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故城临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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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齐国故城的重要发现

(一)桓公台

齐国故城里面有很多大型建筑台基,之外有河沟(排水道)围绕。夯土基呈长方形,现高14米,南北长86米,东西宽70米。在桓公台周围曾多次出土铺地花纹方砖、脊砖以及有着树木双兽纹、树木卷云纹的瓦当。在距桓公台约1000米处,现存有6000平方米的夯土建筑台基,“荒台故址吊桓公”就是著名的“临淄八大景”之一。

说到桓公台,人们自然而然地想起春秋时期的齐桓公。齐桓公,姜姓,名小白,因避齐襄公之乱,出逃莒国。齐襄公被杀后,其异母兄弟姜纠和姜小白分别从支持他们的国家出发,谁先到达临淄,谁就能成为一国之主。姜纠的大臣管仲日夜兼程,途中恰巧遇到了莒国军队护送姜小白回国,管仲假意上前拜见姜小白,然后冷不防向姜小白射出一箭。姜小白大叫一声,从车上栽倒下去。其实姜小白并没有死,那一箭正好射中他的衣带钩。管仲是有名的神射手,姜小白唯恐他再来一箭,便立刻就势栽倒。等管仲走远后,姜小白便策马扬鞭,率先到达临淄。公元前685年春,姜小白就任齐国第十六代君主,这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齐桓公。齐桓公知人善任,不计一箭之仇,任命管仲为相,使齐国很快成为春秋五霸之首。

关于“桓公台”名称的由来,传说颇多。有的说此台是齐桓公宴会诸侯、聚招群臣的地方,又有的说是齐桓公的“拜将台”,还有的说是齐桓公与宠妃居住之地,因而又称“梳妆台”“金銮殿”。

据史载,此台在秦汉时期称环台,魏晋时称营丘,唐长庆年间建桓公庙和管子庙于其上,始称桓公台。“桓公台”之称,实出于后人对齐桓公的缅怀追思之情。清朝诗人邓性游览此地后,写下了《桓台旧址》一诗:“取威定霸迈群公,表海洋洋大国风。顾盼登台今昔异,惟余藓瓦烟雨中。”

1972年,山东省考古研究所就曾于桓公台东北约二百米处,发掘清理了一处汉代宫殿建筑遗址。1981年,市、区政府拨款对桓公台进行了维修,于台前立石质标志碑一座,由同济大学教授陈从周书“桓公台建筑遗址”,并阴刻说明文字,文曰:“此台秦汉时称‘环台’,魏晋时人称‘营丘’。唐长庆年间,建齐桓公和管子庙于其上,故名‘桓公台’。”桓公台几经修缮,至今基本上保持了当年雄伟壮观的原貌。登台远眺,故城万象尽收眼底,令人生发“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之叹。俯瞰桓公台和金銮殿遗址,其间有可容万兵操演的“大广场”,让人不禁浮想联翩,当年在这里雄视天下的风云人物,如今都已成为历史烟云。

(二)孔子闻韶处

孔子闻韶处,位于今山东省淄博市齐都镇韶院村村北,为一处规模不大的淡灰色仿古建筑。门内北墙正中镶嵌着一方石碑,碑上隶书大字题曰“孔子闻韶处”。石碑左右,分嵌两方石刻,比碑略小。左边一块为“舞乐图”,上刻二人席地而坐,一人执管横吹,另一人居右端坐正视,似乎全部心神已沉入美妙的艺术境界中,当是孔子在欣赏音乐。下刻两个美女,长袖飘带,翩翩起舞。右边的一块为“韶乐及子在齐闻韶”简介。石刻文载:传说在中国远古虞舜时期,有一种叫做“韶”的乐舞,又称“箫韶”或“韶箫”。因韶乐有九章,故亦名“九韶”,是一种非常高雅的乐舞。到春秋时期,韶乐在齐国仍然盛行。《论语·述而》记载:“子在齐闻韶,三月不知肉味。”

民国九年《临淄县志》载:清嘉庆时,于城东枣园村掘地得古碑,上书“孔子闻韶处”。后又于地中得石磬数枚,遂易村名为韶院。至宣统时,古碑已无下落,本村父老恐古迹湮没无传,故于1911年另立石碑,仍刻“孔子闻韶处”。1982年,市、区政府拨款将“孔子闻韶处”碑嵌于韶院村学校内墙壁上,并增置“乐舞图”和简述孔子在齐闻韶石刻。

(三)故城手工作坊遗址

手工作坊遗址的大量发现,是齐国故城的另一重要特色。齐国故城的大城中部偏西和南部有大片战国、汉代冶铁遗址,东北部和北部有东周与汉代制骨遗址,中部阚家庄东南有汉代冶铜、铸钱遗址,中部偏南刘家寨周围有大型夯土建筑基址。小城南部有炼铁、冶铜和铸钱遗址。今已发现冶铁遗址六处、炼铜遗址两处、铸钱遗址两处、制骨遗址四处。分述于下:

1.冶铁遗址

(1)小城西部冶铁遗址:在小城西门东北200米处。范围南北约150米、东西约100米,属下层堆积(这一带有两层堆积,厚两米左右)。周围有许多夯土遗存,其间有10米宽的道路通向西门。

(2)小城东部冶铁遗址:位于今临淄城关面粉厂北400米处,西距辛(辛店)、东(东营)公路约100米。范围南北约70米、东西约60米。经钻探得知,属第二层堆积(这里一般有三层堆积,厚两米左右),曾有探孔在铁渣之下的路土中发现瓷片,可能是一晚期的冶铁遗址。

(3)大城西部冶铁遗址:在大城南北河道以西,石佛堂村及村南一带,范围约四至五万平方米,属第三层堆积(这一带有三层堆积,厚两米以下),应是一东周晚期的炼铁遗址。

(4)大城中部偏西的冶铁遗址:在南北河道以东,位于付家庙村西和西南一带,面积约四十万平方米,属下层堆积(这一带一般有两层堆积,厚一米至两米)。

(5)大城南部冶铁遗址:位于小城东门以东,韶院村西,刘家寨村南的大片地区都有冶铁遗迹存在,但中心地区似在大城南墙西门以内,大道的两侧,面积约四十万平方米,属于二三层堆积(这一带一般有三个地层堆积,厚两至三米以上)。这是六处冶铁遗迹中规模最大,最丰富的一处。在遗址内,特别是它的北部有许多夯土基址,曾在此发现过汉“齐铁官丞”“齐采铁印”等封泥,当是汉代的“铁官”所在。

(6)大城东北部冶铁遗址:在阚家寨村的东南和村北,崔家庄的东北和村北,河崖头村西等大片地区都有冶铁遗迹存在,分布较广,但不集中。遗迹较丰富处在崔家庄东北至村西北一带,面积约三万至四万平方米,这一带地层堆积厚,平均都有三层堆积,冶铁遗迹属第二层,当属东周时期的遗址。

2.炼铜遗址

西周时期是青铜器发展的鼎盛时代,姜太公建齐以后,青铜器在齐国也大为发展。1965年,从齐国故城大城东北部今河崖头村,一次就出土了西周晚期的青铜器13件,形体较大,造型厚重。被定为国家一级藏品的铜盂便是其中一种。该盂高43.5厘米,口径62厘米,重35.5公斤,腹部饰波状纹和窃曲纹,腹部有两个对称的杵形把手。其铸造遗址有两处。

(1)小城南部炼铜遗址:分两片,一片是在小徐村北,其范围东西约八十米,南北一百余米,属下层文化堆积(这一带地层堆积三米左右,共两层);另一片位于西关石羊村北头,其范围东西约一百五十米,南北一百米,层位与前者相同。皆属东周时期的遗址。

(2)大城东北部炼铜遗址:位于阚家寨东南及东北方向的“韩信岭”一带,探知这一带地层堆积有四层,铜渣、炉渣、烧土等发现于二至三层之间,第三层是灰绿土,质坚实,从试掘中探知是春秋前期的地层。

3.铸钱遗址

(1)齐刀币铸址:位于小城南部居中安合村南,靠近城墙。其范围自安河村南东西路起,向北200米,村南南北路向东向西各100米。上层已受到严重扰乱,曾出土过“齐法化”刀币和铸范。

(2)位于阚家寨村南一带,为西汉“半两”钱铸址。可见当时的铸钱规模是很大的。齐国的刀币种类也较多,就目前为止出土的齐刀币的不同面文来看,有六种。这些刀币做工精细,铸造难度大,没有相当成熟的技术是做不出来的。

4.制骨遗址

故城内制骨作坊遗迹范围较广,主要在大城东北部和北部,比较集中的有四处地方,即崔家庄东北、河崖头村西南部、东古城村以南和田家庄东北。这里的遗物十分丰富,不仅出土过刀石砥砺,而且还有大量的残骨余料。

在古城城内还出土了大批陶器。陶器中高圈足,簋、豆、盂等类器较多,陶鬲有绳纹鬲和素面鬲两大类,绳纹鬲又有周式鬲和齐式鬲两种,一直延续到战国时期。东周陶器上流行戳印的陶文,内容多属作器者居地和人名。瓦当多素面,少数饰树木双兽、双目和树木卷草纹,偶见“天齐”瓦当和卷云纹、兽面纹瓦当。战国时期多半瓦当,汉代多圆瓦当。这些文物反映的文化特征与燕、赵比较接近。

(四)临淄墓群

在齐都临淄周围几十里的地面上,大约分布着一百五十多座古墓,被称为“临淄墓群”。春秋时代的齐国墓群多在大城内,在战国、秦、汉时期则迁至故城南的牛山一带。墓主有国君、王侯、贵族、大夫、将军、名士等。墓的形制多为高大的封土墓,状如山丘。1977年,国家将“临淄墓群”公布为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淄博市人民政府立石质标志于故城南古墓旁。

晏婴冢在齐故城大城的西南部,桓公台的北方。墓高十米左右,墓前立有明万历年间镌刻的“齐相晏平仲之墓”石碑和清康熙五十二年、五十三年的重修碑。1982年秋,新刻晏子像及其传略石碑立于墓前,墓周有砖砌围墙保护。经钻探,此冢封土未经夯打,土质杂乱并含汉瓦,表明这是后人为了表达对这位力行节俭、聪明机智的齐相的崇敬所修筑的纪念性墓葬。明朝嘉靖甲子(1564年)科举人,陕西省平阳府蒲州知县韩超然(今临淄区齐陵镇龙池村人)所写的《临淄八景诗》中就有则阳的诗句“古冢遗迹怀晏相”,可见晏婴冢在临淄地区还是有着很重要的地位的。

三士冢在淄博市临淄旧县城南门外。一基三冢,高约16米,东西110米,南北近60米,传为春秋时公孙接、田开疆、古冶子三勇士之墓。《晏子春秋》载,三人事齐景公,恃功自傲,晏婴劝景公除去,景公惧三人骁勇难制。晏婴遂设计请景公送去两个桃子,让他们论功领赏。三人夸功,互不相让,意气难平,先后自杀。齐景公葬以士礼。一说三人皆义士,见晏婴蓄意陷害,不甘受辱,以死相抗。诸葛亮《梁父吟》云:“步出齐东门,遥望荡阴里。里中有三坟,累累正相似。问是谁家冢?二桃杀三士。谁能为此谋,相国齐晏子。”有痛心凭吊之意。嘉祥出土汉代画像石刻中亦有“二桃杀三士”的故事。墓周建有砖石围墙,南设圆门和影壁。《梁父吟》刻石和摹刻的“二桃杀三士”汉画像石等镶嵌于壁上。墓西立有“三士冢”石碑。

管仲墓在临淄城南牛山北麓,墓高14米,东西34米,南北近14米。后人登临牛山,总免不了在管仲墓前流连一番,毛维驺曾慨叹:“幸脱当年车槛灾,一匡霸业为齐开。可怜三尺牛山土,千古长埋天下才。”旧时墓前曾立一石碑刻有此诗,今已无存。现墓周围已修砖石墙加以保护。墓前立石碑两方,一方刻“管仲像”,一方刻“齐相管夷吾之墓”,并阴刻其简历。

四王冢在临淄城东南、牛山之东,为东西排列的四座高大墓冢,是齐国四位国君的陵墓,史称“四王冢”。齐威王(公元前356—公元前320年),名因齐,齐国第四代国君。在位期间任邹忌为相,励精图治,任孙膑为军师,田忌为将,国威大振,使齐国位列战国七雄之首。另三位齐王分别是:齐宣王(公元前320—公元前301年),名辟疆,威王之子。在位期间,“稷下学宫”大盛,游说之士达数百人,齐国成为当时中国主要思想文化中心;齐愍王(公元前301—公元前284年),名地,宣王之子。在位时遭燕、秦、三晋合攻,愍王出逃。公元前284年,楚使淖齿将兵救齐,谋与燕分齐地,遂杀;齐襄王(公元前283—公元前265年),名法章,愍王之子。在位期间没有很大的建树,是位平庸的君主。四王冢陵墓方基圆顶,均匀排列,耸立在山坡上,显得异常醒目。四座陵墓自西向东为序。其一,高30米,周长140米;其二,高43米,周长157米;其三,高22米,周长190米;其四,高23米,周长130米。四墓间距总长541米。四座陵墓交相呼应,气势恢弘,如同东方金字塔群,向游人展示着历经千年依旧辉煌的齐鲁文化。

二王冢在临淄城东南的鼎足山上。传为齐桓公、景公之墓,据今人考证,此桓公非指姜齐小白,乃田齐第三代国君桓公午,与之为邻的则为田齐的第二代国君田剡之墓。二墓东西并列,方基圆顶。因山为坟,封土高大,其中西冢高12米,周长190米,堪称山中之山的高冢。

孝公墓在齐陵镇吕家孝陵村北,“孝陵”村以此而得名。孝公(公元前642—公元前633年)系桓公之子,名昭。墓高8米,长80米,宽20米,封土完整,保存较好。

庄公墓在敬仲镇池柳村西。庄公(公元前553—公元前548年),系灵公之子,名光,为崔杼所杀。《左传·鲁襄公二十五年》(公元前548年)载:“崔氏侧庄公于北郭”,即此。墓高5米左右,墓基呈正方形,边长50米,墓上灌木葱茏,青松掩映,安静清幽。

田穰苴墓位于齐都镇尹家村南。墓高10米,南北25米,东西38米,保存较好。田穰苴,齐国人,通兵法,为春秋晚期著名的军事家。相传齐景公时,率兵击退了晋燕的入侵,被封为司马。

田单墓位于皇城乡皇城营村东南。墓高8米,东西近30米,略呈正方形。墓前有民国七年立的“齐相田单之墓”石碑,碑身断为两截,现已无存。据《临淄县志》(民国九年)载,曾有“于墓东掘井者得铜器甚多”。1972年,当地群众在墓东侧农耕时,离地表一米半左右,发现石椁,并间有大量卵石,疑为田单墓室。田单墓威严雄浑,至今仍保留着当年火牛阵大败燕军的英勇气概。

西汉齐王墓位于大武乡窝托村南,俗称淳于髡墓。淳于髡是战国时齐稷下学士中的著名人物,主要活动在田齐威王、宣王时期,在春秋诸国很有影响。墓封土高32米、东西250米、南北200米。1978年秋,市博物馆在此进行发掘,探知此墓属长方形竖穴“中”字型大墓。墓口长42米、宽41米,墓室深17—20米,南北各有一条墓道。至1980年11月已发掘清理出墓室周围的5个陪葬坑(器物、车马、殉狗、两个兵器坑),出土金银器、陶器、铜器、兵器、漆器、骨器、泥器、车马器等文物12100余件,其中铭刻铜器和银器53件。出土的矩形铜镜、鎏金花纹银盘、银盒等,是难得的珍品。据器物造型和铭文分析,应为西汉初期墓葬。尚有待主室发掘后方能定论。

太公衣冠冢位于永流乡张家庄东南。墓高18米,南北长50米,东西宽55米。姜太公名尚,字子牙,号太公望,东海人,世称姜太公。公元前11世纪封于齐地,为齐国第一代国君。他在任期间,修国政、通商工、兴渔盐,人民多归齐。卒后葬于周,齐人思其德,葬衣冠于此。

孔融墓位于永流乡范家村东。孔融,字文举,鲁国人。东汉末学者,“建安七子”之一。汉献帝时为北海相,后为曹操所忌,被杀。著有《孔北海集》。其墓高12米,南北13米,东西18米。

徐徐清风两千年来吹拂着这些帝王、贵族的陵墓群,今日它们仍沉沉地睡在这里,金戈铁马的岁月已经离我们远去,但是这群峰连绵、气势巍峨的帝王陵墓却向我们展示了这段千年前的辉煌,让人不禁浮想联翩,曾有多少叱咤风云的英雄人物在这里运筹帷幄,折冲尊俎,为中国历史留下多少说不尽的英勇与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