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课标最佳阅读:汤姆·索亚历险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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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装病逃课,惨遭折磨(1)

星期一早上,汤姆·索亚觉得很难受。这个时间汤姆向来是觉得难受的—因为又一个漫长难熬的一周开始了。这一天,他总是在想如果中间没有夹这个休息日也还好些,有了那一天,让他觉得再到学校里去就好像是去坐牢,这叫他很是厌恶。

汤姆躺在那儿胡乱想着。突然一个念头闪现在他的脑海中—他希望自己大病一场;若是这样,他就可以待在家里不去学校了。这倒是不无可能。他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没有发现存在什么毛病。他又重新检查了一遍,这次他想着可以找出肚子疼的借口,并且满怀希望地让疼痛发作。可是没过多久他就泄了气,根本一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于是他又仔细思考起来,突然,他发现自己找到目标了。他的上排门牙中有一颗松动了。他真是太走运了;他正想要开始呻吟,用他自己的话说这叫“开场白”,然而他猛地想起来如果他用这个借口来应付的话,姨妈估计会当真拔了这颗牙,那时候就是偷鸡不成反啄米了。这样一想,他觉得还是暂时先留着这颗牙,看看还能不能找出别的毛病。他挖空心思,也没发现什么毛病,突然他想起曾经听医生说过有一种病可以让病人躺两三个星期左右,而且弄不好的话有可能会烂掉一只手指。于是这孩子赶忙从被子里把他那只肿痛的脚趾头搬出来,仔仔细细地察看一番。可是,他又不知道那种病到底有些什么病症。但是不管如何,还是可以试一试的,于是他煞有介事地小声呻吟起来。

但是希德依然睡着,没有一丁点儿的反应。汤姆呻吟得更大声了,而且感到他的脚似乎真的开始痛起来。

希德还是没有反应。

汤姆由于呻吟得太用力,累得直喘气。他休息了一会儿,重新打起精神,发出一连串可以称得上绝妙的呻吟声。

希德依旧在熟睡。

汤姆有点恼了。他叫起来:“希德,希德!”并且用手推推他。这一招果然奏效,于是汤姆连忙又开始“哼哼”起来。希德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用胳膊肘支撑起身子时又摸了摸鼻子,而后他瞪起双眼看着汤姆,有点不解。汤姆还在使劲呻吟,希德于是就问:

“汤姆!嘿,汤姆!”(汤姆没应他)“怎么啦,汤姆!汤姆!你这是怎么啦?”他用手推了推汤姆,十分焦急地看着他的脸。

汤姆抬抬眼,呻吟着说:

“啊,希德,别这样,别推我。”

“嘿,汤姆,你这是怎么啦?我得去叫姨妈过来。”

“不—不要紧。这可能慢慢会过去,没必要叫任何人来。”

“我一定得去叫!别再这样叫唤了,让人怪害怕的。你难受多久了?”

“好几个小时了,哎哟!希德,别推我,你这是想要我的命啊!”

“汤姆,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呢?噢,汤姆,别叫唤了!听你这么叫我浑身起鸡皮疙瘩。汤姆,你哪儿不舒服?”

“希德,我什么都原谅你(呻吟)。你对我所做的所有事情我都不怪罪你。等我死了以后……”

“喔,汤姆,不会的,别这样,汤姆—啊,你别这样。也许……”

“希德,我原谅所有人(呻吟)。希德,请你帮我转告他们吧。希德,我那个窗户框子和独眼小猫你替我给那个新搬来的姑娘吧,替我告诉她……”

可是希德已经抓起衣服跑出去了。这时候汤姆竟然真的感到很难受了,想不到想象力竟能够产生这么大的作用,于是他的呻吟声就更加像真的一样了。

希德飞奔下楼,边跑边喊:

“波莉姨妈,快点来呀!汤姆快要死了!”

“要死了?”

“是的,姨妈。要来不及了,快点上来!”

“胡说!我不相信!”

但是她还是赶紧跑上楼去,希德和玛丽跟在她后面。这时她脸色发白、嘴唇直颤。来到汤姆床边后,她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然后她问:

“我亲爱的汤姆,你觉得哪里不舒服啊?”

“噢,姨妈,我—”

“到底是哪里不舒服—孩子,你究竟是怎么啦?”

“噢,姨妈,我的脚趾头发炎了!”

波莉姨妈长呼一口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先是笑了一会儿,后又哭了一阵,最后变成连哭带笑了。等到她终于恢复过来,说:“汤姆,你吓坏我了。好了,闭上嘴,别再胡言乱语了,快起床!”

汤姆停止呻吟,脚趾也马上不疼了。这孩子突然有点难为情了,于是他说:

“姨妈,脚趾头就像是真的发炎了,痛得我把牙齿的事都忘了。”

“你的牙齿,奇怪了!牙齿又出什么事啦?”

“有一颗牙松动了,而且痛得难受。”

“好了,好了,你别再叫唤了。张开嘴我看看,确实—你的一颗牙齿真的松动了,不过绝对不会让你痛死的。玛丽,帮我拿根丝线,然后去厨房弄块烧红的火炭来。”

汤姆连忙摆手:

“啊,姨妈,手下留情吧。现在牙不痛了。就算是再痛,我也不会叫唤的。姨妈,请您别拔啦。我不逃学了。”

“噢,你不逃学了,是这样吗?原来你弄这么大阵势,就是因为你以为这样就能待在家里,不去学校而去钓鱼呀?汤姆呀,我是如此地爱你,可是你总是耍花招来气我,想气死我啊!”

这个时候,拔牙的准备都已经做好了。姨妈在线的一头打了个活结,系在汤姆的那颗牙上,把另一头系在床柱上。然后她突然拿起那块火炭,猛地朝汤姆的脸一伸,差点碰到他的脸。那颗牙便在床柱上吊着晃来晃去。

可是有失必有得。吃完早饭,去上学的时候,在路上汤姆遇到的每个孩子都羡慕他,因为他可以用一种与众不同的方法吐唾沫,这全是他上排牙齿出现一个缺口的功劳。一大群孩子跟在汤姆后面,对他这种表演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之前有一个孩子割破了手指,大家都敬佩他,以他为中心,围着他转,现在风水轮流转了,不免大失光彩。这让他心里很是郁闷,他却一脸鄙夷地说:“汤姆·索亚那样子吐唾沫,并没什么好稀罕的。”

另外有个孩子马上回嘴道:“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那男孩便知趣地走开了。

不久汤姆遇到了本镇一个酒鬼的儿子,公认的坏孩子哈克贝利·费恩。镇上几乎所有的母亲都对哈克贝利·费恩有着一样的态度:深恶痛绝但又十分畏惧,因为他游手好闲、目中无人,下流又没教养。但是奇怪的是,所有的孩子都十分羡慕他。即便大人们都禁止他们和他接触,他们却依旧和他混在一起,乐于和他玩耍,并且以他为榜样。汤姆和他们一样,也很羡慕哈克贝利·费恩那种流浪儿的生活,认为那样很酷,逍遥自在。可是他也收到了严厉的告知:禁止和他玩耍。所以,他逮着机会就要和他混在一起。哈克贝利·费恩总是穿着大人们丢弃的旧衣服,每次见到他,他都是满身开花,破布一缕一缕的。他的帽子又大又破,帽檐耷拉着一块月牙形的帽边。他要是上身穿着衣服的话,那上衣就得拖到他的脚后跟,而且背后的两排扣子能一直扣到屁股;裤子只有一根吊带,所以裆部垂得很低像个空空的口袋似的。如果裤腿不卷起,下半截就在土里拖来拖去。

哈克贝利·费恩很自由,来去全凭自己高兴。天晴的时候,不管谁家门口台阶上他都会酣然入睡;下雨的时候,他就睡在大空桶里。他不用上学、不用做礼拜,不必称谁为老师,也不用对谁唯命是从;他可以随时决定是否去钓鱼、去游泳,而且可以随心所欲地决定待多久;他打架也没有人管;晚上他想熬夜就熬夜,不管到什么时候;春天来临的时候,他总是光着脚的第一个人,等到秋天却又成了穿上鞋的最后一个人;他可以不用洗脸,也不用穿得干干净净;他可以随便骂人,而且擅长骂人。总之,他可以充分地享受生活。圣彼德堡镇的那些认为自己受着折磨、受着拘束的体面孩子们无一例外都是这么想的。

汤姆对那个浪漫的流浪儿打着招呼:

“你好哇,哈克!”

“你也好哇,喜欢这玩意儿吧。”

“你又得了什么宝贝啦?”

“一只死猫。”

“哈克,快让我瞅瞅。哈,这家伙硬邦邦的,你从哪儿弄来的?”

“从一个家伙那儿买来的。”

“拿什么跟他换的?”

“我给了他一张蓝色的票和一只我从屠宰厂那儿弄来的尿包。”

“你从哪儿弄来的蓝票?”

“两星期前和贝恩·罗杰换的,用一根推铁环的棍子。”

“不过我说—哈克,死猫能有什么用处?”

“你问我有什么用?可以治疣子啊。”

“不会的吧!你说能治吗?我倒是知道个更好的方子。”

“我敢打赌你不知道。你说说看是什么方子?”

“就是仙水啊。”

“仙水?在我看来仙水一文钱不值!”

“你认为一文钱不值,对吗?你有试过吗?”

“没有试过。不过鲍勃·唐纳试过。”

“你是怎么知道的?”

“噢,他告诉杰夫·撒切尔,然后杰夫告诉江尼·贝克,江尼又告诉了吉姆·赫利斯,再然后吉姆又告诉本·罗杰,而罗杰又告诉了一个黑人,最后那黑人又告诉了我。你看,我这不就知道了吗。”

“得,就算这样好了,但是你知道又有什么?可能除了那个黑人,其他人都在撒谎。我不认识那个黑人,不过我也没见过有哪个黑人不撒谎。呸!那么你说说鲍勃·唐纳他怎么试的吧。”

“噢,他把手伸进了一个腐烂的老树桩子里,去蘸那里面的雨水。”

“他是在白天干的吗?”

“那当然了。”

“脸正对着树桩的吗?”

“对呀。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他没说什么话?”

“我估计没有。这个我不清楚。”

“啊!那样子的糊涂方法谈不上什么仙水治疣子!哎,根本就没用。你必须一个人到树林中间,去找那个有仙水的树桩,然后等到半夜时分,你要背对着树桩,再把手塞进去,嘴里还要念:‘麦粒麦粒,和玉米粉,仙水仙水,请治好这疣子吧。’念完了以后,立刻闭着眼睛走开,走上十一步,接着转三圈,别和任何人讲话直接回家。你只要一讲话,符咒就不灵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