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天麻衣下酒
斐粹当然不会真的洗澡,要洗着洗着韩世袁冲进来了怎么办?所以只是将引水而入的水灵珠开着,让水流不停地撞击地面,发出声响。
算着时间,直到斐粹觉得不能再拖的时候,她才走出浴室,同时还不忘在浴室里幻化出了一片叶子试试可否锋利。
推开浴室的门,斐粹就被眼前的景象弄愣住了,一幕幕散发着暧昧气息的淡红色纱幔随意的挂在四处,将屋中的景色笼罩的有些模糊,在那层层叠叠的淡红之中,斐粹很快就看到了一个略显庞大的阴影。
“世袁?”斐粹试探性的叫了下,这才明白韩世袁之前交代那侍从的是什么,她是不是该觉得他还挺浪漫?
纱幔之下的男人不则声,斐粹皱了下眉,慢慢走近,两指之间微不可查的出现了一片看着无害的绿叶。
用力的将一片碍眼的纱幔扯了下来,显露在眼前的景象,却让斐粹愣住了。
“你没事吧?”看着正在地上抽搐着的韩世袁,斐粹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好踢了两脚那肥胖的身躯,看看他是死是活。
“你……你给我,下……”口吐白沫的惨状证明韩世袁不是装的,再说哪有人玩这种下三滥到完全是毁自己形象的情趣把戏,韩世袁口吃含糊不清的对着斐粹喊着,一副愤怒还夹杂着一点恐惧的表情。
“你说什么?”斐粹看到他的表情,莫名的有点奇异的委屈,感觉自己被冤枉了,毕竟她真的什么都没做,至少还没来得及做。
“你对我下毒!”好不容易终于说了句利落话,这次斐粹是听懂了,当即否认道:“我没有对你下毒。”
她想过很多烂招,但是下毒这一招还真没想过,要早知道这胖子这么好中招,她一定去黑市买一包好药伺候他,哪用折腾到现在。
想着她看了眼不远处桌子上摆放着的食物,其中的饭菜倒是没动,玻璃酒盏中的红色液体却少了半瓶,想来自然是韩世袁喝了的。
走上前拿起玻璃酒盏闻了闻,“唔,这是什么毒?……天麻衣?”
天麻衣是一种极其偏门的灵草,具体来说是一种葡萄藤的树皮,这种葡萄产自双廉,虽说树藤乃是剧毒植物,但那葡萄确实一种上等的酿酒原料,而且酿出来的酒“天仙酿”更是一种天然的催情物。
天衣无缝……本是同源的毒物混酒,就算是斐粹,第一下子也没闻出来有问题,只是后来闻到这熟悉的酒味联想起了天麻衣而已,再看韩世袁这惨样才确定了的。
有些怜悯的看了眼韩世袁,他这是得罪谁了,天麻衣说白了其实只是那葡萄藤外的一层薄膜,而加工方法更是复杂,所以就算是在双廉国内也很是稀有,是绝对不可能不小心掺到酒里的。
想着斐粹联想到了今日碰到的那个少年,他是有杀机的,不过天麻衣这么贵,还是不太可能,若他有这好药,又怎需去做一个偷儿。
摇摇头,没想太多,韩世袁变成这样倒是省了她的麻烦,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话说的一点都没错。
“来,告诉姐姐,韩铁被你弄哪儿去了。”拍了拍韩世袁的猪脸,斐粹笑眯眯的说道,随后又从玉戒中拿出了原本准备给韩铁的清火丹药瓶,在韩世袁的眼前晃悠了晃悠,“只要你告诉我,我就把解药给你。”
反正人都成这样了,斐粹不介意用别人的劳动成果来谋取一些自己的小小利益。
“韩.韩铁?”韩世袁本来就中毒不轻,晕晕沉沉的,听到这名字还没反应过来,好一会才在那“解药”的刺激下响起来韩铁这个人。
“你是说韩无忧的……”韩世袁疑惑的问道,看斐粹笑眯眯的不说话,越来越模糊的视线却忽然的清醒了一点,瞳孔瞬间的缩小,惊恐的看着斐粹。
“你!……你跟韩无忧什么关系。”嘴唇苍白的抖动着,身体忍不住的有些颤抖,不敢相信自己心里那个可能性,如果是她,那他这下真的玩完了。
“你说呢,没想到韩大少爷还能记得我啊。”斐粹看韩世袁跟见了鬼一样的表情,无奈的叹了口气,有点出息好不好,她本来就没死啊,这也只不过是稍微大变样了一点点,然后强了一点点而已。
“你、你不能杀了我,杀了我我爹不会放了你的。”连滚带爬的往门那边挣扎着,韩世袁颤抖着嘶吼着,企图威胁斐粹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冷笑了下,心里微微有些不好的预感,“我都把你这样了,我害怕你爹?不过你吓成这德行干吗的,告诉我我爹在哪,我就把解药给你,从此以后我们天涯海角永不相见,我也不想在身上弄上血债。”
特别是这种没价值的胖子的血债,之前她是曾经想过把韩世袁大卸八块,不过现在看看他这跟丧家犬一样的可怜样,忽然又觉得杀了他其实就是脏自己的手而已,没有任何价值。
再说他那个爹的确有点麻烦,想到那个大长老看自己的眼神,斐粹心里微微一凉,灵师的世界啊,果然是卧虎藏龙。
“你、你、你爹。”竟是连着说了三个你,在韩世袁听到斐粹称呼韩铁为爹的那一刻,干涩的眼眶里竟然瞬间铺满水汽,眼看着一滴滴包含着液体的泪珠就从眼眶里砸下,哭的倒是很凄惨的模样。
边抹着眼泪,边抽泣着,“我不是故意的,我叫人好生伺候他了,谁知道他就死了呢,我被关在屋里,人都被扔、不是,是埋了以后我才知道的啊。”
说着呜咽着就爬向斐粹,手拉着斐粹的裙边,“你别杀我,你不杀我,我什么都给你,我明媒正娶你,给你办一场整个珈蓝都为之轰动的婚礼,然后给你爹,不是,是咱爹风光大葬,好不好?”
韩世袁明显是深谙所谓先推脱责任然后再给糖衣大炮的手段,张口他就把他认为最有诱惑力的东西给说了出来,也没想想斐粹现在这幅模样,还真不稀罕他个死胖子的正房位置。
可惜韩世袁是绝对不会明白的,他还只当斐粹是过去那个软弱无能的韩无忧,天天只会哭哭啼啼,不愿意嫁给韩世袁的原因也就是因为惧怕活不过半年的传闻,还有一些做妾的因素,说不准当时韩世袁就要明媒正娶,可能如今的斐粹就因为韩无忧本尊活得太好而不存在了。
“你……”斐粹面无表情的看着韩世袁,表面的淡然掩饰了内心的一片火海,那火色蔓延的就如同当初那场灭门的大火一般,那片红色勾勒的连斐粹的灵魂都颤动不已。
“该死……!”
冷冷的看了眼韩世袁,眼中闪过一丝杀机,还有无法抑制的愤怒,抬手,一直暗藏在手心的绿叶随之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