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折磨人的汉堡包
大齐脚底下一滑，身子控制不住，“嘭”的一声撞在墙上，额头上当时就肿起一个大包，像长了个犄角。
教室里笑开了锅，李晓果的笑声又尖又响：“周大齐是脑门上长犄角的青蛙。”
司马老师气也不是，笑也不是，领着大齐去了医务室。
回来时，大齐的脑门上涂了大量的紫药水，那个“犄角”显得更扎眼了，离老远就能看见。
司马老师狠狠地批评了李晓果，叮嘱大家再也不要玩这种危险的游戏了，让班长章添和学习委员纪阳监督他们。
司马老师这样说，再加上有人监督，再也没有人欣赏李晓果的“蛙功”了。
这一周，六年级（2）班没有得到纪律红旗。
虽然没有人欣赏“蛙功”，可李晓果的表演欲不减反增，天天拉着大齐和侯洋充当观众，不过都是秘密进行的。
大齐的“犄角”还没有消，明晃晃地挂在脑门上。
“大齐，如果你学到我的真功夫，就不会这样了。”李晓果无限感慨，“你学吧，我免费教你。”
“我现在一蹲下脑门就疼。”大齐用手摸“犄角”，还没摸着，嘴就咧得像个瓢。
李晓果转身问侯洋：“你学吗？”
“我可不想当青蛙！”侯洋说。
没有人欣赏，也没有人想要学，李晓果感觉天塌下来了：“如果你们想学，我每天奖你们一个汉堡包。”
李晓果的小气是出了名的，想不到现在却如此大方。
“真的？”两人眼睛瞪得像牛眼，尤其是大齐，脸上的表情再加上脑门上的“犄角”，就像一头小牛犊。
“男子汉大丈夫，吐口唾沫就是根钉。”李晓果说完就后悔，“都是徒弟孝敬师傅，从来没有师傅孝敬徒弟的。”
“这可是你说的，吐口唾沫就是根钉。”两人一起说道。现在，李晓果只能打碎牙齿往肚里咽。
为了先吃汉堡包还是先练“蛙功”，三个人展开了激烈的讨论。大齐和侯洋认为应该先吃了汉堡包再练功，理由是吃饱了才有力量，练起来有劲儿。李晓果却认为先练功，后吃汉堡包，理由是吃饱了就蹲不下去了，无法练功。
事情只能按李晓果说的去做，人家又教你练功，又奉献汉堡包，岂有不听人家的道理？
“下蹲，用力，跳！”李晓果指导两人。
大齐蹲下去了，侯洋却蹲不下去。
“侯洋，你的屁股太高了。”李晓果踢侯洋的屁股。
“我个子高，没办法。”侯洋理由充足。
“那也不行，这样看起来不美观。”李晓果对侯洋说，“下蹲，下蹲……继续下蹲。”
侯洋没有把握好，一屁股坐在地上。
李晓果像捡了个天大的便宜，笑弯了腰。
大齐不干了：“李晓果，你是不是拿我们开心啊？我的腿都酸了！”
在李晓果的一再严格要求下，两人的动作终于达到了标准。两人练得大汗淋漓，总算完成了李晓果规定的任务。
“妈啊，吃你的汉堡包真不容易。”侯洋撇着嘴说。
大齐顾不得说话，又去摸“犄角”。脸上一出汗，“犄角”就更疼了。
“你们要是不愿意吃，可以积攒到下一次。”李晓果美美地说。
“我们马上就吃！”两人都知道李晓果是吝啬鬼。这次不吃，就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三个人向学校商店杀去。
李晓果走了一路，心疼了一路。
“给我来个中间夹肉的汉堡包！”大齐狮子大开口，“夹两片牛肉，最好抹上花生酱。”
“给我来个中间夹面包的肉堡包！”侯洋一点都不比大齐逊色。
李晓果像被咬了一口：“你那么胖，还吃肉？”
“别弄得挺吓人的样子，又没有吃你身上的肉。”侯洋挖苦李晓果。
很遗憾，商店没有两人说的那种汉堡包，只有一元一个，硬邦邦的汉堡包。
侯洋接过汉堡包，就像跟谁赌气似的，狠狠地咬了一口，立刻捂住了腮帮子：“我的牙……”
大齐手里拿着汉堡包，端详了半天才开口：“用它砸人，砸出的包不次于我脑门上的。”
“你们好好表现，明天我继续请你们吃汉堡包。”李晓果大方地说。
可汉堡包确实太难吃了，什么味儿也没有。
“宠物狗吃的都比这个好。”侯洋发感慨。
“你不是宠物狗，自然就没有它吃得好了。”李晓果一脸坏笑地看着两人。
“你骂人！”大齐和侯洋一起扑向李晓果，他跑了。
两人没有去追李晓果，而是与阿姨商量着，让她进一些既好看又好吃的汉堡包。阿姨长得矮矮的、胖胖的，像个大火腿。她满口答应下来，说等卖完这些，一定给两人进高质量的汉堡包。
第二天，三个人练完“蛙功”，大齐、侯洋兴奋地杀向学校商店。李晓果走一路，提心吊胆一路，不为别的，就怕阿姨进了新的汉堡包。
大齐和侯洋兴冲冲地跑进来，一看那坚硬如铁的汉堡包，顿时泄了气。
“对不起，对不起，这个还没有卖完。”阿姨连连道歉。
“什么时候能卖完啊？”两人愁眉苦脸地问。
“你们今天吃完，我明天就给你们进。”阿姨笑着说。
两人哑口无言。
李晓果自然眉飞色舞，高兴地喊道：“阿姨，来三个夹面包的肉堡包。”
从这天开始，李晓果放心大胆地教两人练起“蛙功”——学校商店里的那种汉堡包至少还能卖一星期。
“总不能让汉堡包这样折磨我们啊！”侯洋咧着嘴说。
“你别说了，你一说我就想吐酸水。”大齐制止侯洋。
“我们不吃汉堡包还不行吗？”侯洋转变话题。结果大齐嘴里就有了很多酸水，牙都快倒了。
“不行啊，男子汉大丈夫，吐口唾沫就是根钉。”大齐懊恼地说。
“我们把这件事报告给司马老师。”
“司马老师能饶了我们吗？”大齐一语点中要害。
“那怎么办？”侯洋大声说道，“我都快成汉堡包了！”
“有了！”大齐兴高采烈地说。
第二天下了课，李晓果又来找两人练“蛙功”，大齐和侯洋坐在那儿不动。李晓果有些生气：“你们……”
“李晓果，你的作业？”学习委员纪阳喊他。
“别那么凶好不好？”李晓果满不在乎地说，“再说我已经交给你了。”
“你这是什么作业？只写了个开头结尾。”纪阳把作业本摔在李晓果面前，“赶紧补上，一会儿司马老师就来了……”
李晓果没有听进去，他心里直纳闷，他的作业一直这样写，怎么会被人发现呢？这个秘密好像只有大齐知道。想到这儿，李晓果虎视眈眈地盯着大齐。
“哎哟，哎哟……我的肚子！”大齐捂着肚子，一脸痛苦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