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莲勺惩恶
第六十九回莲勺惩恶
病已觉得直接让徐顺去读圣旨，没有任何证据，显得有点理亏，那要让莲勺的几个家伙出丑才行，才显得皇上的公正，皇上爷爷让自己办的事可不能办砸了。
去莲勺就是怕狗官认出自己，徐顺倒说道：“您二位只要扮作夫妻，自然无人认得出。”
嫣儿说道：“不成，病已哥哥在衙门里住了些时候，只怕刚进莲勺就会有人通报。那狗官自然知道是朝廷来找他的麻烦了，万一逃了或被人杀了，我们都不能为莲勺铲除恶霸。”
“依小的看，王小姐扮公子，王小姐眉目中就有那么股英气，绝对英俊，让公子扮少夫人就是了。”徐顺说道。
“我像男主人？”嫣儿笑了，“胡子，我要有个小胡子更帅。”
“你才是个黄毛丫头，还要小胡子？这会让人扎眼的。”病已说道。
“你扮上了，乖乖躲轿子里，外面的事就交给我。”嫣儿说，“看我如何让那帮凶献丑。”
病已说道：“你好歹给霍家兄弟留点面子，那掌柜可是他们的人。”
“你傻了啊，这莲勺县的头就是他们，你竟然还给他们面子，是不是皇上交待的？还是那个霍大人，这是治标不治本。”嫣儿说。
“嫣儿，这是没办法的，霍大人只像小惩恶仆，并不想伤及他两个侄孙的面子。”病已说道。
“这是仁吗？我看是徇私，看来我们又要被当猴耍了。”嫣儿说道。
“姑娘，我们这是为朝廷做事，他们大人物对如何处理此事定有想法，兴许是看着死去的英雄霍去病给他的子孙留条活路呢，做人不应赶尽杀绝。”徐顺说道。霍去病是英雄，到现在别人已提到他就是肃然起敬，当初他与卫青同为大将军，为武帝立下汗马功劳，令匈奴人不敢贸然来汉地捣乱。
“嫣儿，皇上是要考虑全局的，我想他不算昏君吧，比起那些刘姓的王侯不知道好多少，这几天，我才发现他是一个勤政聪慧的人，只可惜身体不好，否则应该是一个有作为的君主，他是龙，必有升天那一天。”
嫣儿笑了：“皇帝被你说死了，升天不是没命了吗？”
病已这下子慌了，自己怎么说错话了，于是连忙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指皇上有所作为。”
徐顺忙说：“不碍事的，是人就会升天的。”
嫣儿对面对就笑了起来。
嫣儿打扮成公子模样还真好看，她带着高高的竹冠，而病已却换上了绛红色的外套，除去了发冠，放下了头发，徐顺打开了妆盒，取出了细粉，胭脂。
“呀，病已哥哥，我听长乐说过未央姑娘，没想到还真让人着迷。”嫣儿说道，“你那衙门里的杨大哥可逗了，你不在家几乎每天都去找平君姐姐。”
“杨恽大哥找我老婆做什么？”
“帮着干活呀，姐姐身子重，家里又没有男人，杨大哥也是好心。”嫣儿说道。
听嫣儿说起平君一人在家的苦，不免难受起来，嫣儿是个野丫头，跟着自己走了，平君是不会有意见的。但是杨恽去纠缠平君，那味有点酸，杨恽人真的不坏，可是他完全可以让家人去帮平君，哪用得了自己去。
“杨恽大哥说姐姐师从苏夫人，那舞跳得好……他喜欢看姐姐跳舞……”
“胡说……我媳妇现在大了肚子……岂还能供他取乐……”病已说道。
嫣儿急了：“杨大哥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和姐姐谈得来……”
“什么谈得来……”病已说道，“他……他是瞎子吗？我要回家一趟……”
其实那平君平时也不见得能被人欺负，只是如今不逼往日，她身子沉，不会去与人纠缠了。病已想到这里，觉得还是应该先回去看一眼，于是站了起来，要重新束头发。嫣儿拉住了他：“你不会吃醋吧……我……我平时没看你特别在乎姐姐的……”
“你这没心没肺的小东西……”病已看上去拗了起来，一把把嫣儿推倒在地。
“公子，圣旨不可违抗，回来后你还是有机会去家里看看的。”徐顺一下子挡住了他的手。
屋外有人敲门，嫣儿去开门，竟然是一老者，中等身材，白面银须，面相还算是慈祥。那老者也不忌讳，进屋就说：“病已呢，我不放心，还是想一块儿去看看他们到底把莲勺县闹成什么样了。”
嫣儿看看那位老者，于是行礼道：“请问老伯尊姓？”
病已说道：“这位就是当朝大将军霍大人。”霍光的名在京城谁不知晓，嫣儿睁大了眼睛，马上俯在了地上。霍光说道：“我看这个小伙挺懂礼节的，是个好孩子，孩子，你叫什么？”
“小人长陵王奉光之子王意。”嫣儿说道。
“王奉光就是那个京城里开斗鸡馆的吧！”霍光说道。王奉光虽是贵族，但也是做生意的生意人，他的名京城里的人知晓的很多。
“是小人之父。父亲一直仰慕陶朱公，不愿意在家乡呆着。”嫣儿说道。
“看上去你年纪不大，十几了？”霍光说道，这个眉清目秀的小子自己也是挺喜欢的，他的身上带着一股侠气。
“我也有十六了。”嫣儿说道，她看了看病已。病已歪着头，搁着脚……实在有点与身上的衣服不符。
“病已……”霍光说道，“你看看你的样子，成何体统……”
病已于是赶快正身跪坐端正了。
霍光却似乎还不满足：“你不是善模仿吗？淑女是这个样子的吗？既然穿了这身衣服就要像，这里人多眼多……未央气质非凡，京城闻名……你别毁了她的名头。”
“未央？”徐顺问道，“可是苏夫人弟子中善舞者？”
“是啊……”霍光说道，“那年端午祭献舞惊动了长安城，苏夫人一直藏着他，万钱都不见得能见他舞上一曲……”
“小的只是听说过，半年前未央姑娘就嫁人了，夫家再也不许她抛头露面了……”
这是当然的，病已那一年偷偷也赚了不少钱，置了些田产，够用就好了，其还能去那边玩……何况这晚上来乐坊的都是些达官贵人，露馅就麻烦了……只不过自己的行为难道都在霍光眼里吗？都说他对皇族一直防备着，他不会允许有人与天子争位的，可自己只是个不起眼的小民，他也对自己有所提防……想着这点一股寒气从后脊梁骨升了起来，他慌了，不敢盯着霍光再看了。
“病已……”霍光笑道，“其实你也不用怕……本侯只是为了先皇的嘱托，先皇信任本侯，把大汉江山托付于本侯，本侯岂敢容人窥视……你只需做好你自己的本分就是了……本侯并不会把你们的荒唐事四处宣讲。”
病已吊在半空的心掉了点下来，既然大将军能那么说，自己也不用杞人忧天了，这命看来是保得住的，至于那面子，丢的也是刘家皇族的面子，这刘家皇族本就是够混的一族。这次出来是为民除害才是正经事。
“大人与我们一起去是个不错的主意，但是我们去莲勺县总有个说法。”病已说道。
“我年纪大，是你们的老爹，就说我们都姓刘吧，带着儿女回乡置田，”霍光突然发现了什么，“病已为什么还穿女装？莫非你一直难忘……”
“那衙门的人和乡里不少人认识我。所以我不打算被人认出来。”病已回答。
“大将军大人，我不做你儿子，我要做女婿，我和他是对夫妻，我们早说好的。”嫣儿说道，她可不知天有多高，病已拉住了她的衣角。
“嫣儿妹妹，别闹了。”病已抬头对霍大人说道，“他是王奉光的女儿，不是儿子。”
霍光说道：“女婿就女婿，女儿就女儿，不过是回到莲勺看一看。你好好的女孩子穿什么男装？”
嫣儿说道，“大人，我不能穿女服，因为那县令被我恐吓过。”
“你们扮夫妻不妥，还是姐弟吧，姑娘的样子也不像……”霍光说道，“你的样子还是有点娇小，比病已还矮半个头。”
“谁说夫君要比娘子高的？”嫣儿噘起了嘴，“没想到大将军就那么看不起咱们女子，当年吕后……”
“好了，嫣儿，别闹了……”病已觉得这丫头越说越不像话。
“这丫头老夫我喜欢……”霍光笑道，“只不过，你与病已不配……”
“怎么……”嫣儿可不怕面前的老头，“凭什么你说了算。”
“小姐，姐弟好，这样住店也方便，否则你俩住一起不成？”徐顺说道。
嫣儿这才红了脸，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个问题呢？
霍大人叫徐顺雇了辆大车，徐顺雇来的车没有车盖，就像庄稼人家运东西的，嫣儿说道：“我们坐这车这也太差了，我觉得应该换一辆。”
“我们是乡下人想去莲勺谋生，不是游山玩水的贵公子，我看挺好，这就已经是中等人家的车了。”霍光说道，他出生就是中等人家。
“我没想到您能坐这样的车。”嫣儿说道，嫣儿可是父亲的掌上明珠，家里一直有人伺候。
“我家也曾家贫过，因为穷才进京找霍云的爷爷，希望看在同为一父面子上收留我。”霍光说：“多亏哥哥霍去病不计前嫌，留下了我，还认祖归宗，为我们霍家长了面子。”
“霍去病将军的母亲是我曾祖母的姐姐，您应该也是我爷爷辈。”病已解释道，嫣儿似乎要刨根问底。
“其实没那么讲究的。”霍光说道。他的外孙女嫁于皇帝为后，岂能和皇帝是一个辈分的？
大车向前，而才走出五里地，却有人拦住了大车，这人骑着高头大马，却戴着黑色的斗笠，蒙着面巾。
“老丈去哪？”那人问道。
“我们去莲勺县走亲戚。”霍光回答道。
“这位姑娘她是老丈的什么人？”
“我带我女儿回乡下置地安家，与你何干？”
那黑衣人也不恼，说道：“我是为老丈好，只因姑娘光彩迷人，又是坐在大车之上，只怕有不法之徒起坏心，我想一路护送你们东去，因为我要去洛阳。”
“随便了。”霍光说道。那个黑衣人一直跟在他们后面，嫣儿确是不安起来。病已问道：“那人莫非和你有关系？我怎么觉得有点眼熟。”
嫣儿却说：“这分明是一个心存不轨的人，爹爹把他赶走才是。”
徐顺说道：“主人只消让我去赶走他就是了。”嫣儿急了，但是她似乎又不想说出那个不。
“不要去，我们这车后跟得岂止一个黑衣人。”病已看了看嫣儿说道。
这时徐顺才发觉离车子一百米处还有几个少年郎。于是他扯下了一块布，递给了病已：“您还是蒙上脸吧。”
嫣儿却扯了过来，撅起了嘴：“好难看！戴上它岂不更显眼？”徐顺没有办法，于是找了顶斗笠戴在了病已头上。
黑衣人没有离开他们的视线，不紧不慢地跟着。一天下来总算到了关口，进了关，找了家旅店歇脚，那黑衣人竟还跟着。
“爹爹，那人一直跟着我们。”“未央”姑娘开口了，其实他一直好奇这个人，他觉得那黑衣人似乎是故意的，他蒙着脸就是不想别人认出他，也许霍大人一看见他就会认出。
“女儿，不用管，有父亲在这里，还有你兄弟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应该没有人有那胆子。”
伙计打水过来，看到这些人中还有女眷，于是说道：“我们这里还有一个套房，你们晚上住套房吧，我看你家有小姐，单住不安全。”
“为什么？难道两间房不安全，你们是黑店不成？”徐顺说道。
那伙计说道：“没有的事，我这店算安全的，要是在县城里住，那要当心了，听说那一带最近有采花贼，你家小姐真是人间少有的美人，只怕在莲勺县会不太平。”
徐顺说道：“我保护小姐就是了。”说着就把病已推进了房间中。
霍光说道：“你这般打扮倒引来众多人，徐顺，你应该保护公子才是，这未央姑娘就让她与我同一房间就是了。”徐顺是阉人，的确他和王嫣在一起是最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