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清醒
第二天，村民再次从林老头家经过时，同样看到了呆坐在门前的那个后生，只是，今天的他，和往日似乎有点不同，至于哪里不同，却没人说得上来。
或许，是精神了许多吧。带着这样的窃窃私语，村民们各自回到了村内。
等他们走远，那个年轻人缓缓转过头，望着他们的背影，忽然幽幽一叹，“真的，穿越了啊！”
这一个月来的经历，如同电影画面一般，在他眼前一一掠过。接着，又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这些天，他并非完全没有知觉，只是像鬼压床一样，虽然意识清醒，但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如同一场梦魇。
但是这些经历又如此的真实，真实到让他为之战粟。
“阿根，吃饭啦。”
那个慈祥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只是，他完全不知道话的内容是什么，那是一种完全陌生的语言。不过他知道，老太太是叫他吃饭。记忆中，每天到这个时候，她都会来喊自己。
看着那一碗黄黄绿绿杂拌的食物，傅玉忽然无比怀念学校的食堂。
再向桌上看去，上面满满摆了一盘腊肉，他的前面，还放着一只好像婴儿的拳头大小的蛋。
他心里不由叹了一口气，这家人很穷，看到这间如此简陋的木屋就知道了，但穷到这个程度，还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在吃东西方面，他其实颇为挑剔，很多时候，他宁愿饿着，也不想去学校食堂。如今看着这碗饭不像饭的东西，即使饿得要命，他还是有些难以下咽。
“来，吃吧。”看到“儿子”自己端起了碗，林婆婆欢喜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夹起一片腊肉，放进他的碗里。
傅玉点点头，脸上挤出一个笑容，眼神不经意地扫过老婆婆手中的碗，笑容当即凝滞住了。
她碗里面，同样是些又黄又绿的食物，不一样的是，那是稀的。
艰难地将眼睛收了回来，向另一个老爷爷的碗里看去，同样是稀的。
两位老人流露出来的慈爱的眼神，让他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抓起筷子，大口大口地扒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饥饿的关系，这碗看起来很粗糙的食物，并没有想象中难吃。吃完一碗，老婆婆又给他盛了一碗，他想推辞来着，无奈肚子不争气。
最后，他吃了两碗粗粮，一只蛋。便溜回了房间，虽然，他还不到半饱，但是面对着这个穷困的家庭，他实在不忍心再要一碗。
躺在床上，不一会，傅玉便听到自己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饭桶”，他暗骂。接着就将注意力，集中到目前的困境上。
首先他要弄清楚，这是个什么世界。
从今天的观察来看，这里住的，都是黄种人。人都很穷，是山区。看不出是国内还是国外。
人们衣着古怪，很难说是古代还是现代穷困之地的少数民族。但是周围看不到一点现代的痕迹，更倾向于前者。
语言极度陌生，完全听不出来。同样不排除是国内某地的方言的可能。
资料太少啊。傅玉有些头疼。他的心里，还有更大的担忧。
再综合两位老人家对他的态度，很有可能，是灵魂异世界的穿越。这是他最不愿面对的。那就意味着，他与他前世的父母，他的女友，电脑互联网，朋友同学，酒吧等等一切，都永别了。
强压住内心的惊悸，能不能回去，不是现在应刻考虑的。当务之急，是要先熟悉周围的情况。最紧要的，是先学会这里的语言，然后依靠技能，改善生活环境。
念头刚起，周围就陷入一片黑暗中，就在他有些惊慌时，一个冷冰冰的机械合成音在他耳边响起，“紧急生存应急机制启动。”
这熟悉的普通话，让傅玉如聆仙乐，就在他心怀激荡的时候，眼前陡然一亮，一个无比熟悉的场景，出现在了他面前。
心脏如同被巨锤砸中，巨大的幸福感，让他头脑一阵眩晕。
眼前这个无比熟悉的摆设，不正是他的卧房吗？
他回到了地球，回到了家里？
然而，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打破了他的幻想，“傅玉，男，二十岁。来自边缘星域，银河系TY00365478921号恒星附属自然星，文明等级一级，受教育程度0.1，身体素质0.1……”
声音的内容，让傅玉大吃一惊，他失声道，“你是谁？”
那个声音顿了一下，回答道，“我是来自核心星域第九级文明，型号ZN0002的主脑级人工智能。您可以叫我‘文明’。”
傅玉听得张口结舌，一时之间，还以为是自己压力过大，而产生了幻觉。
仿佛能察觉到他的思想，那个声音道，“这并非是幻觉，这里是您的意识空间，根据您最熟悉的场景幻化而成。”
这一切，实在是太过不可思议，让傅玉有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定了定神，他急切地问道，“那你告诉我，现在我还在地球吗？”
“不是。”
听到这个答案，他心里一沉，“那这里是什么地方？那什么核心星域第九级文明？”
“不是。您乘坐的宇宙飞船在宇宙中失事，流落到这个星球。”
宇宙飞船？傅玉只觉头脑里一团糨糊，他怎么会跑到宇宙飞船里去？不过这些先别管，最重要的是，“那我还能回地球去吗？”
“抱歉，因为能量极度不足，我每天只能启动半个地球时。其余时间，都会陷入沉睡状态。由于您现在身处环境恶劣，启动了‘紧急生存应急机制’。您的任务，是学习生存技能。”
傅玉紧紧握住拳头，他虽然极想知道怎么样回去，但也知道这个叫“文明”的智脑说得对，他必须先生存下去，才有资格谈其它，闭上眼睛，深呼吸几次，“好吧，那我们开始。”
“第一课，语言。”那个冷冰冰的话音一落，傅玉眼前，便出现那个老太太的影像，嘴唇张开，说出了两个音节。
“‘吃饭’”那个声音将它翻译成汉语。
接着，老太太又说了两个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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