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枯叶博物馆(7)
“昨天晚上,你先是假装鬼魂到我的房间晃了一圈,试图引起我的注意,随后你又假装自己被鬼剪了头发,其实你原来的长发不过是假发而已,你把剪过的假发藏在床底下,露出你的本来面目,让我们以为你真的遭遇了鬼剃头。你之所以没有把假发扔出窗外是因为你怕我们打着手电会发现它,但是,白天,某个时候,你找了个机会又把床底下的假发弄走了,这也就是为什么你刻意要安排自己来二楼检查的原因,但因为你的注意力全在假发上,所以你根本没发现那只鞋子。另外你也不知道,头发被床压住后,总会留下痕迹的,而且这里这么暗,你根本不可能看到所有掉落在床底下的头发。那里是不应该有任何头发的。鬼可不会把头发藏在床下面。”
说到这儿,李容突然眼睛一亮,叫了起来:“原来上午在这里你说你扭到了脚,靠在床架上休息,其实你是在捡那个假发,怪不得我后来发现你的脚根本没事。”
“只有他才可能把假发藏在那里,别的人根本没有机会。而如果没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根本就没有理由这么做。”狄小杰表情严肃看着方雨南。
“就凭你这么煞费苦心地装神弄鬼,我猜尸体肯定还在这个岛上。也许就在这间屋子里,所以我刚刚已经报了警,他们很快就会赶到,他们会挖地三尺找到那具尸体,而且也很快就会查到,跟你一起来野营的究竟是谁,也就是这只鞋的主人,看这尺码,象是个女人……”
方雨南的脸顿时变得煞白,他猛然大喝一声,朝狄小杰袭来,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手上已经多了一把刀,而他的脸也变得极为可怖,狄小杰没想到对方会突然袭击他,连忙往后退,但他的动作笨拙至极,眼看刀子就快碰到他时,说时迟那时快,有人飞起一脚从侧面向他踢来。
原来是艾嘉莎!
“啊……”方雨南倒在地上痛得直叫。
当狄小杰醒悟过来时,艾嘉莎已经用最快最猛的方式从背后制服了方雨南。
“我可是有功夫的,没想到吧!”她狠狠道。
看方雨南那惊讶的表情就知道,这一点他的确没想到。
这时候,李容向她递过一根绳子,“我本来是准备用它来捉鬼的。”她冷静地说。
半小时后,警察终于赶到,方雨南被押解上船,本来他还试图抵赖,但当警方说出被害人的姓名时,他立即瘫软了下来。事后狄小杰才知道,原来被害人突然失踪后,当时方雨南的另一个同伴曾经报过案,但因为方雨南坚持说看见对方跳河逃走了,所以这件事后来就没有再追究。一个警员后来还告诉狄小杰,方雨南的杀人动机其实很简单,被害人是他的女友,因为提出了分手,所以他因爱成恨动了杀机。
8.王松年的秘密
在回去的路上,狄小杰还在滔滔不绝地谈论自己的推理,艾嘉莎看着他沾沾自喜的模样感到讨厌,于是忍不住要给他泼泼冷水。
“你不过只解开了一半谜语而已,有什么好得意的?”她道。
谁知这话一出,立刻中了狄小杰的下怀,他马上接口道:
“关于王松年的故事,想不想听听我的推理?”
“你又有什么高论?”艾嘉莎斜睨了他一眼问道。
“其实杀死王松年并把房子烧掉的人不是那个女子。”
“什么?”艾嘉莎大吃一惊,紧接着问道,“那会是谁?”
“是那个老佣人。”狄小杰用确定无疑的口吻说。
“你凭什么这么说?”
“他那封信本来是要寄出去的,为什么没寄呢?因为他要写信去的那个人突然回来了,这样他自然用不着再寄信了。”
艾嘉莎觉得有点道理,于是接着问他:
“动机呢?”
“王松年很有钱,但大家都知道他活不了多久了,他又没有其他亲戚,所以他的佣人自然认为等王松年死后,那些财产会归他所有,但是他没想到莫名其妙突然冒出个林佩如来,听王松年信里的意思,他好像有意把一切都留给这位红颜知己,这就意味着老佣人将什么都得不到。那天晚上,也许王松年曾向这位老佣人透露过这层意思,所以他就起了杀心。正好没人知道他提前回来,为了毁灭证据,他杀死主人后又烧了房子,随后又向外人编造了一个被囚女子的离奇故事,但他没料到,王松年居然曾经给他写过一封信,试想,如果王松年决定雇用林佩如当助理,她又何必要杀死他呢?”
“可是,那张照片又如何解释呢?”
“我的朋友已经帮我查过了,其实罗美琴是王松年的母亲,那张照片是母子合影,不是什么结婚照。因为王松年长了一张老人脸,所以没人看得出他几岁,其实那时候他大概只有12、3岁,至于那个盒子也许是王松年的父亲送给他的母亲的。至于为什么会尸骨无存,我想他的尸体大概是最先起火的地方,应该早就化成灰了。”说到这儿,狄小杰不禁长叹了一声。
而此刻,艾嘉莎也霎时明白照片中的美琴为何会如此忧郁了,独生儿子得了不治之症,有谁能高兴得起来呢?想到这里,她不禁回头望着渐渐远去的枯叶博物馆,王松年的梦渐渐远去,他的世界也已经化为灰烬,但是就算过了那么多年,她仍能感受到他的痛苦和挣扎,大概他怎么都不会想到,有一天,与世无争的他竟然会死在自己最信任的人手里。
她捡起脚边的一片落叶,心中激起万般惆怅。
但就在她无比怅惘的时候,她感到身边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离开她的视线,对了!那么重要的事居然给忘了!刹那间,她从感伤中醒悟过来,这时候,她发现狄小杰已经抢先一步溜进了前面的小弄堂,
“狄小杰,你往哪儿跑!”她咬牙切齿地喊着追了上去。
文/马雨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