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卜算子

咏柳

娇软不胜垂，瘦怯那禁舞。多事年年二月风，剪出鹅黄［1］缕。

一种可怜生［2］，落日和烟雨。苏小［3］门前长短条，即渐迷行处［4］。

【注释】

［1］鹅黄：淡黄色。

［2］生：此处表示样子、状态之意。

［3］苏小：指南齐钱塘的名妓苏小小。

［4］行处：一路走过的地方。

【赏析】

轻舞飞扬的柳条，如少女般娇嫰柔弱，在二月飞春风中，展露出点点鹅黄。落日下，烟雨中，有无数凄迷，有无限娇羞，使人欲罢不能，欲走还留。

又

五日［1］

村静午鸡啼，绿暗新阴覆。一展轻帘出画墙，道是端阳酒。

早晚夕阳蝉，又噪长堤柳。青鬓长青自古谁，弹指［2］黄花九［3］。

【注释】

［1］五日：也作“午日”，端午节，即农历五月初五，起源于中国。

［2］弹指：形容时间极短，如弹指一挥间。

［3］黄花九：即重阳节，农历九月初九，中国传统的祭祖节日。

【赏析】

端午节的正午，清风吹拂，酒帘招展，柳枝摇摆，乡村一片静谧，惟有偶尔响起鸡叫声，伴随着一阵一阵的蝉鸣，打破了这片静寂。时序的变化，往往让人措手不及，眼下还是端午，转眼就会到了重阳。在纷至沓来的佳节中，人也一天天老去。

又

塞梦［1］

塞草晚才青，日落箫笳［2］动。慽慽凄凄［3］入夜分［4］，催度星前梦。

小语［5］绿杨烟，怯踏银河冻。行尽关山到白狼，相见惟珍重。

【注释】

［1］塞梦：也作“塞寒”。

［2］箫茄：管乐器名。笳，胡笳。

［3］慽慽凄凄：悲凉凄惨之意。

［4］夜分：夜半。

［5］小语：也作“小雨”。

【赏析】

词写行役中的思家情怀，颇为新巧别致。词人不写自己因为旅途劳顿而如何恋家，而是从对面写来，写自己刚刚进入梦中，妻子不辞辛劳，一路追随，从绿杨烟外来到塞外，与自己团聚。此情此景，更为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