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伊凡雷帝
伊凡雷帝(1530~1588年),即伊凡四世,俄国著名的沙皇(1533~1584年在位)。
在欧洲历代帝王中,如果设立一个恐怖排行榜,那么伊凡四世无疑会在这个排行榜上占据显赫的地位。他一生中究竟杀了多少人,恐怕难以统计。实际上,恐怖政治是伊凡雷帝的一大特点,但他还有其它很多作为应该被后人记住。
伊凡四世是幸运的,他出生于俄国实现了统一、并向一个世界大国挺进的凯歌声中。他的祖父伊凡三世和父亲瓦西里三世致力于俄罗斯的统一事业,给他留下了一份庞大的帝业。但他也是不幸的,他3岁丧父,8岁丧母,从小生活在黑暗宫廷的腥风血雨中,被一班居心难测的大贵族轮番操纵,这使他形成了孤傲多疑、冷酷无情的性格。
伊凡四世的母亲叶莲娜是蒙古金帐汗国大汗的后裔,嫁给了年近50仍未有子嗣的瓦西里三世之后,终于生下了继承人,伊凡四世出生时正好电闪雷鸣,因此被称为伊凡雷帝,但他这个名字恐怕更主要来源于后来一次次令人震破胆的大清洗。蒙古人热衷于扩张领土的天性,也由叶莲娜传给了伊凡四世。1533年,瓦西里三世死,遗诏由叶莲娜同七位大贵族组成摄政会议,在伊凡四世成年之前代理朝政。但叶莲娜很快就与许多大贵族水火不容,她废除了摄政会议,独揽大权,并逼死了瓦西里三世的两个弟弟。1538年,叶莲娜猝然离世,据传为政敌所毒死,这一年,伊凡四世刚刚8岁。伊凡四世从小就显示出嗜血的一面,喜爱折磨小动物并看着其残忍地死去。13岁时曾使其保护人舒伊斯基让狗咬死。
叶莲娜死后,她的兄弟格林斯基击败政敌,继续控制了朝政。1547年,伊凡正式加冕。同年,格林斯基在一次大火灾引起的民变中被打死,伊凡四世正式走上了前台,以他独特的方式统治了这个国家。
应该说,在1560年之前,他的统治还算在平稳而卓有成效的轨道上运行。在阿达谢夫、西尔维斯特的辅助下,他颁布了新的法典,改组了行政机构,改革了军制,加强了军事力量,攻灭东面的喀山汗国、阿斯特拉罕汗国,并迫使西伯利亚汗国臣服。但1560年他的第一任妻子安娜塔西亚死后,他的神志越来越不正常,多数史家认为他得了梅毒,当梅毒进入到晚期,它就会使患者神经错乱。
1564年冬,伊凡四世突然携家眷离开了莫斯科,来到首都附近的亚历山大罗夫村,并让人送信回来:“因为不能容忍我周围的背叛行为,我不再管理这个国家,而是按上帝指引的路去走。”他的行为在莫斯科引起了恐慌,在得到总主教对他的“有权处决任何想处死的叛徒”的许诺之后,他回到了莫斯科。
随后,他在全国推行他独创的“特辖制”,将全国领土划分为两个部分,一为特辖区,归沙皇直接管理,一为普通区,主要为边远落后地区,归贵族领主管理,许多大贵族被从特辖区赶到了普通区,大大削弱了力量。伊凡雷帝同时组建了一支对沙皇绝对忠诚,对臣民冷酷专横的特辖军。随后,一场屠杀开始了,以1565~1572年实行特辖制期间为高峰。屠杀的对象主要是有实力抵抗沙皇的封建王公和大贵族。在7年间大约有4000多名大贵族被杀。伊凡四世在铲除大贵族的同时,扶植了小贵族和市民的力量,而特辖制的积极作用是消除了地方领主割据的隐患,加强了中央集权,这也许是俄国历史发展中必须经历的一步,虽然采用的方式也过于激烈了。
但伊凡雷帝的另外一些暴政则只能以专制君主的暴虐来解释了。他的军队洗劫了一直有独立倾向的诺夫哥罗德,估计有上万人蒙难,还有在吞并喀山汗国时对喀山人民的屠杀等。最后,在1581年,伊凡四世在暴怒中失手杀死了继承人伊凡太子,他的屠杀终于在内疚中划上了句号。
伊凡四世在于领土扩张方面很有作为,他先后吞并了喀山汗国(1552年)、阿斯特拉罕汗国(1556年)和西伯利亚汗国(1579年),还打败了克里木汗国,俄国的领土向东大幅推进,蒙古人从此不再成为威胁。他在其中一些战役中亲自上阵,勇敢作战,并提出了“连续打击敌人”、“在野战中以消灭敌人有生力量为出发点”等策略。此外,他吞并了大诺盖汗国和巴什基尔亚,使北高加索许多民族归顺俄罗斯。他在1558年发动了立窝尼亚战争,企图夺取波罗的海出海口,这场战争打了四分之一世纪(1558~1583年),消耗了伊凡一生大部分精力,波罗的海主要国家都卷入其中,俄国由于孤立无援,终于失败,这个夙愿由100多年后的彼得大帝完成。
伊凡四世内政方面的策略,除了上述的铲除大贵族、扶植中小贵族,加强中央集权之外,还有重要的一点,就是重申伊凡三世时关于农民必须在尤里节才能离开地主的规定,并充实了一些条款。俄国又向农奴制的泥潭中陷进了一步。在伊凡四世在位期间,“沙皇”成为俄国君主的正式称谓(这一称号来自俄国人对拜占庭君主的称呼,伊凡三世已经使用过这一称号,但尚未固定下来)。
伊凡四世文化水平很高,曾积极在俄国推广印刷术。他是一位出色的演说家。
从俄国历史进程来看,从沙皇称号,到扩张方向的选择,再到内政方针、军队建设等,伊凡四世都有较明显的沿袭伊凡三世的痕迹,就此来说,伊凡四世对历史的影响应在伊凡三世之下。但另一方面,伊凡四世残酷镇压了大贵族,扶植小贵族,加强君权,使俄国走上符合当时历史潮流的加强中央集权,巩固民族国家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