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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病能集三(杂证十三门)(5)

一、汗由血液,本乎阴也。然汗发于阴而出于阳,此其根本,则由阳中之营气;而其启闭,则由阴中之卫气。故凡欲疏汗而不知营卫之盛衰,欲禁汗而不知阴阳之橐龠,吾知其必败矣。

一、汗有阴阳。人但知热能致汗,而不知寒亦能致汗。所谓寒者,非曰外寒,以阳气内虚,则寒生于中,而阴中无阳,阴无所主,故汗随气泄。凡大惊恐惧,皆令汗出,是皆阳气顿消,真元失守之兆。如病后、产后、大吐大泄失血后,必多汗出,岂非气去而然乎?经曰∶阴胜则自寒汗出,身常清,数栗而寒,寒则厥,厥则腹满,死。仲景曰∶极寒反汗出,身必冷如冰。是皆阴汗之谓。治此当察气虚之微甚,微虚者略扶正气,汗自收;甚虚者,非速救元气不可,即姜、桂、附之属,必所当用。

又湿气乘脾,亦能作汗。症见身重困倦,脉见缓大,声音如从瓮中出者,多属湿症。但湿热甚者,去火而湿自清。寒湿胜者,助火而湿自退;健脾土之气,则湿去而汗自收。丹溪曰∶心之所藏,在内者为血,发外者为汗。汗为心液,故自汗之症,未有不由心肾俱虚而得者。故阴虚阳必凑,发热而自汗;阳虚阴必乘,发厥而自汗。皆阴阳偏胜所致也。

李士材曰∶汗为心之液,而肾主五液,故汗症未有不由心肾虚而得者。心阳虚,不能卫外而为固,则外伤而自汗;肾阴虚,不能内营而退藏,则内伤而盗汗。

及夫肺虚、脾虚,皆令汗出。治法∶肺虚者,固其皮毛,黄 六一汤、玉屏风散;脾虚者,壮其中气,补中益气汤、四君子汤;心虚者,益其血脉,当归六黄汤;肝虚者,禁其疏泄,白芍、枣仁、乌梅;肾虚者,助其封藏,五味、山萸、龙骨、牡蛎、远志、五倍、首乌。五脏之内,更有宜温、宜清、宜润、宜燥,无胶一定之法,以应无穷,可耳。

张三锡曰∶阳衰则卫虚,所虚之卫,行阴当瞑目之时,则更无气以固其表,故腠理开、津液泄而为汗。

迨寐则目张,其行阴之气,复散于表,则汗止矣。夫如是者,谓之盗汗,即《内经》之寝汗也。然自汗、盗汗,虽分阴虚、阳虚,细而察之,悉属于卫。且卫气者,实由谷气之所化,肺脏之所布,天真之阳必得是而后充大,无是则衰微。故《素问》曰∶阳气者,如苍天之气,顺之则阳气固。又曰∶阳因而上,卫外者也。

又曰∶阳者卫外而为固也。又曰∶卫气者,所以肥腠理,温分肉,而司开阖者也。学人不可不知。

不能食证

李士材曰∶不能食,东垣云胃中元气盛,则能食而不伤,过时而不肌。脾胃俱旺,能食而肥。脾胃俱虚,不能食而瘦。罗谦甫云∶脾胃弱而食少,不可克伐,补之自然能食。许学士云,不能食者,不可全作脾治。肾气虚弱,不能消化饮食,譬之釜中水谷,不有火力,其何能熟?严用和云∶房劳过度,真阳衰弱,不能上蒸脾土,中州不运,以致饮食不进,或胀满痞塞,或滞痛不消,须知补肾。肾气若壮,丹田火盛,上蒸脾土,脾土温和,中焦自治,膈开能食矣。

愚按∶脾胃者,具坤顺之德,而有干健之运。故坤德所渐,补土以培其卑监;干健稍弛,益火以助其转运。故东垣、谦甫以补土立言,学士、用和以壮火垂训,盖有见于土强则出纳自如,火强则转输不怠。

火者土之母也,虚则补其母,治病之常经。每见世俗一遇不通食者,便投香、砂、积、朴、曲、卜、楂、芽,甚而黄连、山栀,以为开胃良方,而夭枉者多矣。不知此皆实则泻子之法,因脾胃间有积滞有实火,元气未衰,邪气方张者设也。虚而伐之,则愈虚。虚而寒之,遏真火生化之源,有不败其气而绝其谷乎?且误以参、术为滞闷之品。畏之如砒毒,独不闻经云虚者补之,又云塞因塞用乎?又不闻东垣云∶脾胃之气,实则枳实、黄连泻之,虚则白术、陈皮补之。故不能食者,皆属脾虚。补之不效,当补其母,八味地黄丸、二神丸。挟痰宜化,六君子汤;挟郁宜开,育气汤;仇木宜安,异功散加木香,沉香;子金宜顾,肺气虚则盗土母之气以自救,而脾益虚,甘、桔、参、苓之属。夫脾为五脏之母,土为万物之根,安谷则昌,绝谷则亡,慎毋少忽。

赵养葵曰∶余于脾胃,分别阴阳水火而调之。如不思饮食,此属阳明胃土受病,须补少阴心火,归脾汤补心火以生胃土也;能食不化,此属太阴脾土,须补少阳相火,八味丸补相火以生脾土也。理中汤用干姜,所以制土中之水也;建中汤用芍药,所以制土中之木也。黄 汤所以益土之子,使不食母之气也。六味丸所以壮水之主也,八味丸所以益火之源也。土无定位,寄旺于四季,无专能,代天以成化,故以四脏兼用。总之,以补为主,不用克伐。脾气下陷,补中益气。肝火乘脾,加左金丸,郁怒伤脾,归脾汤。脾虚不能摄痰,六君子汤。脾肾两虚,四君、四神。阴火乘脾,六味丸。命门火衰,不生脾土,八味丸。先天之气足,而后天之气不足者,补中气为主;后天之气足,而先天之气不足者,补元气为主。

张三锡曰∶《内经》曰,有所劳倦,形气衰少,谷气不胜,上焦不行,下脘不通,胃气热,热气熏胸中,故内热。大凡劳倦过度,则阳和之气亢极而化为火矣。况水谷之味,少食是阳愈亢而阴愈衰。此阴字,指身中之阴,与水谷之气耳。然有所劳倦者,过劳伤气也。形气衰少者,壮火食气也。谷气不胜者,食少不能胜邪火也。上焦能行者,清阳不升也。下脘不通者,浊阴不降也。夫胃受水谷,生化气血,故清阳升而浊阴降,以传化出入,滋养一身。今胃不纳食而谷气少,则清无升浊无降矣。故上焦不行,下脘不通,非谓全不行不通,但较之平时不行不通耳。上不行下下通,则郁矣。郁则少火皆成壮火,而胃居上焦、下脘两者之间,若虚火上炎,故熏胸中而为内热。此劳倦内伤生热如此。

似疟证

赵养葵曰∶世间似疟非疟者,世人一见寒热往来,便以截疟丹施治,以致委顿。经曰∶阳虚则恶寒,阴虚则发热。阴气上入阳中则恶寒,阳气下陷入阴中则恶热。凡伤寒后、大病后、产后,劳瘵等症,俱有寒热往来,似疟非疟,或一日二三度发,并作疟治,但有阳虚阴虚之别。阳虚者补阳,如理中汤、六君子汤、补中益气汤加姜桂,甚则加附子。诸方中必用升麻、柴胡,以提出阴中之阳,水升火降而愈,医者有论及之者矣。至于阴虚者,其寒热亦与正疟无异。

而阴疟中又有真阴真阳之分,经曰∶昼见夜伏,夜见昼止,按时而发,是无水也∶昼见夜伏,夜见昼止,倏忽往来,时作时止,是无火也,无水者壮水,六味汤主之;无火者益火,八味汤主之。世人患久疟而不愈,亦治之不如法故耳。丹溪云∶邪入阴分,宜用血药引出阳分,芎、归、地、红花、黄柏治之。亦未及真阴真阳之至理。

夫发疟有面赤口渴者,俱作肾中真阴虚治,治之无不立愈。凡见患者寒来如冰,热来如烙,惟面赤如脂,渴欲饮水者,以六味地黄加柴胡、芍药、肉桂、五味,大剂一服便愈。

又有一种郁症似疟者,其寒热与正疟无异,但其口苦,呕吐清水或苦水,面清胁痛,耳鸣脉涩。须以逍遥散加茱萸、黄连、贝母,倍柴胡,作一服。继以六味地黄加柴胡、芍药,调理而安。

至于三阴疟者,惟太阴疟当用理中汤,必加肉桂。若少阴、厥阴,非八味地黄不效。

怒伤肝证

《治法纲》曰∶夫肝为将军之官,其性善怒,故经谓肝性最急,以甘缓之,如用细生甘草之属。大怒则火起于肝,实火用黄连、栀子泻之,虚火看阴阳而施治。《内经》曰∶怒则气逆,甚则呕血及飧泄。呕血者,用四物加丹皮、甘草兼香附。飧泄者,以四君子加青皮、柴胡、神曲、香附以清之。

有乘于肺者,则咳嗽,或喘急衄血;乘于心者,则病心跳怔忡。精神恍惚,夜卧不安,或烦躁口渴,或吐血;乘于脾者,则善食易饥,食入反胀;乘于肾,则病骨蒸烦热,或夜梦泄,咳嗽,而似阴虚火动。若本经自病,则两胁与小腹疼痛而吐,或吐血,或如寒热似疟,是皆怒气所伤,而致气血乘乱,母子相乘为患。则当平肝调气为主,各加引经之药。

有肝胆之火动,而热火沸腾,留滞于颈项之间而成瘰 者。

有因怒而致小腹与两足肿胀者,此肝气郁滞于下故也。

有怒而致小便欲去时,则两手十指甲痛不可忍,盖爪甲乃筋之余,筋乃肝之余,况肝主疏泄,而失其令故也。

有郁怒所伤,而患头疼之疾,凡遇怒气则头便痛,此则先因浊血与滞气留积于头故也。

有暴怒而卒中者,名曰中怒。《内经》曰阳气者,大怒则形气绝而血菀于上,使人薄厥是矣。

有因大怒,复患腰背强痛难以伸屈者。《内经》曰志伤于盛怒,则腰脊难以俯仰是矣。

有怒火郁于肝经,用诸开郁降火之药而不愈,反用发散之药,微取其汗而愈者,此亦火郁则发之义也。

有怒气挟食,郁于胃口,患吐呕不食,胸膈胀闷,痰涎壅盛。治分虚实,实则可吐者吐之,此因而越之之法;虚则元气不足故也。

有怒气挟血,郁于胃口而然,用破血行气之剂开之。

凡怒气伤肝,肝木之气凌犯脾土,致使胃中元气衰甚不食,虽肝之病气有余,只宜益元救土,不宜疏正气。可于补养药中多加白芍,少佐青皮治之。

又有遇怒便欲泄泻,此先因怒气挟食伤胃故也。禀壮者,用调胃承气汤下之,去其旧积,其病自瘳;禀弱者,只以消导等剂主之。

有患手足冷,心下痛,痛则汗泄,呕吐不欲食。或食入复出,此肝木之气乘于脾胃之间,使太阴、阳明之气上逆而不出,名曰食痹,治以白术、青皮、人参、香附、神曲、砂仁、沉香之类。

妇人产后及小产后,或行经时,因怒气所伤,凡遇行经之时,则小腹胀痛,及经水不调,此为怒伤血海,用当归、川芎、乌药、香附、木香、青皮、玄胡索、蒲黄、五灵脂作汤。看有血逆者,再加破血之剂。

夫肝者,风之舍也,大怒则伤肝,因怒而内动厥阴,与少阳风热,患头疼发热,或嗽咳气逆,或为耳鸣烦躁,或为寒热似疟,并以四物汤加香附、柴胡、防风、黄芩、栀子、黄柏之类。

又有郁怒伤肝,患目珠胀痛,四物汤加柴胡、青皮、黄连、甘草、香附主之。

若真脏脉见,其人不病而自死。有真肝脏病者亦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