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狗血
王璇与冯立回去的时候，心里很郁闷，想今日大家汇聚一堂，却已生隔阂，尤其和石贻孙却因自己的坚持。
难道自己真的很强势，是不是应该再含蓄一点，委婉一些，这样就不会让别人感觉他的锋芒。
冯立经过遂城之行，非常了解王璇此时心情，他淡淡地笑道：“子正兄这是干嘛？做事但凭良心，有何闷闷不乐。”
王璇苦笑道：“锋芒毕露不是好事。”
“人生在世不诚意多矣，能为天下做些事幸矣！有时候过分谦让反而会适得其反。如子正区区知县，在两府相公眼中，最多是个才华横溢的文人，即便是誉满京华又有何用，不过是个文学侍臣罢了。”
冯立在马上稳住身形，侃侃而谈道：“今日若唯唯诺诺，方略就是再好，也会被别人看轻。国朝士人最不怕的就是议论，强势一些又有什么，没什么大不了的。”
王璇转首看了看冯立，有些惊愕冯立竟然有如此见识，想想也很有道理，为人高调、低调并不是绝对的，要分事情、场合和自己所处的位置。
像他这种低等文官，如果想要影响朝廷决策，实现哪怕是部分实现自己所想，首要就是把自己所想说出去，然后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决心，否则一些都是妄谈，关键问题在于怎样去影响别人，一强一低如何把握。
想到这一层，他心情舒畅许多，笑道：“子衡说的有道理，别的不说，你还要好生照看沿边各地的铺子。”
冯立呵呵一笑，眉头一扬道：“这是当然，搭配的书铺也在筹建中，管教那契丹人乖乖送上钱帛。”
“印刷质量可以差一点，价钱要便宜一些。”王璇很满意冯立的能力，在逐渐发展铺子的同时，又办理书铺和印刷场地，按他的话说，准备对契丹发动一场持久的文化侵略。
“这是当然。”冯立心中自有计较，他非常清楚王璇的意图，却并不妨碍在办好事情的同时，赚取最大化的利润。要不然，刘掌柜也不会愿意，天下间谁会做亏本买卖。
“管他去呢！顺天意尽人事。”王璇自言自语，自己也风淡云轻地笑了。
正当他们转过大相国寺，在南门大街上的时候，冯立眼尖，抬眼望去说道：“那不是你府上的小厮嘛。”
王璇闻言看去，不远处的街边上，张克用和青蝉被几个人围在中间，行人远远地躲开，他们身后有一名身穿翠色衣裙的女子。
哎呀，老一套的剧情，两个小英雄从恶少手中救出美女，然后与一群恶奴对峙，于是笑了笑道：“去看看。”
冯立亦是轻松地笑了笑，当先拍马就过去了，不远处两名护卫也拍马跟了上去。
“克用、青蝉，你们在做什么？”王璇在几名恶仆旁边勒住马僵，打了个转，高声询问，但眼睛却紧紧盯住一个肥胖的公子。
张克用和青蝉见王璇到了，脸上都呈现出惊喜的色彩，青蝉当先吆喝道：“大叔，他们欺辱女子，被我们拦下了。”
自当来到开封后，青蝉就一口一个大叔的叫王璇，再也不改口了。
王璇呵呵地笑道：“你一个小沙弥，看把你能耐的，竟然把我的书童带出来玩耍。”
张克用似乎是很忌惮，看了王璇一眼，再不敢说话，倒是青蝉嘻嘻地笑道：“小沙弥又怎地，吃着施主们的供奉，难道路遇不平，就不能管上一管？”
王璇被青蝉一说，倒无言相对，心中暗自欣慰，青蝉终究是长大了，一张伶牙俐齿，自己倒不是对手了。
冯立已经到了一旁，眼看王璇吃瘪，忍不住哈哈大笑道：“没想到你子正兄也有尴尬的时候，痛快，当真痛快。”
那胖公子不知王璇，见对方没有把他放在眼中，早就怒火冲天，一张胖脸涨的通红，恶狠狠地道：“你这厮，竟然纵容家奴坏大爷好事，知趣的话赶紧给我让开，不然让你好看。”
王璇想起汲县主薄那对父子，翻身下马，不屑地瞥了胖公子一眼，很冷淡地说道：“无论你是谁，给你一口茶的时间，滚蛋。”
“呵呵，子正兄，你能不能谦虚点，好好跟人家说两句。”冯立笑眯眯的，压根没把一脸凶煞的胖公子当回事。
不被别人当棵葱，胖公子当真恼羞成怒，胖脸上的两块肥肉颤抖几下，歇斯底里喊道：“给我打，打死他们。”
四名恶仆应声围了上来，手中都拿着短棍，冯立一挥手，两名护卫拔出佩刀跃下马，三下五除二把四名恶仆打倒在地，一个个嗷嗷着站不起来。
胖公子当即就傻眼了，没想到一直横行霸道的手下，在别人手中那么不经打，一个照面就被人收拾了。
惊恐下，颤声道：“你、你们竟敢打我下人，本公子、知道本公子是何人。”
“我管你是谁，光天化日，竟在天子脚下强抢民女，能耐啊！”王璇的态度很调侃，压根就没把这货放在眼里。
“好狂妄的小子，找死。”胖公子哪里受过如此羞辱，也顾不上恐惧和体面了，抡起拳头就向王璇打去。
见过傻的，也见过凶的，没见过这种憨货，此时还不赶紧溜人，王璇冷笑一声，一拳照着面门打去，没等胖公子反应过来，已是满嘴流血，掉了一颗门牙，一屁股坐在地上，嗷嗷大叫起来。
“子正兄。”冯立蹙了蹙眉头，下马来到王璇身边，心中有些担心，要说打了下人倒是没什么，他知道这胖子是何人，直接揍人家的子弟，却是难以预料后果，忍不住要出言相劝。
此时，一阵喧哗声，几名开封府马军巡使所属，几名骑士纵马赶了过来。
“牛节级，这厮光天化日下，在街上强行施暴，节级请看。”恶人先告状，胖公子苦着一张脸，率先跑了过去，嘴里的血还在流。
王璇当即就有些出神，他想起了汲县的马都头，每次遇到老套路不是牛就是马，难道真有牛头马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