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万卷选法
修士也是人，是人就能杀，而骁勇又不是没有杀过人，又不是不会杀人。
穆渊从骁武话语间察觉他的狠辣和自信，劝说道：“骁师弟，你杀心太重了，不好生收敛，容易堕入魔道。”
骁勇不懂魔道是什么道，却懂除非万不得已，他绝不会轻易杀人。
听到这话，穆渊放心了些，但又不放心把骁勇独自留下，就暂时不去办事，留下陪他。
有穆渊在，骁勇不需要去小溪边洗漱，因为穆渊会法术，法术一引，溪水便飞来落入浴桶中，还从凉水变作了温暖的热水。
用热水洗澡自当比用凉水洗舒服，骁勇舒服的洗了，换上的衣服却是穆渊的。
三天前醒来时身上穿着那一身衣服被羽冠狼和棘甲兽的鲜血浸透，即便血迹已干，也需要洗洗才能穿，之后换上那身，在辞梦窟中席地而眠、席地而坐的，其间还找怪石乱砸，也早就脏了，也需要洗。
毕竟这里是知画宗，不是深山老林，穿脏衣服太不合适，因而穆渊就拿他早些年穿过的干净旧衣服让骁勇换上。
看着骁勇穿得那般合身，穆渊忍不住问道：“骁师弟，你今年多少岁了？”
骁勇回道：“再有几个月就十五了。”
“再有几个月才十五！”穆渊摆头轻叹：“感情师兄我十七岁时穿的衣服，骁师弟十五岁不到就能穿了……”
骁勇个头不算高大，但却极为结实，而穆渊是典型的文弱书生，看那纤柔的模样……骁勇再一次的拿出果子炼身果，说道：“穆师兄，你真得吃点这果子！”
骁勇这是好意，穆渊则从这好意中看出他不听劝，又来劝道：“骁师弟，别怪师兄多嘴，这练肉身力量真的无用，你要做的应是提升修为和修炼法术！”
穆渊这自然也是好意，可骁勇而今的傍身手段就是打猎狩猎磨练出来的身手，而这等身手的最大根基便是肉身力量，哪能因几句劝说就放下？
但听了劝说又不去做，多少带有出尔反尔的意思，骁勇不想这等感觉加重，就不让穆渊再劝，拿出棠汶留下的赔礼，问道：“穆师兄，这些是什么？你见多识广，帮俺看看。”
棠汶留下了书卷画卷、灵石丹药和毒潭枝作为赔礼。
丹药是一个白玉小瓶装的七颗三纹纳灵丹，内含充盈灵力，吃下一颗，能补回寻常炼气十层的修士体内灵力的两成左右。
灵石有五枚，三枚下品灵石，两枚中品灵石，蕴藏尚算精纯的灵气，以它修炼，比吸收天地间的灵气更有效率。
书卷是韵阶上品的韵心诀不假，可只能修到筑基初期，没有后续，价值不高。
画卷看似比书卷品阶低上一阶，价值却比它高了许多，因为以足够灵力催动，能化出一块内携玄妙的丈高顽石。
穆渊已有筑基中期修为，以他估算，如此顽石，他也得全力一击才能撼动。
“可是……骁师弟，若是催动它的灵力不足，化出的顽石便会相应变小，也就容易被人撼动，而以师弟你的修为……”穆渊微微一怔，再仔细一看，惊讶道：“骁师弟，你已炼气二层了！”
穆渊虽知道骁勇进辞梦窟之前已有炼气一层的修为，可他更知道辞梦窟中毫无灵气，再者有灵气又如何？以骁勇那点资质，就是在灵气充盈的地方也不该三天时间便又入了炼气二层的境界！
骁勇不好说出蜕凡印之事，就把此事归咎到羽冠狼狼肉和炼身果果肉以及洗髓丹的身上，而石质浮雕的事，他没有顺带说出去，不是他不相信穆渊，而是此事涉及布逸苍，他不便不经人允许就随意泄露。
“狼肉？果肉？还有洗髓丹？”穆渊恍然道：“也对！有这般三样东西，骁师弟能入炼气二层也属正常！”
有了炼气二层的修为，已经可以学习简单的法术了，穆渊懂的法术不少，奈何个个不简单，不适合骁武修炼。
穆渊沉吟一下，说道：“明日吧，骁师弟先休息一晚，明日师兄带你去‘万卷阁’挑选适合的法术。”
所谓法术不就是骁勇以往认为的仙术？现下有机会学，哪需要等到明日？不妨今日！反正时间刚过未时，尚早尚早！
……
……
万卷阁内藏书万卷，包罗万象，应有尽有。
骁勇只是赏墨堂的学生，修为也只有炼气二层，不具有阅尽万卷的权限，他能看的，是十数种低阶法术和寻常的修真界奇闻异事。
骁勇急于学到前者，却也想瞧瞧后者，因为他对修真界的事，知之甚少。
骁勇就在穆渊的建议下，取出一本《雍州杂谈录》进行翻看。
雍州，珑域七州之一，内有十四郡，地广人多，宗门却显少，仅有三个：知画宗，乾源宗和洛华门。
其中知画宗最为势大，占据十四郡中的八个，乾源宗则和洛华门平分余下六郡。
而无论是知画宗，亦或是乾源宗和洛华门，乃至珑域七州所有的九宗十二派，皆是以画入道。
但道相同，画不同，比如乾源宗，其门内弟子所画便不是知画宗宗内弟子所画的山水虫鱼、草木鸟兽之类，而是天上星辰。
洛华门的弟子所画则比知画宗都还斑杂，但主攻方向却是画神画鬼。
其实在知画宗内，也没有限制弟子非要画山水鱼虫，如果谁能画出天上星辰或者神人鬼物，非但不会遭受责怪，反倒能被重点栽培。
概因……知画宗与乾源宗、洛华门并不和睦，彼此之间多有矛盾、多有摩擦，因此不介意栽培出能让对方看着眼红的弟子。
骁勇看了这些，大致的了解了雍州境内的修真界，就放下这本，换另一本。
浏览翻看，翻看浏览……骁勇终于来到了那十数样法术书卷之前。
这些法术分为三类，攻击、防御、辅助。
攻击类的：火球术、水球术、土球术、木球术，简单易懂，就是以体内灵力凝做火球、水球或者土球、木球伤人。
防御类的：火幕术、水幕术、土幕术、木幕术，也容易明了，无非便是火、水和土凝做一道幕帘挡在身前进行防御。
辅助类的：光明术、浮水术、净污术、催灵术、轻物术，将它们学会之后，或夜里不用再去点灯，或不用乘船也能过河，或不用洗澡洗衣，或能催动植物长势，或力气小也能举起重的事物，。
以骁勇的权限，只能从其中挑两个来学，他抉择半天，选了土球术和轻物术。
选择土球术是因为穆渊有说，土球术练到以后，可化土为石，变土球术为石块术，正好骁勇最近涂涂画画了那么多的碎石，对石块颇有好感。
而轻物术……则是骁勇看了它的简介后，觉得它既然能轻物，那施展在自己身上不就成了轻己了？自身变轻了，可就能更灵活敏捷了。
选好了法术，骁勇就该回小院练习，但穆渊临时有事，不能送他回去。
“是师尊传讯于我，要我赶紧去他那里一趟。”穆渊满是歉意：“骁师弟，要不你在这里先看着，等事了了，师兄再来接你？”
骁勇摇头道：“不用麻烦穆师兄了，俺自己走回去。”
万卷阁位于主峰之下，与御意堂相隔不远，如此位置要回到小院那边，便要路过整整六个学堂，用走的，需要耗费不少时间，但时间依然尚早，耗费一点也无碍，何况骁勇也想利用这点时间，熟悉一下这一片地方。
“这……”穆渊沉吟一下，没阻止，可叮嘱道：“那骁师弟一路小心，且遇到事情，忍让三分，若是气不过，之后告诉师兄，师兄再为你讨回公道。”
穆渊叮嘱完，火急火燎的点出竹叶飞走了，骁勇看着他几乎化作流光的速度，羡慕不已。
“什么时候，俺才可以飞啊？”骁勇忽然又想到一个事：“穆师兄走的竹画之道，飞行踩的就是巨大竹叶，晏鹰子走的鹰画之道，他踩的便是巨鹰，俺……现在在画石块，将来莫不是要踩着巨石飞？”
想象踩着一块几十丈的巨石在天上飞行的震撼画面，骁勇双眸之中满是火热。
……
……
御意堂是知画宗所有学堂中最好的，里面好成什么样，骁勇猜不到，但看它云雾缭绕的景致，就知它胜过赏墨堂好上数十倍，因那等云雾赫然是浓郁到肉眼可见的灵气！
骁勇从御意堂旁走过，几次顿足，倒不是他后悔没能进这么一处灵气浓郁的地方，是他想就地坐下，借从中散出的灵气修炼修炼，可他终究没有。
“要修炼，回去修炼，在这路边修炼算个什么事？”
骁勇深吸一口气，认准方向，换走为跑，毫无留恋的跑离这处灵气浓郁的地方。
穆渊入门较晚，入门时已近十六岁，那他十七岁的衣服便是当时的学服。
穆渊入的从意堂，他的学服便是从意堂的。
骁勇穿着从意堂的衣服在御意堂附近跑，没有大碍，可要在从意堂附近跑……遭了阻拦。
“哪个殿的学生？给老朽站住！”
不管骁勇愿不愿意站住，他不得不站住，因为随着这话传出，一股禁锢之力将他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