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入夜来客
赵敏问道:“是男是女?”
张昭远道:“斗篷遮面看不见人,闻气息似是女子。”
赵敏知道自己儿子年纪不大,内功尚可,可辨男女,但若依张无忌,十米外年纪大小身体强弱有无武功都能辨出,她当即决定,“无忌哥哥,我去看看,此地不宜久留,明日一早我们发船出发。”又在张无忌耳边私语了两句,让他去办些事情。
张无忌知道赵敏机智无双,便应了下来去收拾包袱。
赵敏带着张昭远来到后堂,客栈已经被金家包下,蓑衣挂在入口处的廊下,青丝如瀑的纤细背影上的碧衣,在雨中显得愈发清冷。听到脚步声,女子回首,不出赵敏所料,正是金家小姐金金。
金金柔柔施礼,“见过张夫人。”
赵敏还礼后,依礼坐下,金金轻笑道:“今日在街上是金金冒犯了,张夫人是世上少见的女中诸葛,金金也就略去客套。实不相瞒,我父亲年近不惑,膝下只有我一个,娘亲在金金幼时染病身亡,父亲怕我委屈未曾续弦,金金也略劝几次,父亲疼爱我始终不同意。在我七岁那年,去庙里为娘亲办水陆道场,得遇一高人为金金算命,说……”金金双颊微微发红,“说金金乃百鸟朝凤之命,凤命虽显却命星暗淡,恐大富大贵中寿元不长,父亲听后宁愿我平淡一生求个平安,高人算出,十岁生辰之际,抛绣球招亲,可得遇贵人,方能化解。”
赵敏听出差不多的意思,打断了金金接下来的话,“我知晓了金小姐的意思,怕不是有人相中金小姐,在抛绣球之日使诈,把别人都赶走,只余自己人,金家发现时抛绣球已经开始,骑虎难下,恰好只有我儿一个生面孔的人,便直接给了我儿,可是如此?”
金金眼中蓄泪,听完赵敏的话颔首时泪扑簌簌落下,备增娇弱,泪光涟涟更是惹人怜惜。
“张夫人,我金家实无恶意,爹爹年事渐高,我不愿为我让爹爹晚年不得安稳,爹爹膝下若能多个儿子,金金是生是死都可,爹爹也不至于老无所依。”金金突然从椅子上向赵敏跪下,“求张夫人救金家,救金金!”
赵敏赶忙把金金拉起来。
金金又道:“也是缘分,张夫人从镇上也停留过几次,金金虽不曾亲见,也听府上下人提过,一对夫妻带着两个孩子,一家人生的好,心地也善,济弱扶贫,好似菩萨带着金童玉女下凡,这次事情是家父莽撞,但请张夫人行行好吧!”
赵敏面露感动之色,“你倒是个有孝心的孩子,不知金小姐想让我怎么帮你?”
金金闻言,起身福了又福,欣喜道:“其实也不难,就是……就是委屈令公子和金金担个定亲的名头,那家人虽然有权有势,但不能无法无天,不给他们师出有名的借口,爹爹还是不惧他们的。”
赵敏为难道:“若只是这样,倒也不麻烦,可我家的行程已定,不能在此地拖延,可让金小姐你跟我们走,怕又不妥当。”
金金感激一笑,“张夫人答应帮金家就好,金金回去和父亲商量一下,看怎么才能两全其美,不会耽误夫人一家的行程。”说着又福身施礼,“天色将晚,金金就不打扰了,稍后给夫人送信来,金金告辞。”
赵敏起身相送,母子二人在厅门口看着金金和金家下人的身影在拐角消失,赵敏开口向张昭远问道:“远儿,你可看出了什么?”
张昭远道:“金家小姐句句真情不似作伪,可她先说身世可怜,又说老父抚养她不易,解释了她不得不抛绣球和针对儿子的迫不得已,最后给爹娘戴了大善人的帽子,爹娘要是不答应的话,那爹娘岂不成了不怜幼女虚伪可耻的小人,而且她一字一句好似连环套,把人一步一步带进去,儿子不解,娘为何答应她?”
赵敏抚着身量已经长过她的儿子,心情愉悦,“不枉娘平日里对你的教导,你爹在你这个年纪,刚从冰火岛回来,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哪里有你这么聪明,看得如此透彻。”
“夫人这番话,我可得为自己辩解,我自幼生在冰火岛,每日都跟着义父学功夫,跟着爹娘认字,他们都不与我说中原的事,我自然于人情世故不知了了。”张无忌不知听了多久,边说边走到妻子和儿子身旁,“我不放心金家人,办完事赶着就来了。”
赵敏一笑,“按照你的话,我也很少和孩子提起往事,远儿还不是什么都知道,我在你那个年纪就跟着父兄出入军营了,你还给自己找借口。”
张无忌哈哈大笑,“我若是笨,哪能娶回夫人呢。”
张昭远听着父母耍花腔不好开口,默默听着,这时张无忌问他,“远儿,除了听出这些,可还看出什么来吗?”
张昭远摇首,赵敏却道:“你也看出来金家小姐的不对来?”
张无忌道:“外面这么大的雨,虽然金小姐穿了蓑衣木屐,教养极好,但不可能裙边一点泥泞不沾,她走路时虽是柔弱,似是不会武功,尽是破绽,但不管从哪个破绽看,她都能立马化解危险,气息也似常人,却含着内功调息的规律,绝对是个高手,敏敏,别看她年纪小,你的轻功若是十年前你绝对要输她。”
三人说着话已经回到房间,殷离在陪张铭心看她奇形怪状的毒物宝贝,张铭心又害怕又好奇,逗得殷离哈哈大笑。
赵敏倒好了茶水,道:“无忌哥哥说得也对,她欲盖弥彰想掩饰自己的武功,但还有一点你们都没发现。”
张无忌问道:“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