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公冶长打柴

俺刚结婚，一起纺棉花的时候，婆婆给俺讲过公冶长的故事。

公冶长家里穷，爹去世早，他以打柴为生。有一天，吃完早饭，公冶长上山打柴，回来的路上口渴，找了个人家讨水喝。

这家出来个干干净净的老太太，公冶长说：“大娘，我想找水喝。”

老太太说：“屋里有水，不凉不热，正好喝。”

公冶长喝完水，老太太问：“孩子，你在山上打柴，看见啥了吗？”

公冶长说：“没有。”

老太太说：“没有就好。”

公冶长想了想，说：“我就看见两条长虫拧在一起。”

老太太说：“你把柴先放在我这里，我给你一把刀，你去把那个绿花长虫杀死，把它的心挖出来，吃了它。你别伤那个黑花长虫。”

公冶长说：“这我可不敢。”

老太太说：“你不杀它，你就活不成了。”

不管老太太咋说，公冶长还是不敢。

没有办法，老太太说了实话。

老太太说：“那条绿花长虫是我闺女，我叫它修行，不叫它结婚，它偷着结婚了。谁看见它结婚，它就吃掉谁，为的是杀人灭口，已经吃了很多人。”

公冶长说：“我没看见它结婚，我没看见花轿。”

老太太说：“长虫拧在一起，就是结婚。孩子，你拿着这把刀杀了它，我保你没事。你不杀它，它就把你吃掉。你记住，千万得把它的心吃了。你不把它的心吃了，它还能活。它要是活过来，我这老太婆也治不了它。”

公冶长按老太太说的，到山沟里把绿花长虫杀了，把绿花长虫的心挖出来吃了。

他往回走，想着把刀还给老太太。走到刚才那个地方，他打的那担柴还在，房子没了，老太太也没了。打开包看，刀也没了，他挑着柴火就回家了。

第二天，公冶长上山打柴。走到山里，感觉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他光能听见鸟叫，为啥叫，他不知道。现在，他能听懂鸟语，知道它们为啥叫了。

有只乌鸦在树上伸着脖子叫：

公冶长，公冶长，

南山死了一只羊，

你吃肉来我吃肠。

公冶长没打柴，去了南山。

到了南山，真的有只死羊。

公冶长把羊整回家剥了，羊皮卖了，羊肉卖了不少，娘儿俩还吃了几顿羊肉，羊肠子扔给狗吃了。

公冶长把乌鸦的话忘了，乌鸦很生气。

过了几天，公冶长上山打柴，听见乌鸦又叫：

公冶长，公冶长，

南山死了一只羊，

你吃肉来我吃肠。

公冶长想：上次对不住乌鸦，这次一定记着，把羊肠子给乌鸦挂到树上。

他跑到南山，看见南山上有很多人，都伸着脖子往山沟里看，这羊一定在山沟里。

公冶长接着往山沟里跑，一面跑一面喊：“是我打死的！是我打死的！”

他跑到近前看，山沟里没有死羊，地上躺着一个死人，官府正找凶手哩。

公冶长说是他打死的，人家就五花大绑把他绑到官府。

州官审公冶长，公冶长说：“我能听懂鸟语。”他把这前前后后的事说了。

州官不信。

第二次审公冶长，州官先把房上的一窝小燕子从窝里掏出来，关到抽屉里。俺老家那儿，管抽屉叫抽抽。小燕子没了，老燕子在外边叽里呱啦乱叫。

州官问公冶长：“这燕子说的啥？”

公冶长说：“这燕子说：知州知州，咱一没冤二没仇，你不该把我儿关在抽抽。”

州官一听，公冶长说的是实话，他真的会听鸟语，就把他放了。

这个公冶长后来当了孔圣人的学生，还做了孔圣人的闺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