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单杠
外面闻讯而来了个医生,还有几个担心教官不肯离去的军事学校的学生。
医生听说两个学护理的女学生和两个值班的教习护士正在给伤员做手术,主刀的还是学生,气的浑身哆嗦。他想冲进去,但是却被这群女学生给强硬的拦了下来。
本来他还想这个教官算是完了,要去见上帝了,但是一问才知道,手术已经进行了两个小时。在他的想法里,这四人的组合肯定一会就把手术给搞砸,但现在已经进行两个小时还没出来,说明伤员还没说死,他惊疑不定,很想进去看看,但还是按捺住冲动。
旁边的几个军事学校的学生也在安静的等着,耐心显得要比这个医生强的多。
又过了很长时间,天已经昏黄,有几个女孩子已经等不及了,提前回了家,其他的人还在等着,而那个医生也更加惊疑,在手术室跟前来来回回的走。
突然,紧闭的手术室的门开了,一大群人听到动静都围了上来,女孩子站在前面,往里面张望。
依兰娜首先走出来,她两眼无神,脸色憔悴,手上还沾了少量血迹。
她的样子吓了这些女生一跳,但仔细看,她其实是在精神高度紧张和精神力高度集中的情况下保持了接近五个小时太过疲惫的缘故,此时一松懈下来,脸色就比较骇人。
两个护士和罗西亚依次走出来,每个人的脸色都好看不到哪去,尤其是梅尔老师和罗西亚,手上的血迹多的吓人。
罗西亚精神还算好一点,她刚要说话,就看到了身旁站着的一个中年男人,观看他的衣着,是医学院的医生。
“怎么样,你的手术成功了吗?”医生着急的问。
罗西亚点点头,看着他立刻急切的要冲进去的模样,连忙拦住他:“先生,我还有点事要说。”
“卡茨尔教官是因撞击产生的穿透性心脏外伤,手术很成功,但不排除后期并发症,可能会有失血性休克和急性心包填塞,如果发生,请医生先生进行后期救治。”
一年多的时间没碰过手术刀,她现在累的只想倒头就睡。
医生点点头:“这是当然。”
他又想起了他最想问的问题:“你会什么会这个手术呢?是在哪里学的?柏林中心医院吗?你的导师是哪一位?”
罗西亚嘴角抽搐,她现在已经累毙了,哪有闲功夫回答他的问题。刚要礼貌性的请求回家,从外面进来了一个人,分开人群,径直走到她面前,挡住了医生询问的目光:“去换衣服,该回家了。”
罗西亚抬头一看,是梅莎姨母的儿子维尔纳,她愣了一下,点点头,便进屋里去了。
维尔纳其实很年轻,只比罗西亚大两岁,也在军事学校里学习。但是军事学校显然跟医护学校不同,他们并不能天天回家,而是住在学校里,所以罗西亚并没有见过他多少次。
这次能在这里看到他,估计是军事学校也放了假吧,让在柏林居住的学生回家一趟。
罗西亚快速的换好了衣裳,走出去后,才发现所有的人都用很诡异而且很暧昧的眼光看着她和维尔纳。尤其是依兰娜,刚刚还一副累的要死的模样,现在竟然满血复活了,罗西亚深刻怀疑她在手术室中是不是打瞌睡了。
维尔纳人长得十分俊美,他是典型的日耳曼美男子,铂金色的短发,冰蓝色的眼睛,挺直的鼻梁,白皙的皮肤,还有一副十分高挑的男性魔鬼身材,是个完全能够迷死人的男性。只是看这群女孩漂移的小眼神,难道维尔纳并没有告诉她们他俩的兄妹身份吗?
罗西亚脑仁有点疼,还很困,便也没跟她们多纠缠,相互道别之后,便跟在维尔纳身后走了。
走出校门后,罗西亚左右张望了一下,没发现有车,不禁疑惑的看向维尔纳。
这里是柏林郊区,里中心很远,所以她也不常回家,只偶尔想梅莎姨母了,她才会搭班级里有钱女孩的顺风车回去。
但是现在维尔纳好像也没开车的样子,难道他们要徒步回家吗?
维尔纳在罗西亚疑惑的眼神中,十分闲适的走到大门的角落里,然后慢慢的推出来了一辆自行车。
罗西亚尴尬地:“……”
之所以尴尬,是因为维尔纳推出的这辆自行车有点越野车的味道,后面没有座位,不可以坐人,只有前面的单杠可以。总结一下就是,她今天要是不想步行回家,那就得做单杠。
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抓狂,她这么大的人了,难道还要做自行车的单杠吗单杠?
维尔纳看她的表情纠结的实在痛苦,简直堪比看见了一窝蟑螂,不由问道:“你晕车吗?”
罗西亚:“……”
你见过有晕自行车的吗?你真的不是在耍我吗?
纠结归纠结,但是罗西亚不敢反抗。她的意识基本还停留在维尔纳是个德国军官的认识上。算上这一次,两人一共见了四次面,第一次见他时,他就是个军官,带着一溜士兵拿枪指着她的脑袋。
第二次她很小心翼翼的问起了康曼夫人的下落,结果获得了一个颇具威胁性的“哼”音,然后就没了然后。
第三次是来医护学校里上学,罗西亚不死心的还想问,结果被那位克雷迪老兄一瞪眼,她顿时偃旗息鼓了。
这是第四次。
维尔纳似乎是在等着她上车,脸上的表情十分单纯,冰蓝色的眼睛像是透明的水晶,在夕阳下染上了一抹薄红。
景色十分诱人。
可是看在已经被完全震慑了的罗西亚眼里,这就是一副“再不上车就毙了你”的暗示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