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真相
我应该跪下来求他们放过我吧?风灯在眼前一晃一晃的,背靠着那口棺材,心里把所有神的名字都叫了一遍。但是没有用,也难怪没有用,平时打交道的都是魔鬼,突然呼唤起神什么的,也太扯了。
“各位,我就是一个弱小的人。来到这里这么不容易,何苦要骗你们……”
话还没说完,那大刀就出鞘了!
这时从棺材里又传出了“咚咚”的响声。
所有人都愣住了。
“把门给我关好!”脾气暴躁的的声音从棺材里面传出来。
屋子五六个人吓得面无血色。
新月宇皱起眉头,狐疑的看着那口棺材,大刀拔了一半,侧过头向其他人示意关门。
可是那门怎么可能关上呢?被巨大木头撞了个窟窿,在门口的大胡子找来一面方桌,掰断四条腿,靠在了大窟窿上,勉强算是挡住了。
“说话的可是村长?”新月宇问。
从棺材里传来一声叹息声。“起初你们还来向我汇报外面的情况,但是最近完全没了消息。我虽然不说话,但是都能听到,心里就踏实了。但是你们突然没了消息,我在里面也是呆不住了。”
“村长你没死,为什么瞒着我们呢!”
几个人推开我,两人扶住下面,一个人将双手往盖子上一抓。“咔”的一声,那被钉得严严实实的盖子竟然被抬起一条缝!然后再一用力,整个盖子被掀开了。
掀开盖子的那个人向棺材里的人伸手,想要拉起他。
我被几个人巨大的身躯挡住了,所以看不到清楚情况。
“我起不来的,你们放手吧。”村长说。
几个人这才放了手。我才看到这个像是从棺材里诈尸一样的人,浑身通红,像是染了瘟疫一样。和我从玛茜记忆里见到的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但是周围的人似乎并不惊讶。
村长坐起来,看到了我,便露出了然的神情。“原来就是你啊。第一次你来的时候我就能透过这木板的缝隙闻到你的味道。”
我大体能猜出一些名堂了,“他们为了延长你的生命给你喝了血族的血,然后你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完全不是吸血鬼的样子,更像鬼。
“很久之前就有喝血族的血会死的传言,也有会长生的传言。这两种完全不同的传言一直存在着。我也知道有不少人这么做过,但是没有一个能存活下来。我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便出此下策。怎么样都是死,不如赌一把。”他眨着浑浊的眼睛,头发也完全脱落了,说话的声音也是老态龙钟,只是他还活着。“我想大家大概是以为我死了,所以把我钉到了棺材里。”
“那您活过来,为什么不和我们说啊?”其中一个家主问。
“活过来又怎样,要我以这副模样面对所有人吗?被狼族知道会怎么样?我们的同盟关系会被撕毁吧。”他说。
这个人想的还真多。
“那你为什么选择现在出来?”
“食物,食物就站在这里。”他双眼放光看着我。
我终于知道他的意思了,看来是我的血引出了他的贪欲。
想到这里,我可没什么好轻松的。我不是被他救了,而是更危险了!
所有人看着我,也不明所以。
“你们看着我做什么?他已经变成了吸血鬼呀!”
我希望找个空隙能逃脱,但是四周都是人。门又被严严实实的堵住了。
原来这狡猾的老村长是为了防止我跑掉,还真是高估了我的实力。
“既然到这种时候了,我还是想问一下这位先生。”我看向新月宇。
他有点奇怪,认真的等我说话。
“我只有两个问题,刚刚村长要说却没说完。那晚发生了什么?阿初呢?”
他眯起眼睛,“原来你和那伙人是一起的。”
奇怪的是,我并不认识那个叫阿初的小孩,没必要执着一个我不认识的人,但是从玛茜的记忆力能感受到她对阿初的感情。我开始好奇,他是一个怎样的孩子,又为什么会死。
“那晚发现了玛茜身份的是阿初?”如果他不说,我便提问,通过他的表情来判断我所问出问题的真假。“是阿初没错吧。”
“阿初将一切告诉了你们?”
一提起这个名字,新月宇就非常烦恼的样子,不是爱、不是恨、不是思念也不是遗憾,而是苦恼。为什么阿初这个名字会让他苦恼呢?
“阿初没有将那些告诉你们。阿初想玛茜求得了血液。玛茜一定警告过他,那样会死掉。”但是为什么玛茜明明知道这样有生命危险,还要将血液给他?阿初又明明知道这是有危险的,却瞒着家里人做这样的事情?“阿初在向你们抗议?”
“不要再猜了!”新月宇怒声道。
看来我猜中了。
“没错,阿初在想我们所有人抗议。”村长点着头,那红色的头颅在夜晚就像野兽的嘴巴。“阿初是新月杰的孩子,他的父亲死于与狼族对抗的战争。得知我们与狼族结盟,是怎么也不甘心吧。”
所以玛茜他们才会匆匆离开这里,那么这里的人是在玛茜离开之后才发现真相的。事情总算有了头绪。“所以说,阿初也在某个棺材里吗?”我问。
村长摇头。
我恍然大悟,“阿初没有死!你们是看到阿初没有死才想尝试用血族的血来救村长!”如果能活下去,竟然怎样都可以。以正义为名吗?
“你这个外人怎么会懂,这里不可以没有村长。”一个壮汉拉起我的衣领。
“要打架吗?我当然打不过你。可是错误的就是错误的,不管有多少理由,都不可能是正确的。你们摇摆不定,追求力量、追求幸福,用那种错误的方式。”
“正确?你来告诉我该怎样做才对?你又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正确?”他前倾身子,两眼直直的看着我。
“各位家主,不要放了他。只要喝了这个人的血我就可以恢复。”
胡说八道!他只是想喝!
我扑向那被窗帘挡住的玻璃窗,但是那玻璃窗太小的,玻璃碎裂,但是我被拦腰卡在了碎玻璃中。锋利的残余玻璃撕破了外衣。
我被人抓住脚腕拽了回去。
“哇!救命!”我大喊一声。希望有人能听到。
我的嘴巴被人捂住,这些人要一直隐瞒所有人吗?阿初和村长的事要永远隐瞒下去吗?然后人们以听到的为实际的,以他们的血缘建立威信和信念?难道玛茜也是发现了这一点,才会有那么不想诉说的记忆?
我被拖了进去,几乎被推进棺材里面。村长血红的脸,上面的肌肉组织和青紫相间的血管清晰可见。他张开嘴巴,这回不是想说话,而是侧过头,一口咬在我的脖子上。
这些人都疯了。他们要喂养一个怪物,要奉这个怪物为村长,他们以从前对他的尊敬来保证他们现今对他的忠诚。他们称贪婪为道,称罪恶为义。
冷风吹动窗帘,我看到一只白猫悠闲的从窗边走过,它摇晃着尾巴,好不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