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拖家带口去卖粥
半夜听到‘扑通’一声，是清从长凳上掉到地上发出的声音，然后是低低的一声嘀咕，瑾瑜冲动的差点喊他进来睡，还好理智让她冷静下来，如果她真喊了，清会不会把她当成水性杨花的女人？
手段要高明、行动要放缓、一击即中，让他这辈子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瑾瑜满意地入睡，天不亮就醒来，点燃油灯，就看到在长凳上睡的很辛苦的清，这么些日子，也难为他了。
没喊醒他，昨晚该收拾的都收拾好，只要推上车子到镇上就可以。
瑾瑜就想着还是让清再睡一会儿，反正去镇上的路她也记得。
可问题是，她从来没推过车子，一推起来就控制不住方向，车子朝着院门冲过去，车头一偏，眼看着就要撞上破的已经不能再破的院墙。
还好，最后一刻，一只有力的手臂伸出，将车子拉停，车头险险地停在院墙前一寸的距离。
不用看也知道是清救了她和她的东西，还有他自己家的院墙。
“失误失误！”瑾瑜干笑着。
清没说什么，将奶娃塞到她的怀里，把车子摆正方向，又去灶间提了个篮子放到车上，因为天黑也没看清是什么，又回屋取了件他自己的厚衣服给瑾瑜和奶娃裏上。
然后对瑾瑜说：“上车吧！”
闻着衣服上他特有的清草气味，瑾瑜甜甜地坐到车里，清就推着车出了院门，估计这破家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怕偷，清连院门都没关。
借着满天的星辰，路还是看的很清楚。
一路上也遇到一些同去赶集的人，见清拖家带口的去镇上都有些好奇。
聊了几句才知道清不是去卖猎物，而是去卖粥，之后的目光就一直在瑾瑜和清之间扫来扫去，带了些了然。
甚至有一个叫四虎子的少年还用肩头撞了下清，“清哥，什么时候摆酒？”
清没说话，看了瑾瑜一眼，嘴角微微上扬，瑾瑜就假装羞涩地垂下头。
心里狂跳啊，恨不得就冲上去抱着清问他是不是那个意思，可是这古时候的女人吧，都比较羞涩，她要真是那么做了，怕是会把清吓跑的，这也不是急于一时的事。
来到集市时天还未亮，杂货铺的掌柜已经打开店门，并将炉子拿出来交给瑾瑜，并从自家抬了两张桌子和几把长凳。
瑾瑜又向他赊了几只碟子，只等卖了粥再给钱。
炉子是铁筒似的，里面用黄泥厚厚地抹了一层，瑾瑜先从车上取下干柴生火，又用清打来的水洗好米，熬起粥。
又麻利地从车上卸下东西，一样一样地摆好。
清一只手抱着奶娃，另一只手也帮着做些什么，看得出来，他比瑾瑜还有热情。
瑾瑜卖粥的目的是为了改善家里的环境，可怎么看清的热情都好像还多了别的。
不过，能帮着做些也很好。
这时，瑾瑜才注意到清放到车上的篮子，里面装的满满的都是野菜啊，虽然很多都是不知道什么的东西，挑挑扔扔，倒也还剩了半篮子可用的。
瑾瑜就朝清露出赞许的笑，清就把头扭向一边。
唉。好别扭的男人啊。
瑾瑜无力地翻着白眼，也懒得理他，用水将野菜洗干净，只等粥煮熟了再将野菜过水。
粥很快就熬好了，清淡的香气飘出来，瑾瑜盛了一碗给清扔过去，清接过来露出一个幸福的笑容，正想说些什么，瑾瑜的一句话把他的心给打入谷底，“奶娃该饿了，喂他把粥吃了。”
清只好坐到一边，默默地喂奶娃喝粥。
此时，天边有些微亮，瑾瑜就盯着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这样的画面真是温馨，不知道的就会以为是父亲在喂儿子喝粥。
尤其是清温和的侧面配上奶娃巴答的小嘴，怎么看都觉的好萌啊！
不只是瑾瑜这样认为，连早起赶集的人也都这么认为的，没多大工夫，瑾瑜的粥摊前就围了很多人，不时逗逗喝粥的小奶娃和喂奶娃喝粥的清。
“清，这是你家娃？”有认得清的就会惊的嘴巴要掉下来，“长的真像你！”
清就露出算你有眼光的笑，当然还有很多不敢相信的置疑，更有那心碎的惨叫。
“我不相信，清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孩子？”一个满脸痴迷梦破碎的少女拉着清的手臂就摇。
“小婵，你把我的粥弄洒了。”清淡淡地抽回手臂，又舀了一匙粥喂给奶娃，奶娃又巴答巴答地吃了起来，偶尔会朝忙碌的瑾瑜叫上两声：“娘……娘……鱼……”
末了拉着清的衣领，疑惑地叫了一声：“爹？”
清就笑的很柔和。
瑾瑜低着头将焯好的野菜出锅，投入凉水，嘴角向一边咧起，心里暗道：算没白疼你小子，知道你娘的心事。
端了一碗加入鹿肉和调料熬出的瘦肉粥放到清的面前，甜甜一笑，“你也吃吧，别只顾着孩子，饿坏了我会心疼。”
瑾瑜完全是一个贤惠的妻子形象，清各种受宠若惊啊，端起热热的粥就喝了起来。
瑾瑜当然不会放过赚钱的机会，不管这些人围在这里的初衷是什么，就算是被她家清的美貌吸引过来又能怎样？只要肯花钱吃粥她都欢迎。
朝围着的人也是一笑，“我家的粥摊第一天开业，优惠大酬宾，每碗白粥只卖两文钱，赠送咸菜一碟，肉粥十文钱一碗，赠送坛子肉一碟，望大家多来捧场。”
“这么便宜？”有出门早赶着来出摊没吃早饭的就动了心，其实，之前看清喂奶娃喝白粥时就已经很想也吃上一碗，尤其是当瑾瑜将肉粥端来时，那淡淡的肉香引人食欲大振啊。
“清家的给我来一碗白粥……”
“我来一碗肉粥……”
“我要两碗肉粥……”
你一碗，我一碗，热热的粥不贵，吃下去从体内窜出一股热气，驱散所有的寒意，都由衷地说上一句：舒坦！
而且配上味道很爽口的拌野菜更觉的添味，很多人忍不住就多吃了两碗。
可是，瑾瑜只有十只碗不够用啊。
即使是清抱着奶娃在一旁卖力地刷碗也供不应求，最后，还是向杂货铺掌柜的又赊了二十只碗才勉强够用。
而且那两张桌子也嫌拥的慌，很多人都是端着一碗粥将咸菜或是坛子鹿肉扣到碗里端到一旁蹲着吃。
有人吃着鹿肉直说好吃，在杂货铺买上一只碟子，花上五文钱买一小碟鹿肉，带回家慢慢吃。
杂货铺掌柜也高兴啊，想不到租出空地还能给他的杂货铺带来生意，更是大方地将自家的锅也借给瑾瑜用。
瑾瑜当然不会白用他的东西，盛了两碗肉粥给掌柜，并实实地给他盛了一碗鹿肉，喜的掌柜连连说好。
清一边刷碗一边帮着卖粥，瑾瑜则是又熬了一锅粥，直到后来野菜和鹿肉都赠送光了，第二锅粥也只剩下一点点，才收了摊，太阳也才刚刚洒下些许温暖的光芒。
数了数口袋里的铜钱，光这一早上就卖了五百五十钱，除了十文钱左右的米和调料之外，剩下的无论是鹿肉还是拌菜都是不用本钱的，也就是说这一早上他们就赚了五百文。
把在掌柜那里赊的碗筷和碟子钱结算了，瑾瑜紧紧攥着手上的钱袋，别提多兴奋了，这是她在古代创业的第一步，也是可以改善他们家贫穷面貌的第一步。
为了能让清和奶娃过的更富足，不必再为吃穿发愁，她觉的就算辛苦也是值得的。
清也很高兴，但瑾瑜总觉的他的高兴和自己的高兴不太一样。
每当别人在旁羡慕地说上一句：“清，你媳妇真能干！”
他都会咧着嘴笑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