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徒生童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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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前言(1)

——致读者关于我所写的童话,我也想说几句我自己的心里话。首先从已经出版成集的《讲给孩子们听的童话》说起,这是我的第一部童话作品集。这部童话作品集出版后,对于它的评价有各种各样的声音。我到现在还很尊重这些声音,虽然不乏批评之声。我很珍惜他们对我所写童话作品的批评,我知道这是他们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不管批评还是赞扬,我都是怀着尊重的心情接受的,虽然多少有点让我忐忑不安,但我还是接受了。有一些人,当然,我指的是赞扬我童话作品的人,他们说,《讲给孩子们听的童话故事》里面所选的童话作品是我写的最棒的童话作品,他们很欣赏;批评我童话作品的人,他们是这样说的,这个童话作品集里面所选的童话作品,根本就不是童话,在他们的眼里,它们什么都不是。他们还对我说,安徒生,你应该对读者负责,你最好去写点别的什么,别玷污了童话。千万别再给孩子们讲你的童话故事了,别再误人子弟了。还有一些评论家一直保持着沉默。当时我是处在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之中。我在忐忑不安断断续续地写着我所认为是童话的童话,接着又出了两部童话作品集。

我决定改变我的童话创作风格,于是我一直在思考怎样改变,在这个时候,《海的女儿》这个童话一直在我脑海里翻滚,我想我必须把它写下来,我的脑海才能平静下来去想我迫切想要付诸行动的事情。

《海的女儿》写出来了,我感到满意,决定出一个单行本,但经过深思熟虑,我没有这么做,我把它安排在我就快要写完的一组童话故事中,于是又成了一个童话作品集。这本童话作品集跟其它已经出版了的童话作品集相比,要好一些。虽然《海的女儿》更适合大人们读,但是它的故事情节对小朋友也是一个极大的诱惑。这个童话作品集我很满意。《皇帝的新衣》是我从一个西班牙的民间故事里发现的。这是一个令人喷饭开怀的故事,但笑过之后,你就该提防一下你的衣服了,小心是假的。

当我还是小孩子的时候,我也像所有的孩子们一样中意自己喜爱的故事和传说。我写的很多童话故事就是我小时候听故事听来的。我感谢我的童年,我也同样感谢我的祖国丹麦。跟《皇帝的新衣》一起编选成集的还有《大兵和打火匣》《小克劳思和大克劳思》《公主和小豌豆》以及《旅途的伙伴》,《丘比特的故事》应该算是寓言,至于《花儿的故事》《拇指姑娘》《大海的女儿》是我自己创作的。

我心里是这样想的,我想把我的童话全部收集起来,出一本书。但是我必须等待这一本童话作品集在读者心目中的想法和评价。我希望我的童话作品能够直接和读者对话。

安徒生1837年写于哥本哈根谈谈我的童话故事之一(一)我的朋友告诉我:你最好跟读者们谈谈你童话的创作情况,例如你为什么会写到这个故事,这个故事在你脑子里是怎样形成的。也就是谈谈你的创作感受。这样的话,读者可能会更喜欢。

《旅途的伙伴》的创作过程本来就是一个故事。在我的诗集里,当然,我这本诗集是我最早出版的一本书。它的出版日期是在1829年冬天,准确一点是圣诞节前后,我第一个童话《妖魔》就收集在这本诗集当中。这个故事我从小就想讲给别人听,但一直没有讲好,差一点让别人把它忘记了。在前几年吧,我又把它在稿纸上复述了一遍,才稍感满意,于是改《妖魔》

为《旅途的伙伴》。

我在1831年夏天外出旅行的时候,听到了这样一个故事,讲的是从前有一个年纪很大的皇帝,当然跟所有故事里的皇帝一样,他有一个美丽的公主,他还有很多财富,用皇帝的话说,他所拥有的财富,世界上除了他自己能够和他相比之外,再也没有人比他富有了,可笑的是,这样一位皇帝竟然不知道撒谎是什么,如果有人能够在他面前撒谎的话,那么他美丽、可爱的公主以及他所有财富都将赠送给那个在他面前撒谎的那个人。我在这个故事里终于明白了童话是什么。

《讲给孩子们听的童话》于1835年出版,这是我第一部童话作品集。在这部童话作品集里收集了《公主和小豌豆》《花儿的故事》《大兵和打火匣》《小克劳思和大克劳思》四个童话。

我的写作倾向一直在向大众化靠近。我希望我所写的童话不仅为少年儿童们所喜爱,而且也能使成年朋友感到一点点开心。关于《大兵和打火匣》《公主和小豌豆》《小克劳思和大克劳思》这三个童话故事是我在童年时候从别人那里听到的。

关于《花儿的故事》是我在拜访诗人提勒的时候,跟他的小女儿一起到他家花园里看花时引发了灵感,自然而然的就写了出来,因为是跟一个小女孩交谈、讲解,所以用小女孩的口吻写。

1836年我的第二部童话作品集又结集出版了,它们是:《丘比特的故事》《旅途的伙伴》

《拇指姑娘》。

《拇指姑娘》是我自己创作的,这个童话故事我一直很喜欢,我的朋友们也很喜欢“拇指姑娘”。

《丘比特的故事》这似乎更像一个寓言,但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把它写出来了,我对那个小主人公的表现很愤怒,虽然他仅仅是一个虚构人物,但是我却依然很讨厌他。《旅途的伙伴》介于前面两个故事之间,这是我的看法。

1837年,我的第三部童话作品集又出版了,它们是:《大海的女儿》《皇帝的新衣》。这一部童话作品集的出版,我是比较满意的,我在这部童话作品集前面写了序言,我在序言中说出了我一直想说的话,我对于我所创作的童话作品一直不为人们所接受,感到有气。这似乎有点强人所难,别人必定会这样想,写作的人多着呢,你又不是一个名作家,你不被人们认可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我想也是,我应该平衡好我的写作心态,也有令我感到高兴的,那就是我亲自创作的《大海的女儿》《拇指姑娘》《花儿的故事》得到读者的欢呼声很高,尤其是《大海的女儿》,它们给了我继续创作优秀童话作品的信心。

《带来好运的拖鞋》是1838年出版的。丹麦诗人贺施处甫的代表作:戏剧《左邻右舍》就是改编了我的《带来好运的拖鞋》,我很感谢他,因为《左邻右舍》使他一举成名。

在1838年的辞旧迎新的期间,我又出版了第四部童话作品集,收选了:《小菊花》《刚强的锡兵》,以及《野天鹅的故事》。关于《野天鹅的故事》是我取材于丹麦民间故事写成的。

接着又出版了第五部童话作品集,里面的童话是:

《伊甸园》《神奇的箱子》《鹳鸟名字的由来》。

《伊甸园》是取材于一个很古老很古老的传说,我到现在还很喜欢它,这个故事很吸引我,我想也会吸引更多的人,于是我就写下来了。我一直想把它写长一些,大风把这个故事吹得到处都是,我不得不沿着它的方向一路收捡了起来。至于《神奇的箱子》是我取材于阿拉伯的故事集《一千零一夜》,这是个非常有趣的故事,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写作《鹳鸟名字的由来》的时候,有感于鹳鸟在人们的眼中是一种既神秘,又带有奇怪的鸟儿,我想为人们清楚详细地展现鹳鸟。

在1840年——1841年这两年里,我一直在外面旅行,去了希腊和土耳其的君士和坦丁堡。旅行回来之后,我写了一本取名为《诗人聚会的地方》的书并被出版了。《诗人聚会的地方》有三个童话故事后来收进了我的《安徒生童话选集》德文版里,它们是《广场上的铜猪》《最纯洁的友情》《一朵玫瑰长在荷马坟上》。现在我又把这三个童话收进了丹麦文的选集里。

1842年我又出版一种童话作品集:《为孩子们再讲一些童话》,里面收集了:《管梦之神》《蹦呀,跳呀,我可爱的宝贝儿》《养猪人》《骄傲的荞麦》。

《管梦之神》这绝对是一个神奇的故事,在写它之前,我脑子里就为一些不爱睡觉的小孩在虚构中制造了一个管做梦的神,我是为小孩子们这样着想的,这个管梦的神的本领当然是不可想象的,他能使小孩子们在他一吹之下轻轻睡去。《蹦呀,跳呀,我可爱的宝贝儿》的创作也很有意思。

我看到了可爱的蔷薇花,我总感觉有话要对它说。我心里总在对它说着一句话:我爱你!这的确有点浪漫。《养猪人》跟一个遥远的丹麦民间故事有关。《养猪人》被德国一位作家改编成了德语话剧,剧名叫做《爱吃甜食的公主和菜园里的养猪人》,在德国上演了。《骄傲的荞麦》这个童话写得不是很成功。

《为孩子们再讲一些童话》我要献给所有关心我的朋友们,当然这其中包括约翰妮·露易斯·海贝尔以及他的妻子。海贝尔曾经对我说:“神仙一直在童话中生活,这是人们所认识到的;但是现在因为有了你,我们不得不承认我们看到了童话外面的神仙,你会永远存在于我们的生活当中。”这本书还要敬献给尊敬的海贝尔夫人,我这里所要表达的是她对我这本书的直接看法。她说出了她在这个时代应该正确说出的话,当然除了她之外,还有人也说出了这样的话,这里面也当然少不了欧旋特先生。他公正地指出我的童话作品中那些风趣幽默的地方是吸引广大读者的地方之一。我感谢他们,我也感谢另外的他们,感谢他们说的心里话,这恰恰是我所需要的。

1842年,比较长的《神奇的妈妈》在一家杂志上发表了。我首先得感谢提勒,我的朋友,他忠实地为我讲了一个神奇的故事,这个故事令我真正感到新奇。

在提勒向我叙述这个故事之前,我一直以为这个母亲是专门生产、种植一种能为别人治疗断腿跛脚树的女人,但故事内容恰恰与我所想的相反。提勒说:“这个故事跟树木有关,当然跟接骨木树有关,这个神奇的妈妈天天都住在这种树上,她住在这种树上只干一件事情,那就是监视任何破坏树的人或事件,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那个人就该倒霉了,恰恰有人就倒霉了,他砍了大街旁边一棵刚刚长起来的小树,于是他就死了,这当然是住在接骨木树上的那个神奇的女人干的,丹麦人就把她尊为树神。从此树儿们都幸运了起来。

在1842年一同发表的童话还有《钟声的召唤》,它发表在阁尔和卡伦得两个人一起办的月刊上。它当然是我脑子虚构的故事。童话创作的趋势使我对未来的写作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我想我是停不下来了,不是童话离不开我,而是我离不开童话创作。

我所创作的童话作品得到的好评声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高,这使我感到欣慰,因为我看到了我所付出的劳动得到了回报。1845年,《全新安徒生童话》的出版为我赢得了更多荣誉。

里面有:《丑小鸭》《可爱的小天使》《皇帝的夜莺鸟》《心爱的》四个童话。我要把这本书献给我的朋友诗人察尔·巴阁奇。感谢他用诗性的语言打开我禁锢的思维和情趣。

《丑小鸭》我写得比较辛苦、艰难,我是在旅途中写出来的,而《丑小鸭》也是一个旅途。

我对《丑小鸭》的创作先后延伸了长达六个月之久,我还从来没有写过这么长的童话,我是相对而言,可能以后,我还会继续创作类似《丑小鸭》这么长的童话或者比它更长。《丑小鸭》给了我创作的底气。我相信我能做得更好。

1846年的酷夏,我在尼塞堡小住,诗人托婉尔森就住在离我居住的地方的不远处。《心爱的》《丑小鸭》使托婉尔森高兴不已,他拍了拍我的左肩笑着说:“真好,很爽的,朋友,我们还需要这样优秀的童话,记住,你别搞错了,孩子们也需要,你也不能把我排除在外,当然一根补衣服的小针也很需要你赋予它们欢乐!”我听了他的话,很受感动,我马上又跑回了我的房间,《缝衣针历险记》就这样出生了。是的,我得感谢我的朋友、诗人托婉尔森。

接着出版的是:《树精的故事》《白雪王后》。我希望这两个童话能够让年过半百的、那个童话诗人傅雷得理克·赫格·都倍尔喜欢。在丹麦皇家剧院观看莫扎特《唐璜》的激情演奏,由此我想到了那个遥远的松树的故事,我很快就把它写了出来,关于《白雪王后》的开篇是在德国得雷斯顿附近的麻卡森写的,我在丹麦写完了在德国没写完的《白雪王后》。

1846年,我的第八本书出版了。里面有:《小狐仙》《红色的鞋子》《跳高比赛》

《丹麦英雄霍尔格》。此书的出版我衷心地感谢我的朋友诗人亨斯阁·霍基,他为我这本书的出版付出了他作为朋友之外应该做的工作,他对这本书所收选的四个童话作出了他的评价,他说:“在童话的眼睛里,我看到了你,我尊敬的朋友。”《红色的鞋子》的创作过程是这样的:在圣诞节的时候,那当然是在我小时候的圣诞节,我的家是一个贫困的家,但是我的母亲还是从拮据的生活中为我买了一双鞋子,鞋子是红色的。我穿着我母亲为我买的红色的鞋子,欢快的奔向了教堂,我到教堂为我的父母祈祷,我为我们全家的幸福生活祈祷。今天我又把它在脑海里搅浑了一番,因为我忘不了我的母亲,我的母亲现在在天堂里安息着,感谢上帝对她的照顾。在《红色的小鞋子》里面流露了我的真实情感,值得欣慰的是它的一出世,得到了广泛的好评,德国、法国、英国的小孩子们都很喜欢。《红色的鞋子》得到了广泛的好评后,我接着又为孩子们创作了《跳高比赛》,这当然是一个有趣的故事。《丹麦霍尔格》的创作,我翻阅了很多有关赫尔格的历史资料,这样我得以全面了解到赫尔格这个人的生平事迹,他在丹麦是一个广为流传的人物,我所希望的是他能够在童话中再次复活。1847年,我又出版了一本书,这本书应该是第九本了。此书的出版我衷心地感谢H·B·哈倍尔的母亲,这位口才极佳、睿智聪慧的女士,我的良师益友。她为我这本书的设计作出了她的贡献,我衷心地感谢她。这本书里面收选了:《老路灯》《街坊们》《缝衣针历险记》《图克的梦》《影子的故事》。我这个童话《街坊们》跟诗人贺施处甫的《街坊们》不一样,虽然是同一个名字,《缝衣针历险记》是1846年在尼塞堡写的。

我早在寻布勒斯访问的时候,就在脑海里把《影子的故事》想好了,一回到哥本哈根我一口气就把它写在了稿纸上。

1848年,我的第十本书紧接着又出版了。《卖火柴的小女孩》《神奇的妈妈》《一滴水》《旧屋子》《衣领的故事》组成了这本书的内容。

每一个童话故事都深藏着我各种各样对待生活的影子。《卖火柴的小女孩》我是含着泪写完的,先后划亮了四根火柴,见到了四种不同的生活。它的创作过程是,当卖火柴的小女孩划亮一根火柴的时候,我就停了下来,因为泪水已经模糊了我的笔头,我看不清我都写了些什么。关于这个悲惨的故事,是我的朋友诗人费圣基从遥远的国外寄给了我一封长信而启发了我,他在信中给我寄来了三幅画。他在信中要求我任意挑选一幅画为他的画描绘一个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