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主仆做戏
站着宁嬷嬷身边的红嫣羡慕万分地看着冬月，什么时候她才能让小姐如此信任她呢？虽然她如今也是小姐身边的大丫鬟，但是和从小服侍在大小姐身边冬月的关系是不同的，红嫣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这次被调到大小姐身边是对是错，卢嬷嬷选了她，就是看在她是卢嬷嬷要好的朋友的女儿上，卢嬷嬷一直说能在大小姐身边当大丫鬟是福气，可是她看到绿云的下场，真是有些不安。沈府下人们都在流传着绿云之所以被大小姐放弃，是因为她是夫人的人，而她们呢？她们是老夫人派过来的下人，难道就得大小姐的信任吗？
红嫣眼里的忧虑让前面的沈意真看得一清二楚，她暗暗挑了挑眉头，第一次看到红嫣，她就看得出红嫣是一个活泼的丫鬟，怎么现在看着她脸上浮现忧云，她到底想到了什么？沈意真暗暗奇怪，想想一会让冬月试探试探。
“摆膳吧！”沈意真调整了一下姿势，对着屋里的丫鬟说道。
冬月和红嫣上前，从食盒里面拿出饭菜，小心翼翼地摆在说着，沈意真在宁嬷嬷亲身服侍下净手和净口之后，拿起筷子。宁嬷嬷让丫鬟将沈意真洗漱之后的水倒走，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沈意真，她的心里暗暗称赞，府上除了大小姐之外，其他三个小姐都有教养嬷嬷，而大小姐身边却没有，拿夫人的话说，大小姐身边的水嬷嬷是官家奴仆出声，又是之前过世夫人的陪嫁嬷嬷，大家小姐的规矩自然知道不少，由水嬷嬷教大小姐再好不过，现在看来，夫人的话确实不假。大小姐、举手投足间无不彰显出尊贵与教养，还带着一种天生的贵族仪态，比起其他的三个小姐还要完美，不！放眼整个锦州，真的找不出想大小姐看起来优雅，礼仪如此得体的闺秀，让人移不开眼，为什么她之前都没有注意到呢？
宁嬷嬷目光一直看着沈意真用膳，她永远也不知道，在上辈子的时候，傅承志担心沈意真礼仪不当，在京城和贵妇聚会的时候闹出笑话，带着她来京城之后，特别重金请了最严格的宫中嬷嬷来训练，沈意真也知道傅承志的用意，不愿将来在京城立足的时候丢大脸，用心地学，于是这一世才有了和上一世不一样的她，气质看起来优雅高贵。
用完晚膳之后，沈意真对着一旁的冬月说道：“把水嬷嬷离开之前给你的账本和院子里的钥匙给宁嬷嬷。”
冬月听到沈意真的话语，立刻快步离去，将早已准备好的账本和钥匙拿过来。
沈意真含笑地看着宁嬷嬷，“祖母让你到我这里当差，以后我这里就麻烦嬷嬷了！”
“小姐您客气，这是老奴的责任。”宁嬷嬷躬身恭敬回道。
冬月过来，手中拿着一本账本和一大串的钥匙，在沈意真的示意下交给了宁嬷嬷，宁嬷嬷接过来，点点头，在沈意真的目光中随意翻了一下账本，当看到里面的银子的时候，她的脸色瞬间大变……
宁嬷嬷惊讶万分地看着沈意真，指着账本上的数字，“小姐，为什么只有十两银子？”
“啊！”沈意真听到宁嬷嬷的话语，脸上也浮现出吃惊的表情，拿过宁嬷嬷手中的账本，眉头紧紧地锁着，随后不悦地看着冬月，将手中的账本重重地拍在桌上，沉着声音问道：”冬月，怎么回事？”
冬月被沈意真的动作吓了一大跳，害怕地看了看宁嬷嬷，脸上浮现犹豫的表情。
“还不快说！”沈意真看到冬月眼神闪烁的样子，沉身说道。
冬月听到沈意真的话语，再不迟疑，脸色有些黯淡地说道：“小姐，这钱不是水嬷嬷贪的，而是被水嬷嬷拿去买了药材，前段时间小姐您在外院养病，大夫只开了药方，您的身体又那么虚弱，府上久久没有拿来银子，无奈，水嬷嬷只能从小姐账上拿走了银子，而水嬷嬷也陶了不下钱……”说着说着，冬月便哽咽起来，这不是假哭，而是真的难过，想到当初她们在外院的日子，当时的沈意真命悬一线的样子，真是让她们心每天的心都提了起来。
宁嬷嬷听到冬月的话语，脸色越来越凝重，可以听得出当时自家的大小姐性命又多危险，要不是水嬷嬷拿着药续命，或许这个时候大小姐不仅仅是失去记忆那么简单，说不定都下去陪过世的大夫人了！
沈意真收起脸上的怒气，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对着脸色凝重的宁嬷嬷说道：“嬷嬷，这件事不用告诉祖母，冬月留下，你们俩下去休息吧。”
宁嬷嬷点点头，但心里想着这件事怕不告诉老夫人是不行的，和红嫣退出了屋子，她交代了红嫣一声之后，悄悄地离开了晨曦院。而她们没有注意到，在她们离开不久，冬月也走了出来，看着宁嬷嬷离去的方向，她抿嘴一笑，转身回到屋子，”小姐，您料得不错，宁嬷嬷往院门的方向走了，说不定此时她去了寿远院，将我们账上只有十两银子的事说出来。”
沈意真听到冬月的话语，眼里含笑，那么大的一件事宁嬷嬷怎么可能不告诉祖母，她如今就是祖母安排在她身边的眼线。
冬月为沈意真倒了一杯茶水，递给沈意真，忍着笑意说道：“小姐，刚才您发怒的样子可吓坏奴婢了，怎么都不会奴婢商量一下的，吓得奴婢的胆子都快掉了。”
沈意真接过冬月的茶水，听到她的话语，白了她一眼后说道：“就知道你胆子小，如果告诉你，你露出什么破绽怎么办？直接把你吓破胆子了，更让她们相信现在我可是一个倍受欺负的沈家大小姐！”
冬月一听沈意真一本正经地说出这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姐，奴婢虽笨，但还是表现机灵，瞧刚才奴婢应变的能力不错吧？”
沈意真手指着冬月，瞧着她得意洋洋的样子，摇摇头笑了起来。
“对了，你去打听一下这个宁嬷嬷和红嫣来自哪里？还有，我看红嫣似乎对我有些害怕，你试着问一下，到底是怎么一个回事？”笑话一过，沈意真脸色变得认真，开始吩咐冬月做事。
冬月听到沈意真交代事情，收起笑脸，点点头，但还是疑惑地问道：“小姐，您为什么不问问宁嬷嬷和红嫣？”
沈意真轻声一笑，“问过之后还不是要你去打听，还不如就先叫你打听了，说不定能打听出对我们有用的信息，还有，叫你哥哥抓紧点，水嬷嬷留在李府太久也不好。”
冬月行了一个礼，“是，小姐，奴婢知道了。”
寿远院，当陈氏听完宁嬷嬷回禀的事情，脸上顿时紧绷了起来，眼里的寒光可以看得出她的不满，屋子里只有卢嬷嬷，她注意到陈氏隐忍的怒气，随即轻声问道：“老夫人，要请夫人过来吗？”
“不用！”陈氏拒绝了卢嬷嬷的提议，抬起头，看着面前低着脑袋的宁嬷嬷道：“你先回去！”
“是！”宁嬷嬷退出了里屋，当她合上屋门，准备离开的时候，只听到里面传来瓷器摔碎的时候，吓得她身子一震，脚步加快地往外离去。
卢嬷嬷看着地上摔碎的茶杯，上前安抚地说道：“老夫人，忍着怒气更让您身子不好，您直接叫夫人过来一问就好，何必忍着不发呢？”
“哼！”老夫人冷冷哼了一声，“叫她过来，叫她过去她便会找一千一万个理由，她嫁入沈家那么多年，她的性子我还不知道吗？当年她嫁过来的时候，我就再三地提醒过她，没有想到她自从生了孩子之后，就是一个没有眼力的女人，当年我就不应该看在她是于家嫡女，她母亲不一样的份上让她成为金儿的继妻！”
陈氏越说越气，胸腹上下起伏，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吓得卢嬷嬷立刻上前轻拍着她的后背，“老夫人，您别气，气坏了身子可不行，竟然您不愿意责备夫人，那么就多多补偿大小姐就好了。”
陈氏在卢嬷嬷的安抚下终于缓了一口气，摆摆手，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要不是大姐儿的外家是许家，而如今的许家可不一样，这些年我……”说到这里，陈氏话语噎住了。
卢嬷嬷看着陈氏额头紧蹙的样子，轻轻叹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家主子心里想什么，都说娶媳要娶低，嫁女要嫁高，当年许家嫁女进沈家的时候，老夫人有些不愿意，毕竟许家的门第可是官宦世家，不好揉捏这个媳妇，但是老夫人看着老太爷十分满意，且对于沈家的利益又好，就同意。刚开始的几年，老夫人待前夫人客客气气，不敢太过，生怕媳妇不满就回了娘家，到时候不管说什么，都是老夫人的不是。随后前夫人过世，老夫人松了一口气，留下大小姐，老夫人看在许家的份上，不敢对大小姐太苛刻，生怕许家怪罪，想到这些，老夫人更不愿见大小姐，和大小姐的祖孙情也不深。
卢嬷嬷想到许家，眼珠子转了转，亲声说道：“老夫人，许家说不定不管大小姐了，您也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