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系统需求分析和系统建构

5.1 问题的确定

系统工程过程一般是以需求的确定开始的，需求定义的正确与否，关系到整个系统工程过程能否朝着预定的目标顺利地进行。需求由问题决定，我们在本书第4章第4.3节介绍的系统生命周期模型的第一步的问题的陈述或者辨识问题，乃是确定需求的前提。

在需求研究的开始，常常需要先弄清楚需求的来源和项目的缘起。就是说要先了解这个系统工程项目要解决的问题是什么，是由谁提出来的，为什么提出来，要达到什么目的。无论是面临难题还是为了抓住机遇需要采取行动，或者是为了建立一个新系统，改进一个原有的系统，都是为了解决问题，所以确定问题是第一步。

人们常常是把现状与一个所需求的理想情况（目标）进行对比来发现问题的。所以问题的确定与目标的确立有一定联系。

在上一章曾经引用过一句谚语：做正确的事比正确地做事更重要。著名的系统科学家R.Ackoff也曾说过：我们由于解决错误的问题而造成的失误，要比错误地解决正确的问题所造成的失误多得多。这都表明正确地提出问题是非常重要的。

对问题的确定不仅是系统分析人员的工作，而且需要有关方面的领导和专家给出意见，因此最好是由一个临时的（正式或非正式的）小组来承担这项工作。参加的人员不但要有专业知识和系统工程知识，而且需要有广泛的社会经济知识，这是对系统环境的了解所必需的。

确定问题有时可以依靠逻辑方法，但更多的是靠人类的直觉。人们还很难总结出一套通用的确定问题的方法和步骤，多半是凭经验。下面介绍两种方法以供参考。

第一种方法是把与问题有关的信息片断逐个记录在卡片或纸条上，把它们摊在桌面上全面进行审视；也可投影在屏幕上，把有关联的放在一堆，这样就逐渐形成一些局部情况和子问题。给它们再命名，作为一个单元，和其他类似单元再进行聚类，找它们之间的关联（如对应关系、从属关系、因果关系），这样就能逐步形成问题。

第二种方法是通过写书面报告来清理思想，明确问题。例如可以在这一阶段的开始时撰写问题剖析报告，结束时撰写阶段结果报告。报告不一定是非常正规的，一般的纪要形式就可以了。

问题剖析报告包括问题性质和问题条件两个部分。前者涉及问题的结构、过程，是在大量调查研究以及与决策者或利益攸关的人员进行对话的基础上明确的。一般提出的问题有：

（1）你认为存在什么问题？

（2）为什么这成为问题？

（3）问题是怎样出现的？

（4）是什么原因引起的？

（5）解决这个问题的重要性何在？

（6）对这个问题进行系统分析会得出什么结论？

（7）解决问题的可能方式是什么？

（8）这个问题和哪些问题相牵连？它是哪一个更大问题中的一个部分？等等。

在为了解问题而进行的谈话中，不但了解到客观情况，而且也对谈话对象的价值观念、情绪、意志等有所感受，这样才能有一个整体印象。

对问题的条件的了解，则主要是为了调查解决问题所需的各种资源。这也要通过调研与对话提问，提出的问题有：

（1）解决问题涉及哪些资源（人力、物力、财力、技术、时间）？

（2）谁分配这些资源？分配者的职权如何？

（3）怎样监督和控制资源的使用？等等。

报告写成后，两个方面集中起来检查是否匹配。如果不匹配，则可以从两个方面加以调整，直到大体相对应。

然后由小组进一步收集数据资料，逐步形成观点，着手撰写阶段结果。报告主要内容有：

（1）问题的由来和背景、重要性与意义。

（2）可能采取行动的组织和个人。

（3）利益攸关的组织和个人。

（4）目标。

（5）评价指标。

（6）约束条件。

（7）方案概述。

（8）建议，等等。

系统工程项目可能是由政府部门提出的，也可能是由企业、社会组织等提出的。有的是为了兴办一项事业或工程，例如建设一个高新技术园区，建一座大桥、一项水利工程；有的是为了开发一种新产品或新流程；有的是为了兴办一项事业；有的是为了减轻灾害影响。这些项目有些是为了克服困难，改变现状；有些是为了抓住机遇谋求进一步发展。有的项目是某种要求拉动的（这多半来自委托者或用户），有的项目是某项技术推动的（这多半来自技术发明或开发者）。凡此种种都需要在一开始就先弄清楚。

上述工作都涉及对项目的委托者和用户的了解。因此，首先要明确这些主体是谁（包括出面的是谁，背后是谁）。项目委托者和用户有时候是同一主体，但是有时候不是同一主体。例如某地方政府委托某一规划设计院规划和设计一项水利工程，委托者是政府，而用户是从这项工程获益的用水农户或城市中用水的企业和居民。对需求的正确认识和理解必须在上述几个主体以及系统开发者之间达成共识。有时候，项目委托者和用户即使是同一主体，但却是位于不同层次，例如一个集团公司的高层领导委托某一系统开发单位构建一个会计信息管理系统，直接用户却是会计人员。

有时候，我们了解到的不是问题本身，而是问题所处的环境，但可以从这里出发再深入发现问题本身。

对问题的表述，一般应该是关于现在情况的缺失或面临的困难和危机，而不是解决问题的某种设想。例如面临的问题是解决一个位于边远山区的旅游点的交通问题。问题的表述应该是游客进山是如何艰难、货物运输是怎样困难等，而不是表述为“需要修筑公路”或者需要建设缆车索道”，因为这已经是解决问题的方案了。

问题常常是在集体讨论过程中逐步明确的。这可以采取一种叫做集思广益畅谈会的（也有人称之为头脑风暴法，是从Brain Storming直译而来的，这一名词最早是精神病理学上的用语，指的是一种精神病患者滔滔不绝地说话的状态，而现在则成为无限制地自由联想和讨论的代名词，其目的在于产生新观念或激发创新设想）方法，这种方法的特点是让大家畅所欲言，各抒己见，不允许对别人的想法一上来就进行批评，想法越多越好。鼓励人们以别人的想法为启发来构成自己的新想法，领导人要及时总结，加以引导，这样常可以得到对问题深入的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