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非言语沟通（3）

4．副语言能加强或改变有声语言的意义 运用有声语言时，可以借副语言来能加强有声语言的意义。例如，一边说“不对”，一边使劲摇手，摇手的动作加强了否定的意义。但是副语言也能改变有声语言的意义，例如，用正常语调说“佩服”，那是赞赏；如果“佩”字起点特别高，终点特别低，中间又拉得很长，那就分明有讽刺之意了。语言表达的意义有真有假，而副语言如语调、表情等作为思想感情的表现却较为真实，因为副语言的运用往往是不自觉的，是下意识的。

5．副语言是由一整套非语言符号组成的有机系统 副语言传达的信息具有约定俗成性，可以转化成有声语言，它依赖于具体的交际情境来完成表情达意的功能。副语言作为一种有机体，是在对各种个人的、群体的、民族的副语言进行优选吸收的过程中形成和发展的。1963年，美国学者雷· L．伯德惠斯特在枟情绪研究的身势学水平枠一文中首先创用了“身势学”（Kinesics）这一概念。伯德惠斯特是用语言学的眼光来研究人体语言的。他认为：人体的大部分动作像组成词的字母和音素一样，是意思表达的组成部分，这些组成部分就是“身势语的最小表述单位”。这些身势语的最小表述单位进一步组成身势语的词素，又由所谓的身势语的语法结构组合起来，表达特定的含义。

有学者认为，体态语同有声语言一样，包括单词和句子。每一种体态就像一个独立的“词”，在不同的“句子”中有不同的意思。如，搔头这一体态在不同的“句子”中可以表示搔头垢、搔头痒、轰苍蝇、擦汗、迟疑、忘事、撒谎等意义。一连串的体态词组成的“句子”，能够传递一个人的感情、态度和大脑中所进行的各种思维活动，这种“句子”在人体语言学中被称作“体态群”。一个有洞察力的人应该能够“阅读”这些无声的句子（即体态群），并准确地将它同该人的有声句子作比较。体态语言中“句子”的阅读，不能离开特定的情境。比如，一个人双臂交叉，双腿相搭，脑袋下垂。如果该人正在受上司训斥，说明他垂头丧气，或怀有消极的态度；如果该人出现在一个寒风凛冽的冬天，他坐在汽车站的椅子上，可能是他感到太冷。这说明，同一个无声语言的“句子”在不同的情境中其含义是大不相同的。当然，这种体态语言的“句子”的含义不完全受情境支配，影响解释体态语的因素还很多。

6．副语言是民族文化的载体 民族文化的印迹会反映在副语言上，使之成为社会文化的一种镜像。从副语言考察社会生活，从社会生活研究副语言，这是双向的科学视点。副语言不是杂乱无章的文化事象的堆砌，而是语言学中一个自成系统的板块式分支学科。用手势和身势表示意义的方式，全人类基本相同，但仍有民俗之分。比如，摇头表示不赞成，点头表示同意，似乎没有例外，但是在一些阿拉伯国家里，把头从这边转到那边，却是表示同意。赵元任指出：向人招手叫其前来，中国方式与外国不同。中国人掌心向下，手指向内摆动；外国人掌心向上，手指向内摆动。由此可见，副语言中有一部分是某种民俗所特有的。

美国人架起腿坐着的时候，习惯于呈平面的4字形，而中国人往往喜欢将一条大腿压在另一条大腿上。至于美国人好耸肩的动作，中国人则很少使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被德国盖世太保逮捕的许多美国情报员，大多数是因为他们用右手拿叉子吃东西，而没有严格训练成欧洲人用左手拿叉子吃东西的方式，因而露出马脚。如果德国反间谍组织多懂得一点人体语言的文化差异，特别注意寻找坐着时把腿架成4字形的人，那么落网的情报员起码会多出两倍。“摇头不算点头算”几乎是各种文化的人们都能接受的常规动作，但是在保加利亚和印度的某些地方，摇头恰恰表示肯定。于是，人们就碰到了这样一连串的问题：人体语言是否因文化的不同而有所不同？同样的人体语言在不同的文化中是否表示相同的意义？人类的动作能力是先天遗传的还是后天学来的？

达尔文在写枟人与动物感情的表达枠一书之前，为了探讨“是否相同的表情和姿态通用于人类的各个种族”，特将这个问题写信询问世界各地的人，他要求那些受过训练的观察者回答时要“经过真正的观察，而不是凭记忆”。他在信中提出了这样四个问题：

（1）眼睛和嘴巴张大，眉毛上扬，是否是惊愕的表情？

（2）害羞是否会引起脸红？尤其是这种脸红延伸到身体的什么部位？

（3）一个人在愤慨或者向他人挑衅时，是否会皱眉头，昂首挺胸，并且紧握拳头？

（4）一个人在深思问题或竭力想解开疑惑时，会皱起眉头或者眯起眼睛吗？

达尔文从收到的36封来自世界各地的回信中，得出结论：人类的面部表情全世界都是一致的，不会因为文化的差异而有所不同。

劳文博士在其枟特征结构的机能枠一书中认为，人类所有神经性的问题，都可以由身体的结构和姿态显示出来，一个弯腰驼背的人，必定没有脊背挺直的人那样有着强烈的自我观念，也就是说，脊背挺直的人在与人的交往中，往往不容易通融。

20世纪60年代，有三位美国研究者———艾克曼、福璃森和索罗森领导一批学者做了一次广泛的调查研究，他们对包括新几内亚、婆罗洲、美国、巴西、日本这三大洲上五个不同文化的国家和地区进行人体语言的调查，结果发现：“在这种不同的文化环境中，显然有些相当一致的表情存在。”他们认为这是遗传所致，认为人的脑下皮质对外界刺激产生反应的功能，能够造成一般情况下的面部表情。在人类的遗传中，确实有某些基因是掌管生理反应的，人类天生就有一种不用口语而用体态互相沟通的本能。如，人与生俱来就会哭会笑以及会产生其他种种举动，以表达自己的情绪和欲求。

当然这并不是说，人体语言是全靠遗传得来的。其中相当一部分是后天学来的，是在后天特定的社会文化背景中学来的。因为相当一部分人体语言的含义取决于不同的文化、不同的场合和这些人体语言发生的前因后果。

翘大拇指的手势，在英国、澳大利亚、新西兰都含有三种含义：搭车手势、侮辱人的信号（这时的大拇指急剧上翘）、表示“五”。这同一种手势，在希腊使用表示要对方“滚蛋”，在中国则表示称赞。

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英国首相丘吉尔推广了一种手心向外、手指做成“V”字形状以象征胜利的手势。如果手心向内，在澳大利亚、新西兰、英国则成了侮辱人的信号，而在欧洲各地则表示“二”。

由拇指和食指构成的“O”形手势，在讲英语的国家表示“OK”。在法国，“O”形手势意思是“零”或“没有”。在日本还可以指“钱”。在地中海国家，常用来暗示一个男人是同性恋者，有时也用来暗指人的肛门。在中国，“O”形手势常用来表示“零”。

法斯特教授在枟人体语言枠一书中讲了一个有趣的故事。艾伦是一个住在美国小镇上的少男，常常去拜访住在城里的泰德。这天晚上，他在前往泰德家参加盛大的鸡尾酒会时，途中碰见一个可爱的黑发女郎正穿过街道走过来，艾伦紧紧地跟在她后面，被她毫不掩饰的走路姿态迷住了。如果说艾伦接到了她传达给他的体态信号，那就是发自她迷人的走路姿势。他跟了她一段距离，确定那女孩已经知道有人跟踪，而她走路的姿势仍没有改变，艾伦满有把握地认为这是要他再接再厉的信号。最后来到一处亮红灯的十字路口，艾伦鼓起勇气追上那女孩，以最讨人喜欢的笑容向她打了个招呼：“嗨。”那女孩儿出人意料地转过那张愤怒的脸，朝他咬牙切齿地说：“你再不走开，我要叫警察了。”绿灯亮了，女郎扭着迷人的腰肢仍旧向前走去。这是艾伦不了解人体语言的文化差异而发生的误会。艾伦与女郎相遇处的附近大多是西班牙人的后裔，她们走路的动作和姿态无论多么招摇，但她们的确是严肃、规矩的女孩子，而作为美国人的艾伦却被迷惑了。在西班牙人的眼中，如果一个少女像一般美国妇女那样直着腰板走路，反而会被认为不够优雅和自然。

有些体态是遗传的还是在后天的文化环境中习得的，目前仍有争论。如穿大衣时大多数男人先伸右臂，而大多数女人先伸左臂。在一条拥挤的街道上，当男人穿行越过女人时，通常是胸朝女方侧身而过，而女人却常常将身体背向男人而过，这种保护性动作是本能的还是后天习得的呢？目前还不得而知。

7．副语言具有性别差异 男女的性别差异有三个层次：性器是男女“第一次性征”的标志；青春期的男女在生理上的重大变化是“第二次性征”；在知、情、意、行方面表现的性别差异，则是男女的“第三次性征”，又称为“心理的性征”。

荷兰心理学家海曼斯认为，女性比起男性，拙于理论的、抽象的思考能力，而感情的倾向则较强。据研究，男性比女性优越的方面有：对空间与时间的知觉、重感觉、数学、绘画、政治活动及实际活动的倾向、职业观念、权力欲、名誉欲、勇气、机智、思虑等。女性比男性优越的特性则有：味觉、听觉、色彩感觉、想象、书法、手工、外国语言、博爱主义、宗教心、礼貌、勤勉、规律、谦虚、情绪性等。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医学院嗅觉及味觉研究中心主任杜提，经过一系列的实验证明：女性的视觉、听觉、嗅觉、味觉和触觉五项感觉官能都比男性强。

副语言在运用时存在着性别差异，不好意思时，男性喜欢用手搔后脑勺，而女性则喜欢用手捂脸。同样是紧张，男性常常表现为搓手、摸小玩艺儿，大姑娘则喜欢用嘴吹额前的刘海。在日常言语交际中，男性的手势运用得较多，而女性的面部表情特别是眼神运用得较多。在英美，男子使用眉毛的动作比女子多。在洞察力方面，一般来说，女人比男人要略胜一筹。女性天生有一种较强的辨别能力，尤其是对男人发出的无声信号，能够准确地鉴别其微小细节。

五、副语言的应用前景

副语言有其广阔的应用前景。如人体语言在情感的表达、态度、性格、意向、风度和气质的表现等方面能够显示出独有的特性和作用。因此，它在交际、医学、文艺、公安等领域有着广泛的应用。

在交际方面，人体语言使人们在交际中不仅可以“听其言而知其行”，也可以“观其言而知其行”。已故美国记者根室在枟回忆罗斯福枠一书中说，罗斯福“在短短二十分钟之内，他的表情有：好奇、伪装的吃惊、真情的关切、担心、同情、坚定、嬉笑、庄严，还有超绝的魅力，但他可不曾说过一个字”。

在医学方面，特别是患者的话语不能作为诊断依据时，患者的体态语将帮助医务人员对其病情作出判断。临床研究表明，人的身体动作发出的信号，有时往往和他们嘴里讲的话意义相反。如，有一女子很肯定地告诉精神病医生，她很爱她的男友。但在说话时，她却无意识地摇摇头，可见，她内心深处对男友的“非爱意识”是通过摇头的动作表露出来的。有一次弗洛伊德发现，有一个病人在有声有色地讲述她的婚姻如何幸福时，却下意识地将她的订婚戒指从手指上滑下。弗洛伊德对这种下意识体态的含义十分清楚，所以，后来当她的婚姻出现问题时，弗洛伊德并未感到奇怪。由此可知，对无声信息理解的关键在于对体态的“察颜观色”。

在文艺领域，人体语言犹如一部词典，给作家、演员、导演提供了最有价值的参考。这部词典提供了能表现人物性格、个性、心态等丰富的体态解读。

在公安领域，人们往往借助于人体语言所传递的信号来帮助侦破案件。

在课堂教学中，人体语言就是教态，教态对课堂教学效果会产生重要的影响。

思考和练习

1．举例说明语言和言语的联系和区别。

2．什么是语境？语言环境是怎么组成的？

3．言语沟通与非言语沟通有哪些联系和区别？

4．举例说明副语言的功能与特点。

5．谈谈副语言的应用前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