八落,二姐回来岂不心疼死?母亲!”

大夫人刚要起身,突然一股上涌的气流卡在喉咙里,令她吞吐不得,簌簌咳嗽起来。杜若雪一阵心惊,赶紧坐回床沿边用小手扶着大夫人的后背,替她顺着气。站在一旁的张妈也赶紧上前,将一只枚红色锦缎大引枕扯了过来,“夫人,您靠在这里,会好受些。”

大夫人听从了张妈的话,苦着脸点了点头,一头栽到大引枕上,面色一脸煞白,眼里晦暗不明,看来还没从刚才的咳嗽中恢复过来。

“快些端杯水来!”杜若雪侧过头扯着嗓子喊。

帘外很快迎进一个模样俊秀的丫头,双手捧了一只木托,动作轻快地步到杜若雪面前。杜若雪正欲接受,张妈却先她一步接下,老脸陪着笑容,“五小姐,老奴来吧。”

杜若雪听了也没多说甚,只是撒了手。

大夫人用过了茶水,终于安分了一些,只是惨白的脸色没有半点儿的缓和。等了半会儿,她才说出话来,声音已经变得沙哑难听,“退下吧。”那丫鬟取了茶盏,应是,随后便出了内屋。

“母亲,您可好受些。”见母亲病成这副模样,杜若雪心头也是难受,一张小脸上纠结起难过的表情。

大夫人又缓了缓,这才长长叹出一口气来,看着一旁难过的杜若雪,她的心头亦是难受。“阿雪,我岂会不知杜流芳的心思。只是……如今老爷都站在她那边,我若是再多说话,只会令你父亲觉得我是在偏袒你们,虐待杜流芳……”她何尝希望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骑在自己的头上?只是她又不得不顾虑着老爷啊,毕竟如今她还得在他底下过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