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暗香浮动
“这不是阎夫人吗？”
就在这时，虞自白率先出口。
紧跟着，沈清挽就发现沈清胤的目光落到她身上，依旧是那么地复杂。当她看过去的时候，他又开始神情闪烁，沈清挽忍不住心里冷哼了一声。
很快，沈清萱的眼里也闪过一抹懊恼和不屑，不过转眼间，就化成了天真和纯善。她越过虞自白朝她三两步就走过来，捉起她的手，一脸欣喜：“二姐，你怎么也在这里？我们还真是有缘啊。”
沈清挽淡淡一笑：“是啊，如果没有缘分，恐怕你也不会是我妹妹。”
“二姐真是的，就爱说笑。”沈清萱一脸天真，拉着沈清挽的手朝虞自白那边走去，并向他们介绍，“虞大哥，李姐姐，你们都还没有见过吧？她是我的二姐，叫沈清挽。二姐性子内向，不喜欢跟人交往，所以很多人都没有见过她。”
“沈三小姐，你这句话可说错了。”李依依朝沈清挽看了一眼，对沈清萱说道，“我已经在除夕宴上，见过阎夫人。刚才，虞大哥率先认出阎夫人，想必也是认识的。”
“不错。”虞自白勾了勾嘴角，眼里闪过一抹风流不羁，微笑道，“在下对阎夫人，可是仰慕得很。”
此话一出，沈清挽明显感觉到，那双抓着她的手，紧了又紧。
沈清萱原本想在众人面前，奚落一下沈清挽，结果没想到竟然适得其反，甚至连虞自白都说，仰慕沈清挽。她的如意算盘打空，如何不气？
“自白兄，你这么说，可是孟浪了。”这时，沈清胤开口，“再怎么说，舍妹现在已经是有夫之妇。你刚才那话，要是被有心人听去，恐怕会败坏了舍妹的名声。”
“哈哈哈……”虞自白大笑，“说的也是，是虞某有失分寸，还请阎夫人见谅。”
京城四公子中，虞自白以“风流不羁”闻名。
因此，他这一笑一动，每一个举手抬足间，都无不透露着洒脱和自在，自有一番风流回转其中，难怪京城有那么多女子，为他倾心。
“虞大人客气了。”沈清挽缓缓道。说着，不动声色地将手从沈清萱的手里抽出来，扶了扶头上的步摇。虞自白见了，视线跟着她的动作，落到她的发鬓间。好巧不巧，沈清挽今日正好戴了虞皇后送的那支金步摇。想到这里，她手上的动作一顿，然后不动声色地又收了回来。
虞自白见此，眼神闪烁了一下。
沈清萱见沈清挽跟虞自白聊上，心里自是不甘。于是便道：“姐姐怎么也来了万安寺？”
沈清挽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道：“不过是过来祈福诵经。”
“咦？今日可不是上香的好日子。”沈清萱惊讶。
也是，在止瀚国，一般是大年初一到初三去寺庙上香祈福，很少有人在初九的。
沈清挽道：“今日，是我娘亲的忌日，我过来替她上几柱香。”
此话一出，剩下四人的脸色，皆有变化。
像李依依，先是一愣，随后便是惊讶，以及复杂的目光。
她隐约记得府里的老人说过，沈家现在的夫人并不是沈老爷的原配夫人，而是沈老爷的原配夫人去世，妾侍这才有了机会，被提拔上来。
沈清萱和沈清挽并不是一母同胞，也就是说，沈清挽的母亲才是沈老爷的原配夫人。
如此一来，那可就怪了。
不管沈清萱的母亲再厉害，但在沈清挽娘亲的面前，她始终都是妾室，这规矩是逾越不过去的。可是，堂堂沈府正妻的忌日，身为庶出女儿的沈清萱，竟然不知道，还一脸天真的问嫡妻的女儿……
看她这样子，再联系上之前的种种，李依依可以判断，沈府并不在意这位亡故的原配夫人。恐怕，不只是今天，在以往的十多年里，沈家都没有在意过原配夫人的忌日。
这件事情，若是沈老爷忘了，那作为二夫人的胡夫人，应该记得啊。可是，她却偏偏忘了，这让李依依不得不重新评估沈家现任夫人的人品……还有眼前这个一脸天真的沈家三小姐……
想到这里，李依依又是一阵郁闷，担心地朝沈清胤望去。
他母亲和妹妹都是这样，那他呢？
若是以后他娶了妻子，会不会也像他父亲那样，宠妾灭妻？
想到这里，李依依心里忧愁不断。
而被她惦记着的沈清胤，心里也不好受。
他不像他父母和妹妹那般，完全忘了沈家这位原配夫人的忌日。毕竟，这些年他一直想弥补什么……可是，说要记得，恐怕也不尽然，大概就跟记住朝中某位权贵生日一样，依稀记得月份。到了那时，如果没有下人提醒，时间一久，也会忘记。
所以，他看向沈清挽眼中的情绪，更多是愧疚，同时，也不敢被那双清澈地眼睛直视。仿佛一对上，芸均的死又会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至于捅了篓子的沈清萱，此刻却没有想到那么多。只是觉得，沈清挽当着虞大人和李依依的面，说她娘的忌日，很不吉利。所以眼神中，又带着些许不满和嫌弃。
……
李依依、沈清胤、沈清萱三个，面色皆有变化，唯独虞自白，他的变化最小。那双狭长的眼睛，像是多情的湖水，所到之处，全都沦陷。他眨了眨眼睛，道：“原来，今日竟然是阎夫人母亲的忌日。既然我们现在知道了，那就让我们去为沈夫人上几柱香吧。”
“虞大哥说的没错。”沈清萱立即抢道，“说起来，也是妹妹不对，竟然忘了二姐你娘亲的忌日。说来，也是该赔罪的。”
沈清挽揣着暖炉的手，在怀里捏成了拳头，只听她冷声道：“不必了。娘亲喜欢清净，受不得干扰。”
“二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沈清萱那双好看的柳叶眉一扬，高声道，“我们不过是想给她上柱香，表示敬意。听你这话，怎么都像是嫌弃我们？”
“若你心里是这么想的，那我也无话可说。”沈清挽道，“诸位，我身体不适，就先告辞了。”
“喂，二姐姐，不要走啊。妹妹还有话，要跟姐姐说呢……”
沈清萱见她嘴角泛白，心里越发得意，想要留住她。
听说她身子骨不好，受不得寒，那在雪地里多站一会儿，回去准能生场大病。
结果，她的如意算盘还没有打完，远处的屋檐下就传来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挽挽，我们该走了。”
沈清萱抬头，朝那边望去，只见屋檐之下，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那人剑眉星眸，五官刚毅，轮廓分明，既有男子汉的阳刚之气，但又不失文人的儒雅……
在那一瞬间，沈清萱的心突然剧烈地跳动起来。
然而，那个人只用温柔的眼神望着沈清挽，在她快要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伸手拉了她一把，顺便替她理了理身上的斗篷。
“哎……”
沈清萱张了张嘴，只想留住那人。
只见那人抬起头，朝这边望过来。这时，他的视线不再是先前，看沈清挽那般温柔似水，而是充满冷漠。
沈清萱惊得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直到那人牵着沈清挽的手离开，沈清萱都没有回过神来。
这时，只听虞自白轻笑了一声：“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他。”
“他是谁？”沈清萱问。
虞自白看了她一眼，道：“焰魔军元帅，阎殊。”
阎殊？
竟然是阎殊！
沈清萱的心情，格外地酸楚复杂。
那边，阎殊带着沈清挽离开。上马车前，他们之间只有沉默。最后，还会阎殊忍不住了，问她：“你怎么会碰到他们？”
沈清挽不明白他这句话里的真意，只是说道：“遇见了，就碰到了。”
阎殊听后，不禁失笑。
不过在沈清挽看不见的地方，眼睛里闪过一抹若有所思。
……
虞自白站在山门前，看着阎殊扶着沈清挽的手，上了马车。
没过多久，马车就渐渐远去，最后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喂，你在看什么？”李依依从他身后走过来，顺着他的视线望了望，眼睛里闪过一抹狡黠，“你这个风流浪’子，该不会是看上了这阎家夫人吧？”
虞自白转过头，似笑非笑地朝远处沈家兄妹那里，看了一眼：“那你呢？你这个刁蛮任性的野丫头，该不会是看上沈家的大公子吧？”
“你，你真是……”李依依从小跟虞自白认识，两人也算是青梅竹马，平日里斗嘴吵架，也不是没有强势过。可是，这感情的事，一下子被对方戳穿……不管怎么说，她毕竟是女孩子家，比脸皮可比不过虞自白，只能恼怒地跺了跺脚，转身朝沈家兄妹走去。
虞自白转过身，看向远处重峦叠嶂的山峰，嘴角慢慢地上扬。
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捕捉情敌一枚╮(╯▽╰)╭什么，你说还有沈清萱？你确定她有资格做情敌吗？估计现在正嘤嘤嘤地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