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史进火烧史家庄
哲宗在位时期,河南开封府出了一个浪荡子弟高俅,此人不务正业,对仁义礼智、信行忠良一窍不通。但高俅这个人对于吹弹歌舞、弄枪使棒、踢球玩耍、诗书词赋很有一套,尤其是踢得一脚好球。
因善于阿谀奉承,很快他就成了驸马王晋卿府中的一名亲随,并且非常受宠。
有一次,驸马爷派高俅去给端王送礼,正赶上端王踢球,他就站在边上看。这时恰巧球被踢到了高俅这边,高俅就顺势将球接住,以一个漂亮的鸳鸯腿将球踢给了端王。爱踢球的端王高兴极了,就将他留在府中当了自己的亲随。
后来端王登基做了徽宗皇帝,善于拍马的高俅也被封为殿帅府太尉,封了官的高俅更加放肆了。
高俅上任这天,几乎所有的文官武将都去参拜。高俅一一点名,只有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因病未到。高俅便恼羞成怒、大发雷霆,立即下令把王进抓来。
因为当初高俅还是一名街头无赖时,曾遭过王进父亲的一番棒打,便怀恨在心,现在他是在找机会报复。
幸好在众将的请求下王进才免遭一顿棍刑。回到家里,他同母亲说起此事。母子二人心想在这儿也无法呆下去了。于是他们连夜逃走,投奔延安府经略相公处。
半途中,他们母子二人借宿在史家庄史太公家里。因为路上的颠簸劳累,王进的母亲病倒了,他们只好在史家庄多住了几日。好在史太公对他们热情相待,并安慰王母不要着急,慢慢养病。
史太公有个儿子名叫史进。因身上刺了九条青龙,被人称作九纹龙,平时爱舞枪弄棒。有次在舞棒时听到有人说:“这棒是舞得不错,但还有破绽,是赢不了真好汉的。”史进听了大怒,哪里肯罢休,非要与这个人比武。并吹嘘道:“你要是能赢得了我九纹龙史进,我甘愿在你面前磕三个响头拜你为师。但你若输了——”“拜你为师”。王进笑着回答。“好,这是你说的,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着史进就拿着棒扑上来,王进故意拖着棒便走,史进紧跟上来,王进猛一回头,举起棒从上面劈下来,史进见棒劈来,只好用棒去挡。其实王进的棒只是一个虚晃,只见他猛地将棒一缩,然后直捣向史进的胸前,只这一下,史进的棒便丢在了一旁,扑通一下跌坐在地上。史进心服口服地拜了王进为师。
半年的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史进的武功大增,十八般武艺也样样精通熟练了。王进的母亲身体也已康复。王进母子二人便决定告辞,他们在太公和史进的再三挽留下还是去了延安府。
之后过了大约有半年,史太公染病在身,不久便去世了。剩下史进一个人更是无拘无束了,整天到处找人比试武艺。
一天,史进听说少华山被一伙强盗占领,猎人们都不敢去山上打猎,他非常气愤,便召集史家庄人,整顿刀马,防止盗贼抢劫。
且说少华山上的这伙盗贼为首的名叫朱武,人称神机军师;第二个叫陈达,人称跳涧虎;第三个叫杨春,人称白花蛇。这天,他们三个商议:“如今华阴县出钱召人捉拿我们,这必定会有一场厮杀。我们山寨缺钱少粮,要想办法弄些粮食来,以防后患。”他们商定抢劫华阴县,但史家庄是必经之路,于是他们决定先攻打史家庄。因为史进武艺高强,朱武、杨春犹豫不决,陈达大骂道:“你们两个,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算什么英雄。他史进也只不过是一个人,又不是三头六臂的神仙,我就不信打不过他。”说完就披挂上马,带领了一百多个小山贼,鸣锣击鼓,直奔史家庄去了。
史进听人报说山贼已打来,马上集合了村中的三四百人站在庄前准备迎战。不一会,陈达的人马便到了。史进在马上对陈达大声喝道:“你们这群山贼杀人放火,抢劫民财,无恶不作,都是该死之人,今日让你尝尝我的厉害。”陈达被史进大骂了一通,心里早已气愤得把持不住自己了,一拍马与史进打了起来。一个手持三尖刀,一个手持丈二长枪。
你来我往在马上战得难分难舍。不多时,史进卖了一个关子,陈达上当,被史进挟下马来,他只好在马前投降,被史进押回庄绑在柱子上,打算等捉了那两个盗贼,一起去官府领赏。史家庄人大摆酒宴庆祝史大郎的英雄之举。
在少华山上的朱武、杨春正担心时忽听得陈达被捉,杨春听罢便立刻要下山去同史进拼个你死我活。朱武有些谋略,说硬拼不行,便想出一招苦肉计。两个人一起步行来到史家庄,见到史进便双双跪在地上,哭诉道:“小人三个,被官司所逼,不得已才上山落草为寇,当初我们三个发誓:同甘共苦,不求同生,只愿同死。今日小弟陈达误犯英雄,已被捉拿,就索性把我们三人一起送官领赏吧,我们能死在英雄手里,也是我们的福气。”
史进也是一个英雄豪杰,见他们如此讲义气,就放了陈达,并设宴招待三人。从此,他们四个结下了深厚的友情。
史进与朱武、杨春、陈达情同兄弟,你来我往,互赠礼品。这事被一个小人得知,向官府告了密。八月十五这天,史进邀请朱武等三人来庄上饮酒赏月,忽然听见墙外人声鼎沸,火把通明。史进非常奇怪,跳起身来往外一看,原来是华阴县知县带领官兵把整个史家庄团团围住,来捉拿他们。
史进不知如何是好,朱武等人一起跪下说:“哥哥,你是清白人,不要被我们连累了。你就把我们绑起来送出去交给官府吧。”史进一听大怒:“我堂堂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这样做岂不让天下人笑我。你们是不是瞧不起我?”“哥哥,小弟三人若瞧不起哥哥,我们就不会交你这个朋友,今日就不会坐在一起。”朱武说:“那好,今日如果要死,咱们就一起死,要活就一起活。”史进喊道。朱武、杨春、陈达起来后,与史进商议,把史家庄院烧掉。熊熊大火燃烧起来,众官兵不敢入内,他们四个打开庄门齐心协力拼杀出来,史进带头,朱武、杨春在中,陈达在后,他们各拿着各人的武器,边走边杀。那些草包官兵不敢靠前,任他们杀出一条血路来,不一会便冲出重围,来到了少华山寨内。史进在少华山上住了几日,他不愿意落草为寇,怕玷污了父母的清白。于是,在朱武等人的热泪相送下,离开了少华山,去延安府寻他的师父王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