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狂风一起四海沸腾

（一）秦朝暴政之毒瘤

秦王嬴政从公元前238年亲自处理朝政时起到公元前221年的短短十七年间，凭借他强大的军事实力和远交近攻的对外战略，先后征服六国，结束了战国割据的局面，统一了全中国。他觉得自己平定六国，使天下得以一统，如果不改掉以前的“王”号，不能算是成功，也不足以流芳后世，于是命众大臣商讨。众大臣提议说：“古时候的五帝只统治千里左右的地方，现在陛下已经灭六国，统一天下，五帝是不能与陛下相比的。我们听说古时候有天皇、地皇、泰皇，而数泰皇最为尊贵，所以我们认为陛下称‘泰皇’最恰当。”嬴政思考了一会后决定去掉“泰”字，只采“皇”字，再跟五帝的“帝”字合并，称为“皇帝”，有功过三皇、德超五帝的意味。于是他当即下令废除谥法，自称始皇帝，以后称二世、三世，乃至千万世。

秦朝不同于夏商周的最大特点就是建立了封建专制的中央集权政体。廷尉李斯力排众议，主张废除分封诸侯的旧体制，实行郡县制。秦始皇采纳他的建议，宣布说：“天下战争不息，就是因为诸侯国各自为政。”于是分天下为三十六郡，郡下设县。后来征服百越，又增设闽中、南海、桂林、象郡，共四十郡。一切国家大事都由皇帝决断，又设立丞相、御史大夫、太尉，称为“三公”，作为皇帝处理政治军事的助手。

秦朝疆域广大，东至东海，南至五岭，后又扩展到百越地区，西北以万里长城为界，长城西起临洮，东至辽东。秦始皇下令平毁战国时代诸侯各国在交界处所修建的长城巨堑、城郭要塞，从而消除了阻碍交通以及造成分裂割据的地理因素。他又以都城咸阳为中心，修建通向全国各地的行车跑马的大路即驰道。驰道宽五十步，用铁椎筑土，非常坚实平坦。驰道中央宽三丈，是皇帝独用的道路，两旁种松树。驰道对发展陆路交通起了巨大作用。秦始皇还下令疏通水路。首先是撤除各国所筑的阻塞水道的堤防，然后疏通加深“鸿沟”，联通黄河、淮河、济水、汝水、泗水等河道，以发展中原地区的水上运输。在吴、蜀、楚等地也大兴水利工程，构成了有助于经济发展的交通网络，收到行船与灌溉双重效益。其中最伟大的工程首推“灵渠”。

公元前214年，秦始皇为了经营岭南地区，任命天才的水利专家史禄负责修建一条连接湘江与桂江的人工运粮渠道。史禄测量地形，精心设计，在湘江上游的江水中修筑一道犁头形的石堤，把湘江分为南渠和北渠。北渠水仍按原河道流向中下游，进入洞庭湖；南渠水则越过高地跟桂江上游相通。为了与桂江上游相通，史禄开凿了六十里长的人工渠道，渠道中修建若干个斗门，通过蓄水或排水控制船只升降，从而使湘江中的船只可直达岭南。这项工程号称“灵渠”。它的修建，在两广开发史与航运史上有着不可磨灭的历史功绩。

万里长城是中国古代最伟大的建筑。它成为中华民族坚强不屈的象征，很多抗敌名将被人们誉为“国家长城”；它有时也象征着保守落后，象征着与外族隔绝。秦筑长城，始于公元前214年。秦始皇派大将蒙恬率领三十万大军北击匈奴，夺取了河套西北部地区，设置四十四个县。接着又调集了大约五十万民工修筑长城。长城西起临洮，东至辽东，将过去燕国、赵国、秦国的旧长城连接起来，扩充延长，随地形起伏，蜿蜒一万多里，世称“万里长城”。蒙恬则率军驻扎在上郡，负责守卫。长城的建成，为中原地区防卫游牧民族的侵扰构筑了一道坚固的屏障，在历史上是具有积极作用的。所以后代各个王朝都对长城进行修复和扩建，明代所修长城至今仍完好地保存着自嘉峪关至山海关一段的大部分城墙。秦修长城曾给劳动人民带来了深重的灾难。凝结着人民血泪的长城歌谣，在汉代还广泛传唱。民众还创作了孟姜女哭倒长城的故事，控诉封建专制的淫威。

秦始皇统一六国后，明令禁止民间收藏武器，并将没收来的武器销毁铸成了十二个人像，表现自己功绩的同时防止人民反叛。为了钳制人民的思想，他接受李斯的建议，下令除了《秦史》和关于农业、卜筮、医药的书籍以外，其他史书一律焚毁，百姓、士人私自收藏的经书和诸子百家的典籍，也全部由官府统一烧毁，史称“焚书”。为了寻求长生不老之药，他派方士徐福率童男女数千人渡东海求神仙，耗资巨大。后来又因求仙药的侯生、卢生的逃亡，迁怒于儒生、方士四百余人，将他们全部坑杀于咸阳，史称“坑儒”。他为了巩固政权而发动的这一系列“焚书坑儒”运动，成为后世人点评他是非功过的一个重要依据。秦始皇以刑罚天下，推行严刑峻法以镇压人民。他置民怨载道、人心惶惶于不顾，仍然狂征暴敛，修秦始皇陵、建豪华的阿房宫和骊山体散发的气味。赵高曾教导胡亥办理案件，两人关系密切。赵高曾犯罪，秦始皇叫蒙恬的弟弟蒙毅审判他，蒙毅依法判他死罪，却被秦始皇赦免。因此赵高痛恨蒙家兄弟。于是怂恿胡亥说：“扶苏做了皇帝，你连尺寸的土地也没有啊。”又对丞相李斯说：“扶苏刚毅勇武，即位必用墓，先后进行五次大规模的巡游，在名山胜水之地刻石记功，炫耀声威。他“苛政猛于虎”的残暴统治，使百姓过着悲惨的生活。在暴吏酷刑的逼迫下走投无路的农民，只有逃亡山林，谋划暴动。也许百姓的诅咒生了效，在公元前210年，秦始皇东巡到平原津时染上疾病。秦始皇忌讳讲死，群臣也不敢讨论后事。直到病危，才立遗书赐公子扶苏说：奔丧到咸阳办理葬事。遗书交给中车府令赵高加盖符玺，还未派使者送出，秦始皇便在沙丘宫去世了。丞相李斯担心秦始皇病死在外会发生叛乱，便秘不发丧，只有秦始皇的小儿子胡亥和李斯、赵高以及五六个亲信宦官知道。李斯把秦始皇尸体放在车中，命令百官像生前一样报告事务。天气炎热，尸体发臭，便买了一担腥臭的干鱼装在车中，以掩盖尸蒙恬为丞相，朝中再没有你的地位。胡亥仁慈笃厚，可以即位。现在秦始皇的遗书与符玺都在胡亥手里，知情人只有您和我。您听从我的建议，可以封侯，子孙世世长享富贵；若不听从，定祸及子孙。您自己决定吧。”李斯屈从了赵高的谋略。于是假造秦始皇诏书，命令丞相李斯立胡亥为太子，又造诏书给扶苏、蒙恬。责备他们不忠不孝，赐死。扶苏接到诏书便自杀了。蒙恬不肯自杀，被逮捕。胡亥回到咸阳，向天下发丧，即位为二世皇帝。赵高大权在握，杀了蒙毅、蒙恬，牵连被杀的群臣、家属不计其数。胡亥即位后更加重了对农民的剥削、压迫，使农民的困苦达到极点。大规模的农民起义一触即发。

（二）大泽乡风云乍起

秦朝末年，即公元前209年，秦朝的残暴统治使得贫苦农民在走投无路之下选择了铤而走险——发动了我国历史上的第一次农民起义，即由陈胜、吴广领导的大泽乡农民起义。陈胜又名陈涉，因家中贫穷，十几岁就给财主家干活，受尽了地主的剥削和欺侮。他虽没读过书，却有非凡的抱负。一次在地头休息时，陈胜对他的伙伴们说：“咱们将来谁要是得了富贵，可别忘了今天的穷朋友啊！”大伙儿听了都感到可笑，还有个伙伴笑话他，他叹了口气，说道：“唉，躲在屋檐下的燕雀，怎会懂得鸿雁的远大志向呢？”

果然，秦二世元年，陈胜在调往渔阳戍守的九百人之中脱颖而出，与吴广共同被任命为屯长。吴广敢作敢为，乐于助人，武艺超群，与陈胜相识，同命相怜，很快就成了知心朋友。这九百人由两名身佩利剑的军官押送，不分昼夜地赶往渔阳。当时正值北方多雨季节，当他们走到大泽乡的时候，道路被瓢泼大雨淹没，只好停下来，等天晴了再走。陈胜、吴广计算了一下时间，无论怎样卖命地赶路都会误期，而按照当时秦朝的法律，过了期限要全部杀头。于是，两人悄悄地商量对策，吴广认同了陈胜的说法：与其等死，不如起来造反为夺天下而死。同时二人也坚信，九百壮士和他们一样，都是受苦之人，只要登高一呼，必会群起响应。

有一天，吴广故意在两个军官喝醉酒后，跑去激怒军官，要求让大家散伙回去。那军官果然大怒，先打了吴广几鞭子，在拔剑要杀吴广时大伙儿一拥而上，抓住军官，吴广夺下军官手中的剑，反把军官刺死。陈胜也乘机把另一个军官打翻在地，一剑结束了他的性命。之后，陈胜把九百个壮士召集到一起说：“诸位遇上大雨，都已误了期限。而按秦朝之法，误了期限是要斩首的，即使不被斩首，当戍卒的人十个就有六七个会死。身为男子汉，不死则已，死就要死得壮烈。王侯将相难道是天生的吗？这天下，咱们穷苦人也可以坐一坐。”九百壮士顿时沸腾起来，心中的怒火也被点燃了，于是戍卒们齐声高呼：“我们听您的指挥。”他们便诈称公子扶苏、项燕，以从民望。于是，陈胜和吴广领导大伙上山砍伐树木、竹子做成武器，用泥土垒起义誓师的平台，做一面绣有“楚”字的大旗后，撕袖露臂宣誓。大家公推陈胜为统帅，号称“将军”，吴广为副帅，号称“都尉”。他们很快就攻占了大泽乡。

由于各地老百姓被秦朝的官吏剥削得太苦，听到陈胜、吴广起义反秦后立即拿着锄头、扁担赶来参加起义军。陈胜、吴广带着起义军从大泽乡出发时队伍壮大了好几倍，打到陈县的时候，起义军已经发展成为拥有六七百辆战车、一千多名骑兵、几万名步兵的大部队。

起义军占领陈县几天后，陈胜派人召来了当地的豪杰，和他们共商大事。豪杰们都说：“将军您披坚执锐，伐无道，诛暴秦，重新建立楚国的社稷。按您的功劳，应该为王。”陈胜乃立为王，国号为“张楚”。陈胜一当王，遍布全国的反秦力量就受到极大鼓舞。陈胜不失时机，派吴广率领部分军队攻打荥阳，派周文率领另一部分军队去攻打秦朝的京城咸阳，同时还派了另外一些人带兵攻打其他地方。周文见多识广，懂得点军事，作战很勇敢，他的军队一路势如破竹，攻打下了很多地方，并且又收纳了很多人，将部队发展到十余万人，一直攻打到距离咸阳百余里的地方。

秦二世顿时慌了手脚，赶紧派大将章邯把修造骊山陵墓的几十万人武装起来，向起义军反扑。周文的队伍本来就是临时组建，加之内部成员混乱，结果被章邯打败，周文被迫自杀。吴广率领的队伍很快将荥阳团团围住，却很长时间也没攻破，吴广自己也被部下假借陈胜之令杀害。章邯在打败田减后又派兵攻打陈县，而此时陈胜手下已经没有多少兵马了，面对秦军的进攻只好向东南退却，结果却被车夫庄贾暗杀。一位伟大的农民领袖就这样死在了叛徒的手中。陈胜、吴广领导的农民起义也就此失败了，但他们点燃的农民起义的星火已燃遍全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