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天文训(3)
甲子之日空气干燥混浊，丙子之日空气干净暖和，戊子之日空气潮湿混浊，庚子之日空气干净寒凉，壬子之日空气清新寒冷。要是气候反常，丙子之日冲犯甲子之日，这样冬眠的动物会提前出来活动，雷声提前来到。要是戊子之气侵扰了甲子之气，则动物就会有死胎，禽卵就不会全都孵化，虫鸟遭受伤害。要是庚子之气侵扰了甲子之气，就会爆发战争。要是壬子之气侵扰了甲子之气，这样春天就会发生霜冻的灾害。要是戊子之气侵扰了丙子之气，就会有雷声大作。要是庚子之气侵扰了戊子之气，多发生闪电。要是壬子之气侵扰了丙子之气，那么会有冰雹的危害。要是甲子之气侵扰了丙子之气，就有地震灾害暴发。要是庚子之气侵扰了戊子之气，这样就会五谷歉收。要是壬子之气侵犯了戊子之气，这样夏天就会很冷甚至发生霜降的反常天气。要是甲子之气侵犯了戊子之气，这样长有甲壳的动物不能正常发育。要是丙子之气侵扰了戊子之气，就会出现旱灾，水生的茭白就枯死。要是壬子之气侵扰了庚子之气，这样鱼类不能正常发育。要是甲子之气侵扰了庚子之气，这样会发生死木复生的奇怪现象。要是丙子之气侵犯了庚子之气，那么草木一年两次开花。要是戊子之气侵扰了庚子之气，这样收成就不好。要是甲子之气侵犯了壬子之气，这样就会发生暖冬，不利于储藏东西。要是丙子之气侵犯了壬子之气，会发生流星。要是戊子之气侵扰了壬子之气，这样冬眠的动物会在冬天离开洞穴。要是庚子之气侵扰了壬子之气，那么冬天会发生响雷的异常现象。
春三月的时节，雨师便出来了，她将布施雨水。秋三月的时节，地气向下隐藏起来，并收缩起肃杀之气，各种各样的昆虫潜伏起来，静静地躲着以便度过难关。掌管霜雪的青女之神出来了，她使霜雪洒落大地。而且运行十二时之气，而到仲春二月下旬，才收敛起所藏而闭塞寒气。掌管春夏万物生长之神女夷击鼓唱歌，以便治理自然祥和之气，使百谷禽兽草木可以茁壮成长。孟夏之月来到，谷禾全都成熟，布谷鸟长时间鸣叫，为天帝守候年岁。故而上天不产生阴气，这样万物将不会生长；大地不出现阳气，这样万物将不会成熟。上天是圆形的，大地是方形的，而自然规律就在里面。太阳为旺气所在，月亮是杀气所在，阴气归去时万物枯死，阳气到来时万物复苏。阳气离开山峦，则山上云气就隐藏起来；离开水源，则水中昆虫就蛰伏起来；离开树木则木叶槁落。太阳五日潜藏而不出现，便失去其规律，圣人便感觉不快。
太阳从东边旸谷出现，在咸池里洗澡，在扶桑枝下拂过，这个时期叫做晨明。升上扶桑枝头，将开始一天的旅行，这个时刻称为朏明。到了曲阿山，叫做旦明。到了多水的曾泉之处，这个时刻叫做早食。太阳停留在东方的桑野，叫做晏食。到达衡阳山，这个时刻叫做禺中。到达昆吾，正是中午。停留在鸟次山，这个时刻称为小还。到达悲谷，叫做铺时。在西北女纪一带回旋，称为大还。经过渊虞，叫做高舂。停留在连石，称为下舂。到了悲泉，羲和为太阳驾车停息了，拉车的六条龙也休息了，称为悬车，迫近虞渊，叫做黄昏。沉没在蒙谷，叫做定昏。太阳进入崦嵫山，途径细柳之地，进入到虞渊的水边，在蒙氾之水放射着光芒。太阳光照射的西方宝树，称为桑榆。所行的地方为九州七舍，共有五亿万七千三百九里。分开就是早晨、白天、黄昏、黑夜。夏至的时刻是阴气依附阳气，故而万物靠近它而渐渐死亡。冬至的时刻阳气依附阴气，故而万物向着它而渐渐复苏。白昼，是阳的分界，夜晚，是阴的分界。故而阳气胜就会白天长而夜短，阴气胜就会白天短而夜长。
［原文］
帝张四维，运之以斗，月徙一辰，复反其所。正月指寅，十二月指丑，一岁而匝，终而复始。指寅，则万物螾，律受太蔟。太蔟者，蔟而未出也。指卯，卯则茂茂然，律受夹钟。夹钟者，种始荚也。指辰，辰则振之也，律受姑洗。姑洗者，陈去而新来也。指巳，巳则生已定也①，律受仲吕。仲吕者，中充大也。指午，午者，忤也，律受蕤宾。蕤宾者，安而服也。指未，未，昧也，律受林钟。林钟者，引而止也。指申，申者，呻之也，律受夷则。夷则者，易其则也，德以去矣。指酉，酉者饱也，律受南吕。南吕者，任包大也。指戌，戌者，灭也，律受无射。无射，入无厌也。指亥，亥者，阂也，律受应钟。应钟者，应其钟也。指子，子者，茲也。律受黄钟。黄钟者，钟已黄矣。指丑，丑者，纽也，律受大吕。大吕者，旅旅而去也。其加卯酉，则阴阳分，日夜平矣。故曰规生矩杀，衡长权藏，绳居中央，为四时根。
道始于一，一而不生②，故分而为阴阳，阴阳合和而万物生，故曰：“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天地三月而为一时，故祭祀三饭以为礼，丧纪三踊以为节，兵重三罕以为制。以三参物，三三如九，故黄钟之律九寸而宫音调，因而九之，九九八十一，故黄钟之数立焉。黄者，上德之色；钟者气之所种也。日冬至德气为土，土色黄，故曰黄钟。律之数六，分为雌雄，故曰十二钟，以副十二月。十二各以三成，故置一而十一三之，为积分十七万七千一百四十七，黄钟大数立焉。
凡十二律，黄钟为宫，太蔟为商，姑洗为角，林钟为徵，南吕为羽。物以三成，音以五立三与五如八，故卵生者八窍。律之初生也，写凤之晋，故音以八生。黄钟为宫，宮者音之君也，故黄钟位子，其数八十一，主十一月，下生林钟。林钟之数五十四，主六月，上生太蔟。太蔟之数七十二，主正月，下生南吕。南吕之数四十八，主八月，上生姑洗。姑洗之数六十四，主三月，下生应钟。应钟之数四十二，主十月，上生蕤宾。蕤宾之数五十七，主五月，上生大吕。大吕之数七十六，主十二月，下生夷则。夷则之数五十一，主七月，上生夹钟。夹钟之数六十八，主二月，下生无射。无射之数四十五，主九月，上生仲吕。仲吕之数六十，主四月，极不生。
徵生宫，宫生商，商生羽，羽生角。角生姑洗，姑洗生应钟，比于正音，故为和。应钟生蕤宾，不比正音，故为缪。日冬至音比林钟，浸以浊。日夏至音比黄钟，浸以清。以十二律应二十四时之变。甲子，仲吕之徵也；丙子，夹钟之羽也；戊子，黄钟之宫也；庚子，无射之商也；壬子，夷则之角也。
［注释］
①“巳则”句：指阴气已藏，万物出现，已是丰富多彩。②一而不生：如果始终混一就不能生。
［译文］
天帝张开四维，用北斗环绕它们旋转。每月北斗旋转一辰，十二月后再回归它开始的地方。正月斗柄朝向寅位，十二月斗柄朝向丑位，一年运行一周，如此终而复始地运行下去。正月斗柄朝向寅位。寅便是万物复苏活动的样子，十二律中由太蔟来配合。太蔟为聚集而没有迸出的意思。二月斗柄朝向寅位。卯便是草木冒地而出的样子。十二律中由夹钟来配合。夹钟是种子开始结荚的意思。三月斗柄朝向辰位。辰便是使万物振作的意思。十二律中由姑洗来配合。姑洗便是陈去新来的意思。四月斗柄朝向巳位。巳便是万物生长已经定型的意思。十二律中由仲吕来配合。仲吕便是万物充斥大地的意思。五月斗柄朝向午位。午便是阴、阳相背的意思，十二律中由蕤宾来配合。莛宾便是阴气安定而阳气宾服的意思。六月斗柄朝向未位。未便是阳气将走向幽昧的意思。十二律中由林钟来配合。林钟为阳气极盛就此停息并引退的意思。七月斗柄朝向申位。申为万物受约束而呻吟之意。十二律中由夷则来配合。夷则是改变阳气极盛的规律的意思。旺气即将离开了。八月斗柄朝向酉位。酉为秋熟作物子粒饱满，能够收割的意思。十二律中由南吕来配合。南吕便是阳气包裹阴气之意。九月斗柄朝向戌位。戌为万物尽灭的意思。十二律中由无射来配合。无射为万物衰落、阳气消失的意思。十月斗柄朝向亥位。亥便是阳气闭藏之意。十二律中由应钟来配合。应钟为万物应时聚藏的意思。十一月斗柄朝向子位。子为万物在地下滋生的意思。十二律中由黄钟来配合。黄钟便是阳气聚集到黄泉之下的意思。十二月斗柄朝向丑位。丑为寒气纽结待解的意思。十二律中由大吕来配合。大吕为阳气从地下缓慢离去的意思。所说的大吕，便是辅助阳气散发纽结的阴气。故而说：规表示春天主生育，矩表示秋天主刑杀，衡表示夏天主成长，权表示冬天主收藏。绳表示天道居中央，为确定四时的根本。
道从混一开始，要是混一不变，就不能出现宇宙万物，故而混一的状态分为阴阳二气，阴阳相合出现的和气形成万物。故而说：“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天地的运行三个月为一个季度，故而祭祀时尸受三饭当做仪礼，举行丧事时以“三踊”当做节度，军队以三军为兵制。以三为倍数计算事物，三三得九，故而黄钟的律管九寸，校定的宫音就和谐。使外体和中积相应，这样一寸按九分处置，之后用九相乘，九九八十一，黄钟律管的容积和长度便固定了。黄为土德的颜色，钟为阳气施种的意思。冬至日五德之气为土气，土的颜色为黄色，故而此时对应的音律为黄钟。音律的数目本为六，每一律都分成阴阳，故而共有十二律。并以十二律分别对应十二个月。十二律管的积数都是以三为倍数形成的，故而规定首律为一，其余十一律的积数都用三相乘，获得的积数为十七万七千一百四十七，黄钟律的总律数就固定了。
在全部十二律中，要是黄钟定为宫调，这样太蔟是商，姑洗便是角，林钟便是徵，南吕便是羽。万物由阴阳交合的和气生成，五音由五行之气确立，三加五得八，故而卵生的动物有八个穴窍。音律最初的出现，是古人仿照凤凰的鸣唱来制定的，故而十二律采用隔八相生的办法出现。黄钟为宫调，宫音便是乐调的主音，故而黄钟律处于子位，律管的长度为八十一分，配合十一月，由下而上出现林钟。林钟的长度为五十四分，配合六月，由上而下出现太蔟。太蔟的长度为七十二分，配合正月，由下而上出现南吕。南吕的管长为四十八，掌管八月之气。上生姑洗，姑洗的管长为六十四，掌管三月之气。下生应钟，应钟的管长为四十二，掌管十月之气。上生蕤宾，蕤宾的管长为五十七，掌管五月之律。上生大吕，大吕的管长为七十六，掌管十二月之气。下生夷则，夷则的管长为五十一，掌管七月之气。上生夹钟，夹钟的管长为六十八，掌管二月之气。下生无射，无射的管长为四十五，掌管九月之气。上生仲吕，仲吕的管长为六十四，掌管四月之气。如此十二律的相生就结束了。
徵(当为“宫”)音生出宫(当为“徵”)音，宫（当为“徵”)音生出商音，商音生出羽音，羽音生出角音，角音生出姑洗，姑洗隔八叫应钟，出现一个“变宫”，同上述正音相并称，叫做“和”。应钟隔八相生叫蕤宾，生出一个“变徵”，同上述正音不能相并称，叫做“缪”。冬至的时节，十二律相配为林钟，渐渐降为最低音。夏至的时节，十二律相配为黄钟，又渐渐上升为最高音。
用十二律能够表示二十四节气的时间变化。要是黄钟之宫处于戊子之时，刚好为冬至(甲子)后二十五日。甲子位于仲吕之徵之时，为冬至的开头。丙子处于夹钟之羽时，为冬至后十三日。庚子处于无射之商之时，为冬至后第三十七日。壬子处于夷则之角之时，那么为冬至后第四十九日。如此连续下去就是六十日(依钱塘说)。
［原文］
古之为度量轻重，生乎天道。黄钟之律修九寸，物以三生，三九二十七。故幅广二尺七寸。音以八相生，故人修八尺，寻自倍。故八尺而为寻。有形则有声。音之数五，以五乘八，五八四十，故四丈而为匹。匹者，中人之度也，一匹而为制。秋分蔈定，蔈定而禾熟。律之数十二，故十二蔈而当一粟，十二粟而当一寸。律以当辰，音以当日。日之数十，故十寸而为尺，十尺而为丈。其以为量(当为“重”)，十二粟而当一分，十二分而当一铢，十二铢而当半两。衡有左右，因倍之，故二十四铢为一两。天有四时以成一岁，因而四之，四四十六，故十六两而为一觔。三月而为一时，三十日而为一月，故三十觔为一钧。四时而为一岁，故四钧为一石。其以为音也，一律而生五音，十二律而为六十音。因而六之，六六三十六，故三百六十音以当一岁之日。故律历之数，天地之道也。下生者倍，以三除之；上生者四，以三除之。
太阴元始，建于甲寅，一终而建甲戌，二终而建甲午，三终而复得甲寅之元。岁徙一辰，立春之后，得其辰而迁其所顺①。前三后五，百事可举。太阴所建，蛰虫首定而处，鹊巢乡而为户。太阴在寅，朱鸟在卯，句陈在子，玄武在戌，白虎在酉，苍龙在辰。寅为建，卯为除，辰为满，巳为平，主生；午为定，未为执，主陷；申为破，主衡；酉为危，主杓；成为成，主少德；亥为收，主大德；子为开，主太岁；丑为闭，主太阴。
太阴在寅，岁名曰摄提格。其雄为岁星，舍斗、牵牛，以十一月与之晨出东方，东井、舆鬼为对。太阴在卯，岁名曰单阏。岁星舍须女、虚、危，以十二月与之晨出东方，柳、七星、张为对。大阴在辰，岁名曰执除，岁星舍营室、东壁，以正月与之晨出东方，翼、轸为对。太阴在巳，岁名曰大荒落。岁星舍奎、娄，以二月与之晨出东方，角、亢为对。太阴在午，岁名曰敦牂。岁星舍胃、昴、毕，以三月与之晨出东方，氐、房、心为对。太阴在未，岁名曰协洽，岁星舍觜巂、参，以四月与之晨出东方，尾、箕为对。太阴在申，岁名曰涒滩②。岁星舍东井、舆鬼，以五月与之晨出东方，斗、牵牛为对。太阴在酉，岁名曰作鄂。岁星舍柳、七星、张，以六月与之晨出东方，须女、虚，危为对。太阴在戌，岁名曰阉茂。岁星舍翼、轸，以七月与之晨出东方，营室、东壁为对。太阴在亥，岁名曰大渊献。岁星舍角、亢，以八月与之晨出东方，奎、娄为对。太阴在子，岁名曰困敦。岁星舍氐、房、心，以九月与之晨出东方，胃、昴、毕为对。太阴在丑，岁名曰赤奋若，岁星舍尾、箕，以十月与之晨出东方，觜巂、参为对。
［注释］
①得：合乎。辰：十二辰。迁：改变。顺：顺序。②涒滩：万物吐秀倾垂的样子。
［译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