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企教父沈万三2:第一桶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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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宅门暗斗,万万不能站错队(1)

“不错,现在我手里有几百万两银子,刘氏商行就剩下一个空壳了。”刘轼清朗地道。巴德严盯着他,大声叫道:“沈万三!”沈万三一直站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见证了刘轼是怎么一步步走向失败,他心里的那个想法也就愈加地坚定: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不能站错队,永远跟着最有实力的那一方,才会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二少爷送的东西能不要吗?

包木赐好像早已经让人准备好了,几乎是刘定一刚刚说完,两个身体壮硕的家丁就拿着那让人毛骨悚然的刑具进来了。两人不知道要对谁动刑,拿眼睛去看刘定一,众人也都不知道这是要对付谁,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要动那个所谓的“家贼”。可是这个家贼到底是谁呢?沈万三也抱着同样的好奇心,他注视着刘定一,发现他那双病恹恹的眼睛忽然变得炯炯有神,在众人身上扫视了一圈,最后居然停在了沈天机身上,他嘴角牵动了一下,用很平常的口气说:“天机,站起来吧。”

坐在圆凳上的沈天机神情凝定,表情不变地对刘定一点点头,说:“谢员外爷。”而后把凳子挪了挪,挪到了空旷处,说:“就在这儿吧。”在那一瞬间,所有人都惊呆了,刚刚他和刘定一的一问一答,说明他就是那个所谓的“家贼”。依照他在刘家的地位,想偷拿什么田契、房契最方便不过,也没有谁会过问,更没有谁敢过问,可是这个一直被刘定一视作左膀右臂的人怎么会干出这种事情呢?

刘钟博用一种不敢置信的眼光看着沈天机,说:“是你?”

沈天机依然面沉似水,微微一笑,道:“给大爷、二爷还有员外添乱了。”他这么说自然是承认了。

刘钟博一跺脚,愤愤地质问:“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了银子?”沈天机这次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笑了下。

老二刘轼一直没有说话,这时候才站出来,他不像刘钟博那么经不得事,而是恨恨地看着沈天机,对刘定一道:“爹,先动刑,再送到官府,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不能轻饶了他!”

刘定一瞪了他一眼,不客气地说:“你沈叔不是由你说的?一边去!”刘轼一愣,不情不愿地站到了一旁。

“天机,我还拿你当兄弟,你说出来,你为什么这么做,只要你说出来,我不动你,以前该怎么样,往后还怎么样。”刘定一说着,还热切地看着沈天机,反而没了刚才的怒火。

沈天机一贯严肃的脸色,这时候居然挂着一抹笑容,他叹口气,苦笑道:“人越老,越是利欲熏心,不知足呀不知足!一人做事一人当,员外爷您老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没有话说。”

刘定一盯着他,过了一会儿,问道:“我的笔迹是你临摹的?”

沈天机点点头,道:“跟了员外几十年,别的没学会什么,您的字迹我倒是学得有那么几分神似,竟然没多少人看出来,呵呵。”

刘定一点点头,又问:“那你把五彩坊和野猪墩子都卖给了谁?不会是殷正途吧?”

沈天机微微抱拳,苦笑道:“员外英明,我以您老的名义把生意卖给他的,拿了他几十万两银子,都被我家小带走了,这些银子就算是我用这条老命换来的吧,员外爷您也别心痛,追是追不回来了。”

谢传庚这时候忍不住了,那些田地对他来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丢的命根子,知道背后捣鬼的就是这个平时无比敬重的商行二管事,虽然不敢拳脚相加,骂几句还是少不了的,当即开口,说:“二管事,你真是猪油蒙了心,这么不要脸的事情你都做得出?我真恨不能一锤子砸死你!”

沈天机对他抱抱拳,赔笑道:“谢爷别气坏了身子,为我这种人不值得。唉,早知有今天,让你砸死我反倒好了。”

刘定一向两个手拿刑具的家丁看了下,两人心领神会,知道要对这个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二管事用刑了,就一前一后地走到沈天机身边,把他夹在中间,其中一个人小声说:“爷,您把手拿出来。”说着就摊开了那两张布满短钉的铁板。

沈天机微笑着趴在地上,大大方方地把手伸到铁板中间,说:“别因为是我就不舍得使劲儿,呵呵。”一句话没有说完,那两个家丁同时使力,他的额头立马出现了一层汗珠,血水从铁板中流了出来……

刘定一两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受刑,一句话也没有说,不到半杯茶,沈天机就昏了过去,他才摆手让人停下来,说道:“请先生来给他看看,先别告官府,谁也别往外说这事儿,等我想好了怎么和殷正途打交道,再处置他。”家丁把昏晕的沈天机抬了出去。

刘定一闭上眼睛,说:“你们都回去吧,我累了!”

刘钟博还想和他商量商量怎么把产业从殷正途手里夺回来,就没有出去,而是小声道:“爹,趁现在人都在,大伙儿出出主意,怎么把卖给殷正途的再要回来,您看……”

刘轼沉思了一会儿,抢着道:“买卖凭证和地契、房契都在殷正途手里,看起来跟正常的买卖一样,他这个人又有些背景,就是告到官府,恐怕也不好办。”

刘定一不耐烦地抬抬手,说:“都走都走!”

刘钟博这才出去,众人紧跟着也走了出来。

沈天机出事之后,商行里的人就被一种惶恐不安的气氛笼罩着,他们每日里虽然还是照样忙着各自的活计,但是都把耳朵竖起来,想听到事情的结果。不管是沈天机会有怎么样的下场,他们都希望事情赶紧过去,越早恢复平静,他们的心也能越早放下来。

商行的大管事巴德严几个月前回了老家,一直没有消息,现在刘定一的左膀右臂又成了叛徒,商行里一大摊子事就落到了一些像丁掌柜这样名义上是分号的掌柜,但是也帮总号打理日常事务的人身上。刘定一就想到了要为商行培养接班人的事情上来,他把沈万三召回了总号,说道:“你别再回勾阑坊了,就在总号跟老丁搭手做事,你俩一起去过江南,在一块儿合得来。”沈万三虽然不大情愿,但是也没有办法。临来的时候,把小郭子——郭如意也带回了大都,和包木赐好一番商量之后,在刘府的后厨给他找到了一个烧水劈柴的活计,虽然拿不到多少银子,但是吃喝是没问题的,对此郭如意还是很感激的。此外,在包木赐的帮助下,他在刘府附近租了两间屋子,安置了褚嫣然和丫鬟翠茹。

“当掌柜就是好,让你怎样你就得怎样。”褚嫣然说。

沈万三抿嘴笑着,说:“当老婆也好呀,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得照做。”

褚嫣然掐了他一把,又发愁起来,说:“我想我爹了,咱啥时候回老家看一下吧?”

沈万三笑了一下,嘲讽她道:“不让你来吧,你想我想得受不了,非要来,来了吧,又想家,你们女人家呀真是让人搞不懂。”

褚嫣然一撇嘴,不屑地说:“我想你?美得你,我是想出来散散心,才不是专门来找你的。”

褚嫣然来大都之后,整日里无所事事,只好和翠茹一起做些针线活,虽然能时时刻刻盯着沈万三,不让他在外面找女人,可是因为没事情做,又见不到老爹,心里也是不得劲儿,就又对沈万三说:“万三,你是准备一辈子在刘家干下去?咱俩是不是就不回老家了?”

沈万三一时回答不上来,对啊,自己是不是要在刘家做一辈子呢?想到手里已经有了那么多银子,还存着一大批粮食,这些都是资本,有了这些资本是不是还要继续吃刘家这碗饭呢?他站起来,在屋里转了几圈,沉思了一会儿,停下来,很坚定地说:“不,我把粮食卖完了,有了银子,咱就回去,寄人篱下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褚嫣然天真烂漫,遇事不善于从长远考虑,就觉得能回家比什么都好,赚不赚银子对她来说都无所谓,反正老家有地有房,回去也饿不着他们夫妻两个。

不久之后,沈万三就发现,刘定一把他召回总号对他来说并不是坏事,帮丁掌柜处理总号事务的同时,他学到了很多东西,也见到了很多发财的机会。这些机会都是平时不被人注意的,而心细如发的他总是能看在眼里。

五彩坊被从刘氏商行分割出去之后,库房里存放的很多布料闲置起来,五彩坊一时半会儿也要不回来,刘家别的绸缎庄又都不在大都。再说了,经过整顿,刘氏商行还有两家绸缎庄,其余都关门了,要这么多布料也卖不完。经过刘定一的许可,丁掌柜就开始找买家处理那些绸缎,沈万三敏锐地察觉到,这种上好的绸缎一般商家是不要的,除非找大买主,于是,他想到了太府监,故技重演,和哈利斯一番沟通之后,两人合伙购买了绸缎,而后作为宫廷用度,卖给了公家,低进高出,每人又赚了不少银子。

沈万三回到家里,就听褚嫣然说,上午有一个自称是刘府二爷的人来找他,看他不在就走了。“留下了这些东西,我说不要,可是他却笑嘻嘻地扔下就走,我没追上。”褚嫣然抱着两个礼盒,还没有打开。沈万三的心里一沉,刘轼不会平白无故地讨好自己,如果没有事情求自己,他才不会亲自上门。刘轼表面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其实心狠手辣,而虽然刘钟博懦弱无能,但是从为人上说,却比他好多了,可是成大事的人却往往又是这种心狠手辣的人,好人反而不一定得到好下场。

“没说别的?”沈万三忧虑地问。

丫头翠茹看出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就紧张地说:“我看那人笑呵呵的,连对我这样的下人都客客气气,不像是个好人。”

褚嫣然大奇,疑惑道:“人家客气懂礼貌怎么不是好人了?我看那人挺好的,明明是少爷,却给你这个手下人送礼物,万三,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求你?”沈万三看褚嫣然单纯之极,毫无心机,也不好把事情说得太清楚,以免她担心,就笑笑没有回答,心里却在想,不知道刘轼又打什么主意。

打开礼盒一看,里面是再平常不过的小点心,并没有什么出奇贵重的东西,可是点心下面却躺着一张三百两的银票,褚嫣然惊讶道:“这么多银子,咱不能收,给他送回去!”

翠茹比她想得周全多了,沉思了一会儿,道:“小姐,我看这银票不能送回去,送回去不是明摆着要打那位二少爷的脸吗?以后姑爷就不好跟人家相处了。”

沈万三也在想这个问题,不禁看了翠茹一眼,没想到她小小年纪居然有这么深的见识,就道:“是啊,不能送回去,送回去了是打了他一巴掌,收下是打了自己一巴掌。”

古时不同于今日,古时讲究礼法,更讲究面子,给你东西你不要,那就是不给面子。更何况这是主子给下属送东西,应该叫“赏赐”,如果当面拒绝还勉强可以,要是收到了再送回去,那无疑是对东主的一种羞辱,朋友之间就有点割袍断义的意味了,所以这些银子想送回去,又不得罪人,确实是一件伤脑筋的事情。

“以后我不在家啥东西都不能收,今天不收这东西不就没这档子事儿了吗?你们不收他怪不着,我天天在他眼皮子底下,不收是不给他面子!”沈万三说。

随后他就带着满心的猜忌出门了。

“万三,万三,别走别走,今儿来了几个朋友,你跟我陪陪去。”没有见到丁掌柜,刘轼却在大门口截住了他。沈万三心里一紧,猜想马上就可以知道他送银子的目的了。

“二爷我正想找您呢……”沈万三话说到一半,刘轼知道他要说送银子的事儿,急忙拦住他的话头,拉着他的手,说:“有啥话到屋里说,在大太阳底下多难受。”沈万三被拉到屋里,发现这里已经坐了两个人,看样子应该都是生意人,不过从来没有见过面,两人看到他都站起来打招呼。刘轼赶紧给他们做了介绍,指着其中一个酒糟鼻说姓严,另一个姓唐,两人都在二房做事。

刚说了两句话,一个小厮就提着酒菜进来了,摆满了一桌子,沈万三看着刘轼,为难道:“二爷,我今儿是真的有事,丁掌柜那儿还等着我呢,账本子、账单子都在我手里,我要交上去,不能耽误事儿,这酒就改天吧。”凭沈万三的经验,现在应该推掉酒席,最好不要停留。

刘轼一把拉住他,说:“老丁那儿我告诉他一声,跟我喝顿酒他还敢说出什么?坐下!”他的口气已经变得有些严厉。

沈万三知道强行离开可能会得罪他,就算现在留下了,也已经变得尴尬了,还好他善于应付这种场面,于是开心一笑,显得很是兴奋,好像是对于能偷懒很高兴,道:“二爷真能交代好丁掌柜,我就不怕了,这两天我可真是累坏了,巴不得歇会儿呢。”说完就坐下来,很自然地吃了一口菜。

刘轼也当开玩笑,笑着说:“这个自然这个自然。”

酒宴开始了,沈万三知道刘轼要有什么难题抛给自己,不知道想要自己干什么,反正他不说,自己也不问,甚至送银票的事情也不再提。再说了,当着别人也不好说这事,就一个劲儿地喝酒、吃菜、闲聊。当然,这闲聊也是各怀鬼胎,沈万三在猜着刘轼的心思,刘轼似乎也在寻找某种合适的时机,好把心里的话说出来。那个姓唐的看样子就大大咧咧,心机不怎么重,喝了两口酒就拉着沈万三的手,亲热得好像一家人,沈万三心想:“这是个半熟的!”

姓严的酒糟鼻有着一双狐狸一样的眼睛,很少说话,只是静静地观察着,这时候,他拍了拍沈万三身边的那个布包,轻声说:“沈小哥要送的账单就在这里头吧?”

沈万三还没有说话,那姓唐的却道:“我看看是什么金贵东西。”也不等沈万三同意,就拿过布包强行打开。

沈万三想拦,可是已经在他手里了,就这么去夺多少有点不好,就装作无所谓道:“唐老哥,你就别费心了,你看也看不懂,呵呵。”借着这句话,顺势就把布包拿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