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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欣、江浩、丁雷三个人，坐进了华南分公司派来的奥迪A6。

在上车之前，江浩好像很客气，一定要让丁雷先上车。

这让丁雷觉得有点不自在。

不过，他突然想起了《影响力》这本书里面讲的“互惠原理”。当你帮助了别人的时候，别人总是会想着欠你一点什么东西。所以，你帮助过的人，往往都会想办法回报你。

卫欣与司机小张坐在前排，丁雷和江浩坐在后排。

丁雷觉得在分公司员工的面前，如果三个人继续保持沉默不太好，这会让气氛变得更为紧张。

于是，他尝试着说点话。

最合适的，就是说些看似无关紧要并且有点轻松的内容。

丁雷笑着说：“卫总，刚才你很受欢迎啊。一下子来了那么多人，全是冲你来的。”

“还提这个，我只希望永远不要这样受欢迎。”卫欣苦笑了一下。

“看来你的粉丝很多，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你的粉丝们想和你交流，又找不到你的联系方式，怎么办？我倒是为你想了个好办法。”

“什么办法？”卫欣知道自己并没有什么粉丝，他奇怪的是丁雷最后的一句话。

没有联系方式，怎么交流？

“这样，给你办一个论坛或者是社区啊。像刘德华、成龙、蔡依林、周杰伦好像都有自己的官方社区。这样，你就可以和粉丝们定期交流了。”

“都扯到哪里去了。”

丁雷突然话锋一转，对卫欣说：“你还记不记得马大姐？”

“马大姐？好像离职四五年了吧？她没在公司做多久，不过，她的话很多。”卫欣对这个同事的记忆有点模糊了。

“当年，我们为门户网站提供搜索技术服务的时候，我签了个小客户，叫白杨网。”

“是的。有这个客户，签完这个客户，我们还一起喝酒庆祝了。”

“后来，白杨网负责搜索的项目经理来我们公司参观，碰到了马大姐，我只好介绍他们认识了一下。”

“这个事我还有点印象，她好像说了一句大实话。但原话，我记不清楚了。”

“她说，白杨网啊！我知道，老板还专门表扬过你们呢。你们这个单的利润率最高，卖出去的价是同类网站的两三倍呢。”

这时，车内有了笑声。

四个人的笑声。

这时，江浩也说话了：“我在松下公司上班的时候，公司准备从新招的三名员工中选出一位做市场策划，于是，找了个方法对他们进行考核。”

“什么方法？”丁雷接上了一句。

他清楚，卫欣是肯定不会搭话的。

没有人搭话，只能让江浩尴尬。

“公司将他们从东京送往广岛，让他们在那里生活一天，按最低标准给他们每人一天的生活费用2 000日元，最后看他们谁剩的钱多。”

“2 000日元，能够买什么东西？”

“一罐乌龙茶的价格是300日元，一听可乐的价格是200日元，最便宜的旅馆一夜就需要2 000日元……也就是说，他们手里的钱仅仅够在旅馆里住一夜，要么就别睡觉，要么就别吃饭，除非他们在天黑之前能让这些钱生出更多的钱。而且公司规定他们必须单独生存，不能联手合作，更不能给人打工。”

“那他们是怎么做的？”

“第一个员工非常聪明，他用500日元买了一副墨镜，用剩下的钱买了一把二手吉他，来到广岛最繁华的广场上，演起了盲人卖艺，半天下来，他的大琴盒里已经是满满的钞票了。”

“不错，第二个员工呢？”

“第二个员工也非常聪明，他花800日元做了一个大箱子，上写：将核武器赶出地球，为加快广岛建设大募捐，也放在这最繁华的广场上。然后用剩下的钱雇了两个中学生做现场宣传讲演，还不到中午，他的大募捐箱就满了。”

“这个更加堂而皇之。那第三个员工呢？”

“第三个员工是个没头脑的家伙，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了个小餐馆，一杯清酒、一份生鱼片、一碗米饭，好好地吃了一顿，一下子就消费了1 500日元。然后钻进一辆被废弃的丰田汽车里美美地睡了一觉……”

“啊！他可危险了。”

丁雷假装惊奇。

因为他知道，这种故事，结局往往出乎意料。

他这是在给江浩制造讲故事的气氛。

“前两个员工的生意异常红火。谁知，傍晚时分，厄运降临到他们头上，一名佩戴胸卡和袖标、腰挎手枪的城市稽查人员出现在广场上。他扔掉了第一个员工的墨镜和吉他，撕破了募捐人的箱子并赶走了他雇的学生，没收了他们的财产，收缴了他们的身份证，还扬言要以欺诈罪起诉他们……”

“这个城市稽查人员，就是第三个员工。”卫欣终于插了一句话。

这句话，应该就是最后的答案。

但是很明显，江浩很不喜欢他这样的插话。

“真是很有意思。”丁雷笑了笑，接着说：“松下公司，怎样看待这个案例？”

江浩又有了精神，他得意地笑了笑，说：“松下公司国际市场营销部课长对前两个员工说：‘企业要生存发展，要获得丰厚的利润，最重要的是要有懂得怎样吃掉市场的人。’”

“如果实施这个绩效考核方案，我可以保证我们公司懂得怎样吃掉市场的人都会离职。”卫欣是有意和江浩抬杠。

丁雷连忙转移了话题：“小张，和谢家平谈判的员工代表有多少人？”

“大概有五六个人吧。”司机小张回答道。

“五六个人，我们过去之后就差不多是一对一了。”江浩说。

丁雷揉了揉太阳穴，说：“我敢保证一点，当我们过去之后，员工来的会更多。但多到什么程度，我还不敢乱下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