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人跟人的关系非常微妙，有些人渐行渐远，到最后完全断绝了交往。有些人一见面就成为至交，相互间亲密无间。柴胡跟李治的关系属于后一种，因为柴胡凭感觉认识到高宗皇帝可以交往。所以柴胡决心帮助高宗皇帝摆脱目前的困境，为好友寻找一份理想的工作。

柴胡曾经给高宗皇帝的老婆武媚娘打电话，要求媚娘通过私人关系说服伏羲为李治作证，遭到山大王的拒绝，山大王说他作为关中书院的首席顾问，不能开这个先例。在证件造假问题上关中书院还要追究高宗皇帝的法律责任，董事长胡三考虑到这件事如果公开将对书院造成负面影响，主张不了了之。书院领导集体研究，采纳了董事长的建议。

以髯梭为首的一些年轻教授对书院领导这种迂腐的做法表示不满，感觉到高宗皇帝不会有假，那次演讲堪称经典，应该作为范文在学生中间展开讨论。一些资深老教授也感觉书院领导的做法不可思议，但是没有人公开表示质疑，大家都害怕打碎饭碗。

迫不得已高宗皇帝在长安街上开始了扫大街的职业生涯，不过看起来李治没有什么思想负担，他一边扫大街一边考虑迄今为止困扰我们人类社会发展的科学命题，比如世袭，虽然有人曾经质疑：“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虽然战鼓连年起四方，奴隶代代求解放，王旗变幻朝廷更迭，君王走马灯一样，你来我往，相互间轮流坐庄，世袭制度却没有变化，大家一致认为，当皇帝的感觉就是不一样。但是李治认识到那是一种高危职业，所以皇宫内外戒备森严，所以修建皇城的工程巨大，所以皇帝出行必须三千御林军护驾。

每天下班以后，李治咥一碗油泼面，洗两毛钱的热水澡，换一身干净衣服，然后找好友柴胡谝闲。柴胡从来不嫌弃李治这个穷酸的朋友，两个人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题，有时他们也争论，争论一些世界性的难题，比如先有鸡还是先有蛋？比如蝉鸣的时间为什么许多年都没有改变？为什么冬天夜长夏天夜短？看起来微不足道，却跟我们的日常生活息息相关。当然。大家避免谈论一些敏感话题，比如，必须证明你就是你。还有，不准谈论豆芽菜涨价的问题。

即使这样李治还是感觉活着比死了好，每天只担心一件事，担心阎王发现他是偷跑出来的，把他重新关进石棺里面，那可不是人过的日子，没有自由没有阳光，每天都在期盼重生。

那一天跟平时没有什么两样，李治下班后照旧吃了饭洗了澡，找好友柴胡谝闲，这是每天必做的功课，因为这座城市李治再不认识其他人，就是同行也只是问候一句，相互间没有共同语言。柴胡对李治一如既往地热情，但是槡珠的态度却明显有了变化，看见李治进屋只是打一声招呼：“你好。”然后坐在电脑旁边就不再说话。时间长了李治有所发觉，下班后就邀请柴胡到茶馆喝茶，每次茶叙柴胡都不让李治付费，让李治感觉很不舒服。不过人活到这份上把一切都看淡，有时你不脸厚不行。

正在这时茶馆外面进来一个老者，那老者看起来比李治年纪还大。柴胡一看那老者立刻站起来把老人搀扶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然后吆喝堂倌：“泡一壶好茶！”那老者看李治满脸疑惑，于是不等柴胡介绍便自报家门：“我叫嬴政，我知道你就是李治。”

李治诚恐诚惶，立刻站起来跟嬴政握手：“久闻前辈大名，今日幸喜相逢，祝福老前辈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万寿无疆！”

嬴政吭哧一笑：“咱俩都一样，属于那种卸任领导。不过我比你强一点，我有工资有户口，你截至目前还没有准生证。”

李治有些尴尬，不过随即释然，这些人都是这样，有啥说啥，从不考虑别人感受，事实的确如此，据说目前老婆武媚娘正在申请要求山大王网开一面，为李治在阎王那里领取准生证。

高宗皇帝点头，表示默认。随即叮咛嬴政：“老前辈希望您为晚辈保密，咱不怕阎王怕小鬼，那一套程序下来，准叫你脱一层皮！”

嬴政连忙说他能掂量得来哪头轻哪头重，不会出卖朋友。紧接着告诉高宗皇帝：“知道司马迁老先生吗，就是那个被刖去双膝的历史学教授。老先生在燕京大学担任校长，打听到小李子（李治皇帝）在关中书院不被重视，让我给你捎话，愿不愿意去燕京大学谋职？”

李治摇头说：“我目前还是一个黑户，没有任何手续。”

嬴政连说不怕，金国政府对户籍要求不怎么严格，尤其对高智商人才求贤若渴，只要你能证明你是你自己就行。

李治苦笑一声继续说：“上一次还不是在履历表的问题上栽了跟头，这一次再也不去充当什么皇帝。”

柴胡插言：“高宗皇帝就是李治，李治就是高宗皇帝，这一点不容置疑，不存在冒充的问题。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己证明自己还是存在程序上的问题。如果允许其他人证明的话，本人愿意前往。”

嬴政随即拿出一张表格对柴胡说：“根据金国法典，证明一个人的真实身份不需要单位盖章，只需要三个以上的人签名就行。咱俩算两个，其中一个必须是亲属，你先签上你自己的名字，另外一个我去找龙彩珠签名。”

柴胡在李治的履历表上认真地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按上指印，对嬴政说：“今晚不早了，明天早晨咱们去回民街喝油茶吃油条，我为两位前辈饯行。”

嬴政忙说不用：“我们今晚就走，路过百子庵刚好天明，一般菩萨上班较早，老百姓喜欢烧头香。在百子庵吃点早斋，找武媚娘签名后即刻赶往燕京大学，估计吃中午饭就到，下午上班时找司马迁校长报到。”

李治问道：“前辈是不是也会腾云驾雾？”

嬴政回答：“我们坐皇辇，比腾云驾雾舒服。”

却说嬴政拉着高宗皇帝前脚刚走，董事长胡三随即赶来，见了柴胡劈头就问：“听说你约李治教授喝茶，人怎么不见了？”柴胡慢悠悠地回答：“刚走，去燕京大学谋职。”

胡三嗟叹一声：“坏了，我们又损失了一个人才！”

随即掏出手机给大蒙古国最高统帅铁木真打电话：“对不起领导，深更半夜打扰您。我们有一个教授被燕京大学挖走，那可是个人才，希望领导务必在国境线上加强巡逻，把那个教授截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