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春风得意

“女儿，你掐我一下，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莫胜露出难以置信地神色，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哟哎……是真的，是真的，哈哈……”

一声痛呼之声传来，随后便随着一声大笑之声。

“恭喜柳风城莫氏一族，成为本次大比的赢家。”

就在此时，一声低沉地声响了起来。

“这儿子，这儿子，好啊，天佑我莫氏一门……”

莫胜激动不已，而为莫氏带来这一切的，正是儿子莫天骄。

近些年，莫胜一直都在考虑怎么保住莫氏一族的地位，从来没有想过上位，能够成为一方大势力，然而这一次，奇迹发生了。

不但进了一步，而且大踏步，成为了天云州一方大势力，莫氏祖上，最辉煌的时候，也不过是莫氏嫡系罢了，而这一次，莫氏旁系虽然被分了出去，但是这一次又为自己证明，他们不是弱

者，他这一脉可以崛起。

感谢老天赐给我这么好一个儿子……

莫胜内心波澜壮阔，不住地挥舞着手臂，朝下面的观众挥手致意。他能感受到这些观众自肺腑的祝福，在整个比赛过程中，也能感受到来自他们的支持和鼓舞。

莫天骄看这父亲表面看似平静，却知道他此刻内心一定已泛滥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他能理解这种长期压抑后的幸福感。

莫倩此时，已是泪流满面，完完全全被幸福冲没。什么恶魔，什么欧阳宗族的势力，她都不去想，她只知道，莫氏，从今天开始，莫氏一门算是崛起了。

父亲不会再整日忧愁，自己的弟弟不会受人欺负。

“请莫氏代表上台表胜利感言。”

这一回，莫天骄没有抢父亲的风头。他知道，父亲太需要这样的机会了，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几十年的抑郁之气一股倾泻。

莫胜本意是想让儿子去面对这万众瞩目的一刻，让儿子享受大家的掌声和欢呼，却见莫天骄微笑地把自己的父亲送上了台。

莫胜不敢怠慢，走上台中，清了清嗓子，这才开口：“我柳风城莫氏，不过是莫氏宗族的一个分支罢了，百多年来已经彻底分了出来，而本家也不再庇护我们，诸多势力对我族产虎视眈眈，威逼恐吓，要我莫氏放弃权势，放弃家族产业！然而——修者的世界，只有站着的人，没有爬着的狗熊……

别看莫胜平素低调，真到台上，峥嵘的一面就显露出来了。说这一通话时，随即向着四周扫视了起来，显然意在震慑。

主持人微笑着看莫胜走下去，忽然道：“莫家公子此战功不可没，我们天云州出了如此一个少年天才，也请上来让大家熟悉熟悉。”

莫天骄轻然一笑，也不作过多犹豫，便站了上去。

“诸位，我莫氏一门低调，并非意味着好欺；莫氏一门厚道，并不代表懦弱。莫氏，欲谋我席位，欲夺我莫氏田产，甚至不惜用各种卑鄙手段，对付我这一脉单传的继承人。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莫氏，已根本不配身居席位，他们身上，也根本不具备一点点的气度。莫氏取而代之，只是顺应大势。莫氏落败，不单是实力方面的不济，也是老天要抛弃他们。正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大家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啊？”

台下的人对莫氏临阵退缩正没好感，怒气还在，都纷纷起哄。

“是，就是这个道理！”

莫天骄又道：“至于我莫氏，不管现在身居，还是以前作为，一直都奉行一个原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十倍还之。我这里有一句话，与在场各位共勉——做人不可有傲气，但绝不可无傲骨。”

台后，越国皇室的花总管与周老，纷纷对视点头，从他们的眼神中，都能看到一种欣慰，一种期待。

接下去，自然是颁象征的令牌。

令牌入手那一刻，莫胜几乎无法抑制颤抖的双手。

这一切对他而言，实在太梦幻了。哪怕明天就此死去，他也绝对不会有任何遗憾。

在越国皇室主持人的宣布下，天云州这场家族比斗结束了。

整个天云州城，却还沉浸在比斗的狂热气氛当中。街头巷尾，茶肆酒楼，几乎都在讨论同一个话题，那就是挑战赛。

在比斗场观战时，他们没时间消化这一切。现在冷静下来，慢慢回味，这才体会到生的这一幕，有多么神奇。

一个不被众人看好的旁支势力，竟然成功崛起，以如此迅雷不及掩耳之冒出来。

莫氏，给人的意外和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原本最大的冷门，竟然一扫颓势，横空出世，直接挑战最强的势力。

赛前口口声声号称，冒犯莫氏者，都不存在了，莫氏也不例外。

可是结果，莫氏不但冒犯了，连带他们的资格都抢走了，莫冲一脉却连战满三场的勇气都没有。

这当然不是莫氏无能！

莫氏的实力，众所周知，先天境中期的族长，二个先天初期的长老。

在天云州，这样的实力除了莫氏本家世家外，确实已是人们心中的最强。可是，这一切都成了厉害。

莫氏一家三口，在万人的簇拥下，绕着莫城转了起来。

这固然是历届家族论品的规矩，也是越国皇室的一种手段，表彰胜利者，拉拢胜利者的一种政治手腕。

“看到了吧？人家这才叫牛逼，一直隐忍不，关键时刻一击必中，夺得席位。莫氏，是我们这些底层势力的楷模。”

“确实，不佩服不行。你看家族以前多么悲惨，几乎所有人都觉得他们这次是彻底玩完了。结果……嘿嘿，玩完的却是莫氏嫡系。真是世事难料啊。”

“你看那位姑娘，应该是莫族长的千金吧？果然是漂亮啊。把咱天云州城的那些千金都比下去了。看来，柳风城是块风水宝地啊。”

“啧啧，果然是水灵。听说莫小姐与莫氏本家的莫龙少爷两情相悦，这么一看，这俩人要是走在一起，果然是珠联璧合，天造地设地一对。”

听着这些议论，莫天骄心里感慨非常。这就是现实。莫氏跃居，身价达涨，爹爹在别人口中也成“莫族长”了，姐姐也被人称作“莫小姐”了，柳风城的风水也好了……

一切的一切，都变得和以前全不同了。

而真正所改变的，其实也不过是权势罢了。

当然，莫天骄知道，争夺战，只是他在这一世踏出的一小步罢了。

正寻思着，莫天骄忽然感觉到人群中有一道异常的目光，放眼望去，却见到以个婀娜的背影，三两下便从人群中消失了。

虽然只是一个背影，莫天骄却立刻认出此女。总共看过两次，虽然从未搭过一言，但莫天骄对此女却有印象。

在水赵阁门口见过一次，在莫氏本家世家见过一次。两次，此女都在赵氏姐妹身边。

刚才那道目光，显然有些不简单，莫胜以一个修者的直觉，猜测此事必然还有后文。莫氏晋升，一下子多出许多。

比斗结束的晚上，是越国皇室使者在天云州官邸举行盛宴，邀请天云州所有出席，席间，越国皇室高度认可了比斗，并鼓励大家不可懈怠，再接再厉，开创更好的局面。

总而言之，形势一片大好，前途一片光明。

席间的主角，自然是新晋莫氏势力，各方各面的圈子，都纷纷上来敬酒。一时间，莫氏俨然已经蹿升到可以喝莫氏本家世家平起平坐的地步。

莫天骄对这种宴席并不怎么感兴趣，这也不是他奋斗的目标。简单应酬了一阵，仍旧回客栈。

莫氏本家龙每日还是照旧带着其莫氏本家老太太来到客栈，拜访莫天骄。

每日施针的功课其实都差不多，今日的功课完成，莫天骄笑道：“老太太，您的身体条件出乎晚辈的意料之外，看这样的恢复极快，大约再需要一周时间，即可以百分百康复。”

“自古英雄出少年啊，好好好……”莫氏本家老太太左看右看，总觉得莫胜这一对子女真是十分喜欢。

“天骄兄弟，听说，你们过两天就要回柳风城镇？”莫龙忽然开口。

莫天骄也不否认：“家族还有很多琐事需要回去解决。”

“那我祖母的病情？”莫龙露出一丝犹豫地神色。

莫倩忽然道：“如果老太太不嫌弃，可以随我们去柳风城住几天，如此天骄也可以每天为老太太制药。”

“嗯，这个提议不错，却不知老太太肯否移驾？”莫天骄微笑道。

老太太乐呵呵道：“天云州城呆久了，出去散散心也好，我这老太婆还没这么不识趣吧？自然要去的。”

莫氏本家龙听祖母这么说，自然高兴不已。

老太太从小看着莫氏本家龙长大，对这个长孙十分溺爱，知他心意，又笑着补充道：“龙儿你就陪奶奶走一趟吧。”

“孙儿乐意效劳。”莫龙心里高兴不已。

莫天骄见这帮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心里也颇觉有趣。

“姐姐，你和莫氏本家大哥在这里陪老太太聊着，我去看看爹爹。天云州这帮，能喝的可不少。爹爹别叫他们给灌醉了。”

这话其实是个借口，莫天骄只是想留给他们创造一个空间。

看这莫天骄走出去，老太太目光中尽是喜爱，叹道：“可惜啊，可惜月儿大了几岁，不然，天骄这孩子要是能做我的孙女婿，那该有多好。”

这是自肺腑的感慨，老太太活了七八十岁，看人的眼光那是很老到的。

莫氏本家龙和莫倩都是一脸微笑，却不答话。

“龙儿，阿倩，你们两个也别耍小心思了。就你们那点心思，奶奶太清楚了。这个事，奶奶全力站在你们这边。你爹爹那里，咱们再想办法。什么欧阳，咱不贪图他们的权贵，咱莫氏本家家娶媳妇，只看品貌性情。其他次要。”

……

风泽楼中，们推杯换盏，纷纷来敬莫胜。

“莫胜兄，所谓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小弟我对你们柳风城莫氏一脉，算是彻底服了！”

同为一方大势力，钱氏以生意气家，向来讲究和气生财，树敌不多，但和柳风城莫氏，一直也没有什么交集。

然而，这丝毫不影响钱氏族长钱不易上来套近乎，三杯两盏下去，便成了兄弟。

“不易兄客气了，这杯算我敬你。”莫胜心情大好，也很上道。

两人喝了这杯，钱不易忽然咧嘴一笑：“莫胜兄，你家天骄这回家族论品，可是抖尽了威风，相信过不了多久，你们莫家庄的门槛都要让媒婆子踩断。正好，小弟膝下有一女，也已年过十四，品貌各方面都还过得去……”

莫胜算是明白了，敢情钱不易这是在推销女儿。

钱不易笑呵呵地看着莫胜，随即说道。

莫胜也不是不上道的人，场面话自然也会说，微笑道：“儿女之事，我这做父亲的还真不想替他们操心。不易兄，回头我问问我家天骄，看他本人是个什么意思？如何？”

钱不易淡然点头：“好的好的，一旦天骄贤侄有了说法，莫胜兄请务必先给小弟报个口信。”

座中一干都暗骂钱不易势利，推销女儿也不同推销得这么积极露骨吧。虽然在座十有**都琢磨这事，但真正敢上台面推销的，也还真就钱不易这个生意精。

钱氏这家言了，赵氏同为四大势力之一，自然不愿意落后了。

赵始族长赵天半开半玩笑半当真道：“不易兄，令爱毕竟年幼，况且与天骄贤侄并不认识。倒是小女，和天骄很有眼缘，若是合适的话，可以说道说道……”

大伙一听，顿时乐了。

天云州的几方势力，居然出现两家争另一家传人做女婿的局面。

莫胜表面不动声色，只是微笑自若。心里毕竟还是愉快的。儿子这么厉害，哪个做父亲的能不感到自豪呢？

……

莫氏府中，两口棺材摆在正厅当中，莫冲带头，跪在棺木前，披麻戴孝。下面几排俱是莫氏子弟，一个个神色悲伤无比。

莫冲带着族人，重重磕头，连磕九下，这才缓缓站起，脸色阴沉无比。

“空长老，线路都安排妥当了吗？”

“族长，都安排妥当了。”莫空回答一声。

“好，大家各自的任务和撤退路线，都记清楚了吧？”

一干莫氏子弟纷纷点头，应道：“都记清楚了。”

“有谁，可会退缩后悔？”莫冲目光如电，扫过所有子弟眼前。

“不退缩，不后悔！”群情激愤。

“好，记住，今天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家族，为了生存。我们如果不撤离天云州，不出半年，必然覆灭。”莫冲阴森森道。

“可是就这样撤走，岂非让亲者痛，仇者快？让莫胜那些人看我们的笑话，所以，这一次去柳风城，意在奇袭，务必要毁尽莫家的产业，哼哼，就算你们能夺了我们的权势又如何莫氏无根之木，必难长久。迟早会成为天云州笑话的。”

莫空忽然道：“族长，咱们和莫氏不共戴天，毁他们的基业，大家义不容辞。可是咱们此去吴国，必然要翻越万里山空，还有横跨好几个州省，路途遥远，十分艰难啊。”

“再艰难，我们也得去！既然越国已抛弃咱们，投靠吴国有什么不可以？正好空长老在吴国有个熟悉的势力，正好引荐一下。空长老，你以为如何？”

空长老表情凝重，点头道：“无论前途多么艰险，都必须去。不去的话，留在天云州，莫氏必然覆灭，莫氏第一个不会放过我们。以前，我们是，仇家虽多，无人敢来叫嚣；如今削为平民籍，后果可想而知！不走，就是死路一条！”

留下必死，投靠他国还有希望生存，保存家族，这样的选择对莫氏子弟来说根本不难。

一个个都泣血立誓，誓死追随家族，与家族命运同生死，共存亡。

莫冲见情绪调动的差不多，点头道：

“好，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