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西域风情
对于,西域二字,她不过是听别人说起,那是一个别样花致的塞外国度,却又是一个屡屡侵犯中原的惹得边境居民以及中原诸多百姓痛恨的小国。
这样一个国度,本不该存在的,按照孤冥城要扩展的版图,这个小国,应该早一步列于中原之中,而不是由它如此放纵。
对她所居住的地方,第一印象,是辽阔。
辽阔到无边无际,而无边无际的尽头,永远是看似没有尽头的层层黄沙,漫天飞扬,摇铃的骆驼走过,扬起的又是阵阵轻沙。
不过她的脚下,是例外,是方圆几里之中,较为稀少的草地,草地覆盖不广,却足以让一个小村子的人安居。
第二印象,是乱。
倒不是说,家中杂物乱放,而是说乱世中的‘家’,的确是乱的,每隔几个时辰,她都能有幸见到数十匹精骑,在狂乱的沙中奔走,每每见到这个居中乱战场的村子,不由的驻足一会儿才肯离去。
当然,不会是纯粹的想保护这里的居民,更确切的说,这些精骑是在一个一个时辰的探查,为防敌军,趁机乱入。
几个孩童见那些精骑走了之后,再次手拉手,频频吟起谣歌,“千里单骑夺钰关,戍边护疆漠狼王,戍边护疆漠狼王……”
漠狼,漠狼。
她低眸沉思,却见自己的衣角被一个十一二岁叫阿沐的少年拉住,“漂亮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欢蓝云哥哥?”
她好奇,“为什么这么说?”
即便不认同蓝云这个人,她却也不会再人前表露太多,她的心思,却被一个小少年看穿,不由的朝这小阿沐多了几分看意。
“因为你没对蓝云哥哥笑过啊,阿娘说,如果很喜欢一个人的话,就会经常对人笑的,就像阿沐现在一样。”阿沐瞬间抬起一个大大的灿烂的笑容,对着她,撒播着独有的西域豪爽。
她一愣,忽即笑了,觉得这只是一个很单纯的理由。
有个时候的笑容,不代表喜欢,却必须笑。
有个时候的笑容,是致命的杀招,须得谨慎提防。
可,能让她真诚开笑的那个人,应该已经不在了吧,蓝云说的那么肯定,她甚至都没有怀疑的余地。
“漂亮姐姐。”阿沐似乎是觉得自己的笑容杀伤力太大,都能把漂亮姐姐给逗笑,于是,更亲近一点,松开她的衣角,直接拉着她的手,“漂亮姐姐,我告诉你哦,其实蓝云哥哥对你可好了。”
她蹲下,看着阿沐清明透彻的眸子,有些意外的笑了,“阿沐怎么知道他对我好?”
阿沐突然捂着嘴,摇了摇头,示意不能说,忽然又放下手,笑着,“漂亮姐姐,阿沐带你去个地方吧。”
阿沐说的地方,不大不小,是一条蜿蜒不断的小河,阿沐一路奔过去,坐在河边,挽着水花,笑的不亦乐乎。
河岸两边都是沉沙,如同小溪细流缓缓流淌,而河中央却是湍急得很,似乎中央的沙床很深,一不小心便有打下去的危险。
这个地方……熟悉。
她想起,她曾经来过。
五年前,独孤一族满门抄斩前三月,大哥带她来边城,自己溜走,让四哥照顾她。
那时,她在河对岸,望着这边。
彼时,她在这边,望着对岸。
伊犁河的支流,阡陌河,西域与汉中的分界,宽达十几丈,河水中央湍流,河两侧是两国军戒之地,时有不少精兵日夜警戒。
她只叹,汉中那头只有一水清的军队,而西域这头,竟然还有大数的游牧民族活在这片地域,丝毫不怕任何****,照旧如常。
以汉中的军力,攻过来,实在太简单。
“漂亮姐姐,你是不是也很喜欢这儿?”阿沐玩够了水,又跑来她身侧,拉她袖子。
她迟疑一瞬,只轻轻点了头,又看着彼岸。
阿沐真诚望向她,疑惑,“漂亮姐姐,你这么看着那边,是不是想过去?阿沐告诉你,那边可好玩,可有趣了。”
她有些不可思议,“你去过那边?”
“嗯。”阿沐重重点头,又偷偷道,“不过我都是偷跑去那边,漂亮姐姐,我可以带你去,但你别告诉我阿娘,不然阿娘又要骂我,漂亮姐姐,好不好?”
她看着那边,微敛眼眸,“好。”
阿沐游水很好,她还在半路,阿沐早已偷偷摸摸上岸,很灵活的查看周围有没有人,待拉她上岸,两人飞速的闪到一边,用仅存的些许灌木遮挡自己的身体。
旁侧,一队人马飞速拉过,铠甲军装,长矛单骥,十来个。
好在,并没有发现两人。
她却盯着那队人马移不开眼光,那领头人,银白铠甲,清逸俊朗,一张严肃紧绷的脸,明明,向这边看了一眼,明明知道这边有人。
那人,却选择忽略。
她能感受到那人停留在她身上的视线,不久不长,却很灼烈。
阿沐拉了她多次,唤了她很多声,不明白她看什么看得这般出神,只得又催道,“漂亮姐姐,我们不能在这边待太久,虽然我知道这边的领头将军很仁慈,但是对于闯边过境的西域人,那领头将军一定也不会手软。”
阿沐很肯定,但提到那位将军,眸子却是异常清亮,超乎了崇拜和敬佩,却又担着一种悻怯,对那将军,略有一丝害怕。
她却没有管太多,从灌木丛里走出来,一直盯着那个方向,才走出几步,阿沐又追着喊,“漂亮姐姐,你要去哪?”
她轻撇回头,“你回去吧。”
便又朝前走了许远,阿沐想跟上,又怕,这完全超乎了他以往来的范围,在深度进入,便也离汉中军营不远,稍有一靠近,会被当成敌军俘虏。
阿沐又想说要是把漂亮姐姐带出来没带回去,更会被蓝云哥哥骂死的。
坚定的想了想,要跟上,却见旁侧突然冒出一队步兵,那步兵眼尖早已瞧见了漂亮姐姐,甚至已经将她包围。
阿沐咽了咽吐沫,躲在草丛里,再也不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