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四大丛林童话:青鸟 小鹿斑比 小熊维尼 丛林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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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学会去应对

这一夜又过去了,新的故事又在黎明中开始了。

这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晴朗清晨,四处是清新的空气。草叶上的露珠晶莹,各种乔木和灌木的叶子在阳光沐浴下显得更加翠绿。草原上的草在微风中波浪起伏,弥散着馥郁的芬芳。

森林里,从梦中醒来的山雀,轻轻嘀咕了几句。看着那蒙蒙亮的天际,知道时间太早,又闭目养神了。

这又是长长的静寂时光。后来,一只乌鸦在树上嘶叫,率先划破了这静悄悄的清晨。这时,所有的乌鸦们都被唤醒了,他们在树梢上活泼乱跳,寻找着自己的同伴。

这可吵醒了喜鹊,她生气地喊着:“喂,你们是不知道我还在睡觉吗?”

乌鸦们可不管,仍在欢快地嘀嘀咕咕。在黎明的晨曦中,森林还沉睡在睡梦中,只有他们毫无睡意。

忽然,一只乌鸦飞到一棵冷杉树上,落在最高的枝头上,站在一根傲然伸向空中的枝条上,这枝条就是森林的最高处,能遥望旭日从遥远的东方升起。看见天际的一片红霞,他开始欢快歌唱。

从树下朝上望,这乌鸦如同一片小小的叶子,但他嘹亮的歌声直上云霄。

森林终于从梦中苏醒了。燕雀、红胸鸲(qú)和金翅雀在枝头呜呜地叫,鸽子在树林间响亮地拍打翅膀,飞来飞去。野鸡从树上落到了地面,这落下的速度舒缓又有力度;在地上兴奋得她像破锣一样声嘶力竭地嘶喊着。树上的山鹰也激动起来,向辽阔的上空吼出嘹亮的声音:“呀——呀——”

太阳,已经升到了蓝天之上。

黄鹂鸟特别兴奋,在树枝间跳来跳去,欢快的“啾——啾——”叫。金色的晨光中,它那又黄又圆的身子闪闪发光,如同一个飞着的金球。

在清晨的阳光中,斑比从橡树走向草原。草叶上露珠晶莹,四处散发迷人的花香,浮现在空气里的是无数个小生命的窃窃私语声。斑比一眼望见的是老朋友兔子,只见他坐在草地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旁边有一只山鸡在悠闲的散步,时不时在草地上呷一口,然后又抬头警惕望着四周。他脖子上带着的蓝色项圈,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忽然间,一只公鹿在斑比的面前,离得很近。斑比之前没见过他,这还是他第一次和父辈靠得这么近。那只公鹿后身在榛木丛里,一部分身子隐藏在树叶里。

此时,斑比也停下了脚步。他站在原地,想等那公鹿慢慢走出来。同时他也犹豫着,是不是要大胆一些,和对方主动打招呼。他想询问一下妈妈,可是却看到妈妈已走远了,站在草原上和艾娜阿姨说话。而戈博和法莉,早已从森林跑出,在草地上玩耍着。

斑比仍站着不动。他反复地想,现在向妈妈那里走去,就要从这只公鹿身边经过,如果不打招呼实在是没礼貌。“还是算了,”他想着,“没必要什么都问妈妈,上一次和老鹿王的事情都没和妈妈说。我现在就和对方打招呼,试试看。但愿妈妈他们能听到。我应该这么说‘你好,先生’。这样说应该不惹他生气。如果他一生气,我就马上跑走。”

斑比心里进行着激烈的斗争,一时充满勇气,一时又怯弱不敢向前。

就在斑比犹豫不决的时刻,突然,那公鹿从榛木丛林里跑出,向草原直冲。

“就是现在……”斑比立刻下定决心,忽然又有一阵轰轰的雷声。

斑比大吃一惊,不知道周围发生了什么事。只看见那只公鹿又转身,腾空一跃,跑回了森林,从他身边跃过。

斑比仍然木讷地站着,左右环视,只听到雷声不断传来。他又看见妈妈、艾娜阿姨、法莉和戈博也都朝森林跑去。还有兔子朋友惊慌失措地蹦跳,山鸡伸长着脖子没命一样地奔跑。这下,他又发觉森林像死一样安静。

斑比定了定神,立即回头往森林深处跑。可是刚跑了几步,他立即看到了那只公鹿躺在地上,丝毫不动。而且身上有一个大裂缝,血汩汩向外流着,直侵染在地上。斑比惊慌着停住脚步,吓得不知所措。他知道,这公鹿死了。

“斑比,快跑!”他的耳朵传来妈妈急促的喊声,一扭头,看见妈妈正在全速跑来。

“快,使劲跑!”鹿妈妈拼命喊道,边喊边跑,还示意斑比要跟上她。

斑比全力向妈妈奔去。

“发生了什么事,妈妈?”追上妈妈的斑比急忙问。

鹿妈妈大口喘着粗气,说话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是……是……危险……‘他’……”

斑比顿时打了个寒战,使尽全力和妈妈跑。

他们跑着跑着,不知跑了多久,终于累得停下来了。

“请问,你们刚才说什么,说什么?!”上方传来一个细小的声音。

斑比抬着头,看见了一只松鼠从树上穿过树枝,连蹦带跳跑下来。

“其实刚才,我一直和你们跑,”松鼠大惊失色地喊着,“这太可怕了!”

“刚刚,你也在那儿吗?”鹿妈妈问。

“那当然了,”松鼠说,“当时,我的魂魄都差点儿吓飞了。”他身子靠着大尾巴,在地上立坐着,露出白绒绒的胸脯,两只前爪很老练地放在肚子上,似乎想平静自己的心,一边还唠叨着:“真的,简直是要吓死我了!”

“我也被吓坏了,”鹿妈妈说,“这回真的很奇怪,谁也没发现情况异常。”

“可是,”松鼠情绪有些激昂了,“你们也是太麻痹大意了,我早就瞧见了‘他’!”

“我也看见‘他’了。”一只喜鹊飞过,落在树枝上说。

“我也是看见了。”不远处的白蜡树上,一只松鸦站在高处也附和着。

这时候,树杈中飞出几只乌鸦,他们的神情是那么郁郁寡欢,而且还嘶哑着嗓子哇哇大叫:“我们也是早看见‘他’了……”

大伙们围在一起议论着,越说心神越不宁,咬牙切齿痛恨着。

斑比一边听,一边在想:“这个‘他’究竟是谁呢?他们看见的,到底是谁呢?”

“我已经尽了自己的努力了,”松鼠一直用那姿态说,“我尽了自己的努力,去提醒那只鹿躲避危险……”

松鸦也插嘴说:“我也朝他喊了很多次,可他就是不理睬。”

喜鹊唧唧喳喳着:“他也没听到我提醒。我起码喊了十次。当他还在榛木丛时,我就马上飞过去。当时我就想,他可能听不到,所以我想飞在榛木丛上,他就知道我的提醒。可是真不幸,事情就在这时候发生了。”

“我的嗓门最大,我都使劲地喊着,向他暗示了危险的来临。”乌鸦沉重地说,“可是,这些大人物都是自以为是,不把这些小人物放在眼里!”

“就是,他们太小看我了,所以轻敌。”松鼠点头说。

喜鹊又唠叨着:“我们已经努力了,可还是有这样不幸的事情发生。所以,我们没必要太内疚。”

松鼠长叹了一声:“多么英俊高大的鹿呀,而且正是风华正茂的年龄……”

“哎,”松鸦也叹了一口气,说,“如果他不自以为是,听听我们意见的话,就不会有这样不幸的事情发生了。”

松鼠一听,马上驳斥:“可是,我看他一点儿也不自负。”

喜鹊插嘴说:“是没有其他鹿自以为是。”

松鸦听了,直笑:“这么说,他就是个蠢货啊!”

“你才是个蠢货呢!”树上的乌鸦在高处叫了起来,“快闭上你的嘴,不要说别人蠢。其实所有动物都清楚你有多么笨。”

“说我?”这松鸦呆住了,“没人有资格说我笨。我只是记忆不好,可一点儿也不笨。”

“那是你自以为是,”乌鸦一脸严肃地说,“你可以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但是你要听好,那只鹿不是死于愚蠢或者自负,而是我们谁都逃不过‘他’。”

“得了吧,”松鸦哼了一声,“我没闲工夫和你们斗嘴。”说完,就飞走了。

乌鸦继续唠叨:“其实,那个‘他’想杀谁就能杀谁,就是因为我们鸟同胞都斗不过。现在我们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看来,我们必须小心才对。”喜鹊回答。

“这是理所当然了,”乌鸦说着,流露出伤感的表情,“再见。”说完,就和同伴们飞走了。

斑比看着周围,发觉妈妈也不见了。

“他们说什么呀!”斑比想着,“我可是听不懂。而且,他们说的那个‘他’到底是谁?是我在上次灌木丛见过的‘他’吗?可是,那个‘他’并没有伤害我呀……”

斑比想着想着,浮现在脑海里的都是那只公鹿惨死在血泊中的情景。斑比实在难受,过了一会儿,他也走了。

慢慢的,森林又响起纷繁的旋律。灿烂的阳光洒在树叶间,把森林照亮了。滴在树叶的露珠慢慢在蒸发,天空传来山鹰的大声啼叫;而且,一只近在咫尺的啄木鸟,忽然间还哈哈大笑,仿佛刚才什么惨事都没发生过。斑比的心情却十分沉重,觉得心里有莫名的分量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动物看着生活的艰险,还能继续快乐开心呢?

这时,他心里有一种强烈的冲动,那就是——走!一直走,继续走,向森林的深处走,往更深处走,到最深的地方寻找能栖身的地方。而且,他希望这地方四周都有密不透风的树丛,这样,没人会发现他。他再也不想到草原去了。

突然,他发现身旁的灌木丛有动静,那声音是那么轻微,但他还是注意到了。斑比紧张起来了,随即看见老鹿王出现在前面。

斑比大吃一惊,想拔腿就跑,但内心又有一股力量,让他尽力去控制住自己,所以没有逃。

鹿王深邃的大眼睛,上下打量着斑比问:“刚才,你在场吗?”

“是的。”斑比低着头,小声说,心急速地怦怦跳,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你的妈妈呢?”鹿王问道。

斑比回答的声音更小:“这,我不知道了。”

鹿王眼神又盯着他,追着问:“她是不是不允许你跟着?”

这时,斑比猛然勇气十足。他大胆望着鹿王高贵的面容,那面容是铁青的,但又是透着慈祥;然后再向上看他华丽的鹿冠,响当当地说:“我早已经独立了。”

鹿王又上下打量斑比,一会儿又温和地说:“你不再是那个哭着找妈妈的小孩子了吗?”

斑比听着脸红了,但也没失去胆量,他直接承认说:“是的,那个就是我!”

鹿王又看着他,没有说话,但眼神也变柔和了。

忽然,斑比又有勇气大声说:“鹿王,当时您教训我,是因为我还小,一时离不开妈妈。但从那时我长大了,我都行了。”

鹿王又上下瞧着他,露出了难以觉察到的笑容,但斑比还是感觉到了。于是,他的胆子更大了:“鹿王,我实在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明白大伙儿说的那个‘他’是谁……”说到这时,鹿王突然用阴沉的目光盯着他,仿佛在制止他不要说下去。斑比也害怕得闭上了嘴。

安静过一会儿后,鹿王又把眼神从斑比身上移走,看着远处的森林,抑扬顿挫地说:“以后,你都要自己去听、自己去嗅、自己去看,然后自己去学。”之后,鹿王抬起头,注视远方说:“知道吗,以后你都要好好活着!”说完之后,鹿王就沉默不语,忽然消失在丛林。

斑比怔怔地站在原地,内心十分沮丧失落。但鹿王最后那句“好好活着”,一直回荡在他的心中。他看出,鹿王没有生过他的气,这让斑比多少感到安慰。

想着想着,斑比内心激荡起一种自豪感,这是因为受到了鼓舞!是的,虽然生活充满危险和艰难,但无论如何,都要学会去应对。

他挺起胸膛,向森林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