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是不爱
出了书房,看了看天色,已经酉时一刻了,大概是下午五点过。
洛祁云一路往左经过锦翠园,向自己的寝殿行去,行至殿门口,抬头就看到匾额上,思玥殿三个大字,堂堂正正的挂着。
记忆不觉浮上心头,那娇俏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不由苦笑道:“那丫头,还真是无处不在!”
犹记得那天在墨渊殿,午时刚过,他躺在椅子上小憩,醒来闲来无事,就拿了一本游记随意打发时间,那丫头不经通传就闯了进来。
进来后也不说话,就是一会儿东瞧瞧西看看,一会儿这儿逛逛那儿摸摸,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一看就是在打坏主意。
不一会儿,那丫头就跑到他跟前,拽着他的衣服一本正经道:“祁哥哥,玥儿觉得你这墨渊殿名字不吉利!”
他挑了挑眉略作思索后随意道:“哪里不吉利?”声音有些清冷,没有丝毫起伏。
其实心里在想:“本王倒是要看看,你又要整出什么妖蛾子!”
小丫头小嘴一翘,娇娇地道:“祁哥哥你看,墨渊墨渊,没缘没缘,这不就是诅咒你娶不着王妃吗?”
这歪理,都歪得没边了,墨渊也能跟没缘扯上关系,再说了,就她这成天的往王府里跑,人还没进门呢,就已经以他的小王妃的身份自居了。
他这貌似不缺王妃吧?而且这丫头实在是够闹腾的,他还真就没有马上将她娶进门的打算!
不过没缘二字的确让他心里不舒坦,他跟他的小王妃之间的缘分,可是上天注定的良缘,又怎会没缘?
就是想逗逗这丫头,不管她打得什么主意,都实在是不想叫她如意,于是很是认真道:
“本王到觉得墨渊二字极好,本王字子墨,墨字代表的是本王,墨渊,说明本王和本王的小王妃,颇有渊源,缘分不浅。”
听了这话,小丫头瞬间笑眯了眼:“那就是说我和祁哥哥你是极有缘分的啦!”
他随意地瞥了她一眼,毫不犹豫的打击她,淡淡道:“本王的小王妃可不一定就是你!”
这回她可不乐意了,更加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袖,急急地争辩:
“才不是呢,只有我才能是你的小王妃,我们是有婚约的,除了我谁也不能嫁给你!”
那小嘴嘟着,小脸气鼓鼓的,还真是爱极了她这炸毛的小模样,也欢喜极了她这般想嫁给他。
他虽然心里欢喜,面上却是不显,只冷冷地说了一句:“看你的表现吧!”
那丫头忙不迭地点头:“嗯嗯!玥儿一定会好好表现的,玥儿会乖乖的,只是祁哥哥,你真的不要娶别人好不好?”
紧紧地咬着下唇盯着他,似要得到他肯定的答案才肯放心。
他也就只淡淡地说了一个字:“嗯!”便没了下文。
虽然只有一个字,那丫头却很开心,似乎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会相信,坚定的认为只要是他承诺过的,便就不会反悔。
那时的璃玥的确就是这般认为的,她相信洛祁云,他既承诺过她不娶别人,那就一定是真的不会娶别人。
只要她的祁哥哥不娶别人,她就有一辈子的时间,有无数个机会让他喜欢上她。
璃玥打定主意,就算是缠也要缠洛祁云一辈子,直到他爱上她。
他的承诺安了那丫头的心,随即也就想起了先前说的事,忙再接再厉道:
“祁哥哥,墨渊两个字真的不好嘛,不好听,不好看,不好记,不好玩,不好写,又不吉利,总之就是哪里都不好,你就换了吧,好不好嘛?”
说着就拉着他的衣袖一个劲的摇晃,让他很是无奈。
随即只得将手中的书放下,淡淡道:“既如此不好,那你说该如何?”
见得那丫头眼睛明显亮了一下,似是在说等的就是你这句话,笑的好不得意。
嘴角都咧到耳根子后头了,还假装用她那胖呼呼的小手捂着嘴,又忙不迭的放下。
“其实我已经帮祁哥哥想好了,匾额也已经让人做好了,都已经送来了王府,我这就让他们给换上!”
声音说不出的欢快,刚说完就蹦蹦跳跳的跑出去了。
这才知道自己被算计了,原来那丫头早就打定主意,要将这墨渊殿的匾额给换了,今儿个这是直接到他这儿来挖坑,直等着他自己往下跳呢。
是谁说那丫头蠢的?这会儿可比谁都精,都学会先斩后奏了。
为了把这块匾额换下来,她可真是没少费脑子,真不知道这墨渊两个字招她惹她了。
他本来对墨渊两个字是没什么看法的,偏生那丫头非将墨渊两个字解释成了没缘,让他心生不喜,也就半推半就了。
换了也好,所以也就没多在意,也没去看一眼那丫头到底给换成了什么,左右也不过就是块匾,随她折腾就是。
直到后来看到“思玥殿”这三个大字的时候,顿时觉得哭笑不得,那丫头为了让他记住她,时刻想着她,想必是费尽了心思吧!
不知不觉间,这书房,寝殿哪里都是她的影子,人都说她笨,其实她反到是最聪明的,最是懂得如何攻克一个人的心。
反到是他,总觉得抓不住她,她对他的喜欢来得莫名,莫名的喜欢,莫名的追逐,莫名的为他做尽一切。
而他对她的喜欢,源自生活的点点滴滴,她为他布下了天罗地网,哪里都有她的影子,不自觉的会思她念她,逃无可逃,也不想逃。
从一开始那丫头因为他受伤,他只是想着以后要好好保护她,保护好他的小王妃,再到后来,不知不觉的喜欢,再后来喜欢变成了爱,是的,他爱她。
三年前,她跑来问他是否是因为爱她所以娶她,爱这个字是他生命中的禁忌,是他心中的痛。
那瞬间他想起了很多过往,也变得极是冷漠无情,而他的回答大概是伤害了她。
她的逃婚让他措手不及,她的生命垂危,更是差点让他崩溃,那时他知道,对她已不仅仅是喜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