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必输客”
“噗。”言诺听了这个名字一不小心没忍住，噗了出来。
然后他的目光就变了，他总算是想起来了，这个乐队的确是公司一开始想要力捧的，而且乐队成员个个都十分的有实力，一开始就获得了签约的机会，但是撑不住他们的奇葩指数，一次一次的协商不成之后，公司终于还是决定将他们冷藏。
这不，四年过去了，这些人的模样也都变了。
却还呆在这个培训大楼里，消耗着自己的光阴，怪得了谁？
言诺摇摇头，目光变得冷漠，淡淡道，“给她道个歉，她接受了，这事就算完了。不过奔跑是违规的，自己下午去领罚吧。”
林雨垂了眸子，咬着下唇，双手在袖子上握成了拳，最后才含了一丝泪光地看向九汐，轻轻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撞到你的，请你原谅我，好吗？”
九汐有点失神，只专心的在想自己的衣服，此时见言诺看向自己，便赶忙问道，“这个裙子要怎么弄干净？”她的脑海里完全没有洗衣服的概念，好像从前衣服都是不需要洗的，会自动清洁，可是这个世界好像并不会那样，她等了这么久了，衣服还是灰扑扑的。
林雨愣了愣，言诺却是眯了眯眼，唇角的笑容深了深，想不到这女孩看着没心眼，实际上还有那么点腹黑啊。言诺毕竟还年轻，一直以来带新人，跟新人们相处起来也越发的青春朝气，总免不了带了一些幼稚。
于是他也不理林雨，直接答道，“拿去干洗店就好，没坏，可以洗干净的。”
九汐点点头，这才松了一口气，心中舒服了不少，便抬起头看向林雨，唇角也习惯性的轻轻浅浅笑了出来，白皙的面容在阳光下拢上了一层美丽的光圈，圣洁而飘渺，她指了指地上的滑板，温和地问道，“这个东西是什么？”
“滑，滑板……”林雨迫不得已只能回答。答完却咬起了下唇，心内不断的安慰自己，四年来，他们乐队的人没少招人排挤，这么点忽视又算得了什么呢？
可是不知道为何，看着这个女孩无害又纯净漂亮的脸，她忽然觉得自己与这女孩相比，就像天鹅与丑小鸭的距离，而她一身漂亮昂贵的“淑女情”服饰，自己却只能穿着黑色的休闲服，在一个培训大楼里耗费青春。
就像人在教堂里面对着牧师会失控，此刻林雨的感觉就是这样。
她忽然就这么哭了出来，豆大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落，委屈极了。
言诺无语，这是什么事啊！明明是林雨横冲直撞在先，怎么现在倒好像成了九汐的错了。周围很多吃晚饭的学生路过，都纷纷看了过来，在看到一人微笑着，一人哭泣着的时候，全都以为又是一个嚣张跋扈的关系户在欺负培训大楼里的小透明了。
九汐一开始并没有发现她哭了，因为她额前的头发太长，半分钟后，九汐终于发现了不寻常，微微低了低头看她，“你怎么了？”
九汐摸了摸她脸上的湿润，然后困惑了。
据她刚来到这里的观察，这个世界的人大多都是表里不一的，那么这个女孩哭，其实心里是真的伤心吗？九汐眨了眨眼，灵动的眸子转了转，仔细的开始打量着林雨，最后，她在林雨的身上发现了一种奇怪的感情。
嫉妒。
嫉妒是什么呢？九汐又开始神游天外的分析起来，嫉妒好像就是一个人觉得自己方方面面不如另一个人，心中产生的比羡慕更多了一层愤怒的情绪。
言诺的正太脸苦了下来，“好了好了，这么点事，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算了，自己去领处分吧，我不管了。”说完，他拉着九汐就往餐厅走，一边走还一边朝九汐道，“快点了，餐厅很快就要关了。”
“哦。”九汐回头看了她一眼，淡淡转回了眸子，没什么特殊的感觉。
他们转身，一起上到了必胜客这一层，言诺拿着她的学生卡出示了之后九汐便可以免费吃东西了，但是这里有规则，绝对不可以浪费，所以大家也都不会因为免费而点多了扔掉。言诺做主点了一份热量较小的小披萨之后和九汐一起坐到了边上。
披萨很快就上了桌，九汐看了那个切开来的大饼，水亮的眸子里闪过了一抹疑惑，“言诺，这个大饼……就是必胜客？”
言诺眼皮子跳了跳，“这家连锁店叫叫必胜客，这个……嗯，大饼，叫披萨。”
九汐小嘴微张，大眼睛亮亮的，困惑的眨动着，“必胜客里不是应该卖必胜吗？”
“……”
午餐时间只剩下了十五分钟，言诺真的不希望用来解释这么白痴的问题，或者用来听她讲这种即使在赤道上也依旧会被冻僵的冷笑话，于是言诺很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直接道，“快吃吧，还有十五分钟。”
九汐乖乖的垂首，四处看了看，大家都是拿手抓着吃的，她也要那样吗？
她最后还是没有那个勇气，只是拿小叉子和刀一起，将整个大饼先全部分割成小块小块的，然后才用叉子叉起了一块送到了嘴里。言诺一直没吃，就看着她这么小心翼翼的将全部的分割开来，然后放了一小块进口里。
就好像她这辈子没吃过必胜客一样。
言诺的正太圆脸皱成了一个包子，为什么这个女孩给他的感觉总像是一个初生的婴儿，又或者是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个世界风景的外来人士。
接着，他眼看着九汐白皙干净的脸也皱成了一个包子。
那张小嘴还在慢慢的咀嚼，想吐出来，却使劲憋着，腮帮子鼓鼓的，脸上的表情痛不欲生，好像吃了什么难以下咽的东西一样。言诺看着，脸越发的皱了起来，嘴巴动了动，特别想帮着她咀嚼。
旁边的人悄悄投来目光，在看到两个人痛苦的表情之后，整个餐厅都安静了。
终于，九汐咽了下去，赶紧拿过旁边的水灌下去两口，然后小脸绷得紧紧的，万分严肃的看向言诺，评断道，“粘腻油烂，难以下咽，味道纷杂，怪异之极。这种东西怎么可以叫必胜客？”
心里有个小人在警告言诺不要嘴贱去问，但是好奇心杀死猫，他眼睛动了动，求知欲非常旺盛的凑近了九汐，看着她那双灵动而干净的大眼睛，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那要叫什么？”
九汐将杯子放下，严肃而认真的吐出三个字，“必输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