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塞缪尔·斯莱特

纺织出美国。

1768~1835

他创办了美国第一家真正意义上的工厂体制的工厂。

塞缪尔·斯莱特萌生做“间谍”的想法，是在家乡英格兰德比郡的报纸上读到了一则美国宾夕法尼亚州议会的广告之后。这则广告说，凡是能为美国提供纺织制造最新技术者都能获得奖金。当时21岁的斯莱特在贝尔珀一家工厂工作，这家工厂由理查德·阿克赖特（Richard Arkwright）创立，理查德曾是理发师，也制作过假发，如今他是纺织机的发明人。贝尔珀工厂是一个革命之地。阿克赖特在1771年第一次使用水力驱动纺纱机，不过他的天赋远不止这些。在亚当·斯密写出关于劳动力的分工之前，阿克赖特就已经在实践这种分工，他设计了许多工段来完成纺织工艺流程，不同工段的工人从事着不同的工作。

作为工头的斯莱特干着间谍的勾当，若被人发现，就会遭到检举。出于对美国奖金的贪求，他默默记住了阿克赖特的发明，并且也记住了詹姆斯·哈格里夫斯（James Hargreaves）和塞缪尔·克朗普顿（Samuel Crompton）的纺纱机。输出纺织机器和技术属于犯罪行为，是要坐牢的，而且当时英国的纺织工人也被禁止移民国外。斯莱特必须绕开这些限制。1789年9月他脱身到了伦敦，并搭乘“农场工人”号蒸汽船前往美国。他到纽约后不久，就写信给摩西·布朗（Moses Brown，1738~1836）谋职，布朗是一个偏执慷慨的贵格教派商人，他住在罗德岛州（Rhode Island）普罗维登斯（Providence）。布朗和他的合伙人威廉·阿尔米（William Almy）已经收集了许多阿克赖特机器的零部件，现在要做的就是物色一位能干的经理，以便在波塔基特河段建设水力棉纺厂。他们为求职的斯莱特提供了优厚的待遇。如果他能成功效仿阿克赖特的水力棉纺厂，他就能得到一半的净利润和一半的机器所有权，如科普作家米切尔·威尔逊（Mitchell Wilson）所述，仅靠一封求职信和一封供职证明就得到整个工厂，历史上还没有第二个人。

从1790年4月，斯莱特就秘密地与技工们在波塔基特工厂展开工作，他们把阿克赖特机器复制品修葺一新。这样到了12月，他就有3台梳棉机和粗纱机装配成功并投入运转，两台纺纱机共有72个纺锤。最初的动力是人力踏车，到1791年年初，他就把机器连接到水轮上，让波塔基特出现了美国第一家水力棉纺厂。波塔基特的成功开创了一番广阔的商业前景，那就是美国纺织工业的出现，此后，竞争者争相效仿。

斯莱特也是第一个在美国建立工厂体制的人。他把工艺流程细分为简单的工序，这适应了技术工人短缺的特定环境。斯莱特移植了他在英格兰了解到的观念，不过他的管理方式更富于想象、更具有进步意义。他把工作分得很细，以便4~10岁的儿童也可以参与并且胜任。任用童工在今天听起来骇人听闻，但在美国农村有这样的传统，孩子会走路的时候父母就给他们派些能胜任的活儿，因而斯莱特创设的“家庭”体制颇受欢迎。跟英格兰的工厂不同，工头们从不殴打和侮辱孩子们，父母们也很乐意让孩子们在他们身边干活，这样一来家庭收入和孩子的抚养都更有保障。

斯莱特和他的6个儿子及女婿接着开了更多工厂。他是率先在工厂里使用蒸汽动力的人之一，在罗德岛普罗维登斯，他就建立了这样一家工厂。尽管是涉嫌剽窃，斯莱特却泰然处之。据传，安德鲁·杰克逊总统在参观老斯莱特工厂时对斯莱特说：“你教会了我们如何纺纱，让我们的纺织业能与英国匹敌。”斯莱特回答：“是这样的，先生，我就像是在散发赞美诗，于是从那时起他们就已经唱起了同样的曲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