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酒媾挑战
宋莘伸展了一下拳脚，她两手成掌，两人一触即发，惹得周围一圈人胆战惊心，个个轮值了眼珠子，看那些拳脚招数的变化，便知，宋莘遇上克敌了。
刚开始，宋莘站了上风，招招逼得她没地去，差点令她超出那白色粉末围的圈子，甚好她身体灵活，钳制他双拳，勾住他的腿，直接从他身下穿梭而过，整个人已经站在了宋莘背后。
激烈的战斗，还在继续，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孤雪漠耸耸肩，几乎已经猜到了结果，宋莘只是有凶猛粗鲁的招数，用在战场杀敌倒是好，可偏偏遇上了她。
她最是一个喜欢速战速决的人，今日这时候这么磨叽，大概是想看看宋莘什么招数，而几番较劲之下，她已摸透，以柔克制宋莘的刚。
拖越久，对宋莘越不利。
众人是没看出来，只觉得这两人不相上下，这惊艳的决斗大放异彩。
斗火，仍在继续。
众人忽即‘哗’然一声，孤雪漠皱了眉，也是一惊。
却是宋莘除了脚还在圈子内，整个人像坠子一样的便要倒下去，而出乎意料的，她却在这时拉了宋莘一把。
宋莘见自己还有机会，再次与她交起手来，将她拉他的手缠绕迂回锁死，另一手，一掌送了过去。
对于宋莘还想与她再战，她并不是介意，只要还没输，什么都可能改变，何况，还是她亲自给的机会。
只不过，她方要用空闲的右手去抵挡那一掌，心口不知怎的一痛，抬起的手慢了半拍，宋莘那半掌打在她肩头，她整个人退后了好几步远。
捂着沉闷的肩处，她低头一看，自己已经出了白圈子。
她苦涩一笑，“我输了。”
宋莘有些发愣，或许他该说一句承让，但也没说，看着周遭人的欢呼雀跃，他似乎也没心情。
担忧的看了看她，宋莘道，“嫂子，我粗人下手重，你……没事吧？”
她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宋莘心里有些发虚，有目共睹，方才是他差点便输了，若不是她相让……
与她较斗，他能感受到她每一招的压制，令他有些抗不住，不知怎在最后关头，她竟发生这种意外。
那一掌，并不重，也并不算偷袭，按理说，该没那么容易让她输才对。
孤雪漠拍了拍宋莘，宋莘嗫嚅，“大哥，我……”
迟疑一瞬，握紧了拳头，宋莘才咬牙道，“其实，输的人是我。”
“没事，不过一场小战而已。”孤雪漠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又道，“大伙儿都在热闹，你也去吧。”
宋莘没再说什么，低着头从孤雪漠面前走过。
她没有回营帐，坐在荒草杂声的小土堆上，目然的望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孤雪漠走了过来，坐在她身边，问道，“还疼么？”
她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这才明白他问的是什么，旋即摇了摇头，宋莘那一掌倒还不算什么。
方才心口那一瞬的绞痛让她以为自己的西域鸩蛊又发作了，可事实是，蛊虫已解，她这五年来功力倍增，完全是因为在她身体的那条虫子，现在突然没了，她许是没适应过来。
她以为她的功力会随蛊虫的消失而消失，师尊也如此说过，蛊虫所给她的，只是暂存的关系，并不会永久，或许换一种说法，蛊虫只是将她身体的力量提前用了而已，导致她能快速提升功力，以往每次耗尽，她便得像个软绵绵的病人一样休息好几天才能缓过神来。
而如今这情况，蓝云说，她每痛一次，体内的内力便会流走几分。
直到退回她修炼蛊虫那一刻。
不过，这已经算很好，至少她还不是个废人，她不敢想象，若是她没有任何武功，一旦有人知道她在这个地方，又不知道会有多少仇家杀来。
她一直想报仇，最后却结下了无数的仇。
可她的仇，算报了么？
孤冥城，孤冥城……
“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冷漠的声音，对于她突然而来的问题，孤雪漠只是转头看向她，“小七姑娘，想问什么？”
她想开口，话在半路又被焉了回去。
她该怎么问？怎么说？
似乎她问再多也没有必要，不是说不再相欠，她亲口说的，既然结束，不该再纠结的。
不。
如若真是他将她送到蓝云身边，那她还欠着他，她这辈子可以欠任何人，唯独不能欠他的，绝不能！
她坚定了眸子，“孤冥城……是不是还活着？”
孤雪漠笑了笑，“死了。”
顿了顿，怕她不知道细节，孤雪漠甚至还详细的说道，“天下人只知他病重身亡，我得到的消息却是，两个月前，他在雪山和一个人决斗，负了重伤，消失了一段日子，等他回到皇城，仅剩下最后一口气，立了他儿子为帝，就死了，半个月前，已经入葬皇东陵。”
她没有说话，只是平视望着远方。
孤雪漠稍一抬头，见繁星满天，又道，“明天天气，会很不错。”
她只是沉默，习惯了，习惯性警觉，习惯性的提防，右手想去拿剑，却发现手中空空如也，她倒忘了，她的独孤剑，早已被埋入雪山深处，冰冷孤独的挺立在那绵延厚雪中。
她丢了它。
她很安全，并不需要它。
忽然之间有点冷，也不知道风从哪边吹来，一直揪着她不放，摸了摸手腕，热的，边境之地白日黄沙漫漫，夜里却如冬日般凉，不是她身体冷，是心冷。
她起身，转身，想走，孤雪漠叫住了她。
“小七。”他说，“你没有放下他。”
所以，听到那人死讯时，她的面容，那么一刻悲伤，她看不到，却也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她还是没有说话，任何与那人有关的话题，她如今已不想再深入，那人死了，她欠了那人一条命，这不是她要的。
不是她想要的。
她想还，该找谁？
想了想，她对孤雪漠道，“你认错人了。”
后面传来孤雪漠淡淡的笑声，“我可以认错天底下任何一个人，但不会认错你，即便你变得对任何人冷漠，即便与以前的你性格一点也不像，也不会认错。”
隔了许久，他继续说道，“独孤七，小七。”
她回了头，只是看着他，淡漠道，“我并不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