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翅膀上的伤口
雨珠顺着她的发丝缓缓地流淌到发末，尔后一滴滴的落在红色的地砖上。
我递给她一条干毛巾，说：“擦擦吧？”
她接过毛巾，擦着湿发。
一会后，抬起了头，露出近乎绝望的，令人怜惜的眼神。
“谢谢，组长。”
“可以告诉我什么事吗？”
我想要尝试去黑暗深处看看，我想在黑暗的深潭找到翅膀已经受伤的黑天鹅，并且将她从这黑黑深深的潭水拉起，让她起飞。
甄美央的眼眉低垂，神情中有着失落。
“我的父母是知识分子，他们从小就告诉我不能输在起跑线上，所以我从小到大都被安排舞蹈班、钢琴班等，几座沉甸甸的大山压在我的肩膀上，你可以想象一个孩子的肩膀上有着沉甸甸的大山，就不可能有童年。在这没有欢乐的岁月中，我假装着很快乐，但是直到遇到了你。”
“我？”我似乎没有做过什么事。
“我看见了自由自在，随心所欲的活着的你，你虽然没有什么话，但是从不在意别人的眼光，按照自己舒服的方式活着。突然间觉得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于是，我也想要这样，我就空出大部分学习的时间，去看看我喜欢的天文，自己偷偷地自学。因为学习成绩的退步，所以父母有几次苛责我，但是后来他们慢慢地麻木了。我以为我无声地抗议成功的时候，就在今天早上，我听见了父母要在我高中毕业后送我出国，让我在宾夕法尼亚大学，学习金融。于是，我就跟他们大吵了一架……”
在之后就是离家出走，被我捡到了。
“其实你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挺好的。”
“可是……”甄美央欲言而止。
可是梦想多了重重的阻碍。
“你应该努力的去争取。”我说。
急骤的雨渐渐地慢了下来，一会儿成了毛毛细雨，再一会儿雨夜就停下了，虽然天还是灰蒙蒙的，像是雨滴随时落下一般。但是雨始终像女孩的泪一般，在拼命的忍住。
雨停了。我们也该要回去城镇。
和爷爷到了别后，就踏上了雨后柔软的土地。
在行走了不远的路后，我们上了车，在车上仍然是没有说话。
甄美央的眼睛还是注视着窗外，偶有雨珠攀爬在窗上。
我透过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在天际那边像是蘑菇的乌云中，恍若看见黑黑深深的潭水里沉睡的黑天鹅，我看见她的伤口，但是不知道该如何知疗她的伤口，如何让她飞起来。
…………
雨被留在了田心村，过后的接连着几天都没有到城镇上来。
甄美央回来之后，在班上寡言了许多，很不像以前的她。
看得出，她的事情还没有解决。
因为甄美央的关系，我开始关注了天文。在网上看见我们这要有一次天文展览，于是我在网上订了两张票。
第二天中午我来学校很早，我知道甄美央为了补回之前落下的成绩中午都没有回去。
我来的太早了，教室里就只有我和甄美央两人。
当我跟甄美央说起这件事情时。
她回答我当天她有钢琴演奏。
但是我分明还看出她的眼神里露出的悲伤，我明明还看见受伤的黑天鹅在黑黑的深潭，快要无法呼吸。
“美央，你真的觉得无所谓吗？”我尽量让自己平静，而在心灵已然在低吼。
甄美央没有回答，还是原来的表情。
“难道梦想什么的都无所谓？”我再次问。
甄美央看着我，双眼开始发红，随后一滴滴眼泪在脸庞流淌着。
“我的爸爸没了。”
像是晴天中突然的打起巨雷，我可以想象着对于一个女孩的创伤有多大。
“我只剩下妈妈，妈妈也只剩下我了。”
所以才不得不做母亲的骄傲，放弃梦想，做母亲希望的。
黑天鹅的伤口太深太深了，我想要帮她脱离黑黑的深潭，但是却感到一股苍白无力。
“别哭了。”我的嘴很笨拙，不会说任何安慰的话，只能伸手帮她擦拭眼泪。
“我会在博物馆等你，不管你来不来。”
我认为梦想不应该抛弃，甄美央如果抛弃了梦想，那她的一生都会有遗憾的。
甄美央没有说话，只是在抽泣。
天空是多么的蓝，天气是多么的晴朗。我偏偏看见了女孩的阴天，那是大风狂乱，雨大的像是冰雹的天气。女孩满心悲伤的在马路上黑而冷的小水潭旁，任着雨淋，任着脸上的泪和雨水汇集，像是迷失了露的脆弱的小孩，连哭泣都忘记抬手去擦眼泪。
回家的途中，正当我心烦意乱的时候，突然听到喵的声音。
一只长着雪白的毛，偏偏右耳是黑色的猫。
小耳又跑到我跟前了，我蹲下，伸手摸了摸它头上的雪白的毛。毛茸茸的柔顺，加以乖巧可爱的小东西喵喵的叫着，让我的心情好了许多。
“小耳过来！”
身后的鞠静菁朝着小耳招了招手，示意它过去她的怀中，但是小被我摸着脑袋，像是听不见任何的声音。
鞠静菁小跑过来，在它没有注意的时候把它抱入怀中。起初，小耳不知道是鞠静菁还想要挣扎。后来闻到了鞠静菁的香味，就伸出小舌头舔了舔鞠静菁的脖子，鞠静菁痒得笑着。
这时候，有一个穿着黑色连衣裙的女生在外面的身旁掠过，勾起了在田心村的回忆。
在雨中，有一只翩翩起舞的黑天鹅，她忍着伤口的痛，诉说着自己的悲伤，任着雨水的洗礼。想要飞翔，却发现自己在黑黑的深深的水潭中，飞不上去，直到无法呼吸，直到感觉到苍白无力。直到以为悲伤的故事快要结束的时候，那连绵不绝的雨却打湿了她的翅膀，她想要飞却非不起来。
“喂！”
传来鞠静菁的声音，我才发现鞠静菁走在我的前头，而且还拉开了点距离。而我还在原地站着。我很快地追上去。
“你怎么了？”鞠静菁看着我问。
我迟疑了片刻后回到：“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