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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政事部 (1)

经济

平米价

赵清献公,熙宁中知越州。两浙旱蝗,米价涌贵,饥死者相望。诸州皆榜衢路,立告赏,禁人增米价。公独榜通衢,令有米者增价粜之,于是米商辏集,米价顿贱。

禁闭籴

抚州饥,黄震奉命往救荒,但期会富民耆老以某日至。至则大书“闭籴者籍,强籴者斩”八字揭于市,米价遂平。

但笑佳禾

张全义见田畴美者,辄下马,与僚佐共观之。召田主,劳以酒食,有蚕麦善收者,或亲至其家,呼出老幼,赐以茶彩衣物。民间言张公不喜声伎,独见佳麦良蚕乃笑耳。由是民竞耕蚕,遂成富庶。

击鼓剿贼

魏李崇,为兖州刺史。兖旧多劫盗,崇令村置一楼,楼悬鼓,盗发之处,乱击之。旁村始闻者,以一击为节,次二,次三。俄顷之间,声闻百里,皆发人守险,由是贼无不获。

断绝扳累

薛简肃公帅蜀,一日置酒大东门外。中有戍卒作乱,既而就擒,都监走白诸公,命只于擒获处斩决。民间以为神断,不然,妄相扳引,受累必多矣。

擢用枢密

都指挥使张被旨选兵,下令太峻,兵惧,谋为变。上召二府议之。王旦曰:“若罪,则自今帅臣何以御众?急捕谋者,则震惊都邑。陛下数欲任枢密,今若擢用,使解兵柄,反侧者自安矣。”上曰:“王旦善处大事,真宰相也。”

分封大国

汉患诸侯强,主父偃谋令诸侯以私恩,自裂地封其子弟,而汉为定其封号。汉有厚恩,而诸侯自分析弱小云。

征卤封禅

张说以大驾东巡,恐突厥乘间入寇,议加兵备边。召兵部郎中裴光庭谋之。光庭曰:“四夷之中,突厥最大,比屡求和亲,而朝廷勿许。今遣一使,征其大臣从封泰山,彼必欣然承命。突厥来,则戎狄君长无不皆来,可以偃旗息鼓,高枕而卧矣。”说曰:“善,吾所不及。”即奏行之。

预给岁币

契丹奏请岁给外别假钱币。真宗以示王旦。公曰:夷狄贪婪,渐不可长。可于岁给三十万内各借二万,仍谕次年额内除之。契丹得之,大惭。次年,复下有司:“契丹所借金帛六万,事微末,依常数与之,以后永不为例。”

责具领状

王阳明既擒宸濠,囚于浙省。时武庙南幸,驻跸留都。中官诱令阳明释濠还江西,俟圣驾亲往擒获,差中贵至浙省谕旨。阳明责中贵具领状,中贵惧,事遂寝。

竞渡救荒

皇囗二年,吴中大饥。范仲淹领浙西,发粟及募民存饷,为术甚备。吴人喜竞渡,好为佛事。淹乃纵民竞渡,太守日出宴于湖上,自春至夏,居民空巷出游。又召诸佛寺主僧谕之曰:“饥岁工价至贱,可以大兴土木之役。”于是诸寺工作并兴。又新仓吏舍,日役千夫。两浙大饥,唯杭宴然。

比折除过

韩琦知郓州,京中素多盗,捕法以百日为限,限中不获,抵罪。琦请获他盗者听,比折除过,故盗多获。

中官毁券

梅国桢知固安,有中官操豚蹄为飨,请征债于民。国桢曰:“今日为君了此。”急牒民至,趋令鬻妻偿贵人债,伪遣人持金买其妻,追与偕入,民夫妇不知也。桢大声语民曰:“非尔父母官立刻拆尔夫妻,奈贵人债,义不容缓;但从此分离;终身不复见矣!容尔尽言诀别。”阳为堕泪。民夫妇哀恸难离。中官为之酸楚,竟毁券而去。

宣敕毙奸

况钟知苏州,初视事,阳为木讷,胥有弊蠹,辄默识之。通判赵忱,肆慢侮钟,亦不之校。既期月,一旦,宣敕召府中胥悉前,大声言:“某日某事窃贿若干,然乎?某日,某如之!”群胥骇服,不敢辩。立掷杀六人,肆诸市。复出属官贪者五人,庸懦者十余人。由是吏民震悚,革心奉命。民称之曰况青天。

积弊顿革

刘大夏为户部侍郎,理北边粮草。尚书周经谓曰:“仓场告乏,粮草半属京中贵人子弟经营。公素不与此辈合,此行恐不免刚以取祸。”大夏曰:“处天下事以理不以势,定天下事在近不在远,俟至彼图之。”既至,召边上父老日夕讲究,遂得其要领。一日,揭榜通衢曰:“某仓缺几千石,每石给官价若干,封圻内外官民客商之家,但愿告报者,粮自十石以上,草自百束以上,俱准告,虽中贵子弟,不禁也。”不两月,公有余积,民有余财。盖往时来告者,粮必限以千百石,草必限以十万束方准,以至中贵子弟为市包买,以图利息。自大夏此法立,有粮草之家皆自往告报,不必中贵包买足数,然后整告也。几十年积弊,一朝顿革。

筑墙屋外

许逵为乐陵令,时流寇势炽,逵预筑墙城浚隍,使民各筑墙屋外,高过其檐,仍开墙窦如圭,仅可容人。家令二壮者执刀俟于窦内,其余人各入队伍,设伏巷中,洞开城门。贼至,旗举伏发,贼火无所施,兵无所加,尽擒斩之。自是贼不敢近乐陵境。

承命草制

梁储在内阁时,秦王疏请陕之边地,益其封疆。朱宁、江彬等受其贿,助之请,上许之。兵部及科道执奏不听,大学士杨廷和当草制,引疾不出。上震怒,内臣至阁督促储曰:“如皆引疾,孰与事君?”遂承命草上制曰:“昔太祖皇帝著令曰:‘此土不畀藩封,非吝也!念此土广且饶,藩封得之,多蓄士马,饶富而骄,奸人诱为不轨,不利宗让。’今王请祈恳笃,朕念亲亲,畀地不吝。务得地宜益谨,毋收聚奸人,毋多养士马,毋听奸人劝为不轨,震及边方,危我社稷,是时虽欲保全亲亲,不可得已。王慎之,毋忽!”上览制,骇曰:“若是,其可虞,其弗与!”事遂寝。

平定二乱

张佳胤因浙兵减粮,辱巡抚为乱,受命视师两浙。将抵杭,复闻市民因受役不均,聚众焚劫乡绅,有亡赖丁仕卿者为首倡。佳胤促驾曰:“速驱之,尚可离而二也。”到台,召营兵为乱者抚之曰:“汝曹终岁有守卫功,前抚减粮诚误。今市井亡赖亦为乱,彼无他劳,不可以汝曹为例,可为我捕之,功成不独论赎,且有赏也。”众踊跃听命,遂薄乱民,败之,擒捕丁仕卿等,立会诸司讯之,得其挟刃而要金帛者五十余人,皆枭之,余悉放归。于是诸亡赖皆帖然解散。佳胤乃复营兵饷,密廉其倡乱者名,因捕数人曰:“汝为乱首,吾故欲贷汝,天子三尺不贷汝!”遂斩之,因驰使遍赦七营,曰:“乱者已服辜。今以尔有功天子,不欲尽诛。汝当尽力报国!”不五日,二乱平定。

转赐将士

李正己为平卢节度使,畏德宗威名,表献钱三十万缗,上欲受之,恐见欺,却之则无辞。崔甫请遣使慰劳淄、青将士,因以正己斫献钱赐之,使将士人人感上恩;又诸道闻之,知朝廷不重货财。上悦从之,正己大惭服。

一军皆甲

段秀实为囗州都虞候。行营节度郭纵士卒为暴,秀实列卒取十七人,断首注槊上,植市门外,一军皆甲。秀实诣军门,曰:“杀一老卒,何甲也?吾戴吾头来矣。”因让囗,囗谢过。囗州由是无祸。

各自言姓名

大将田希鉴附朱囗,囗败。李晟以节度使巡泾州,希鉴郊迎,晟与之并辔而入,道旧甚欢也,希鉴不复疑。晟于伏甲而宴,宴毕,引诸将下堂曰:“我与汝曹久别,可各自言姓名。”于是得为乱者三十余人,数其罪,杀之。顾希鉴曰:“田郎不得无过。”并立斩。

为三难

鲜于,字子骏。方新法行,诸路骚动。奉使九载,独公心处之。苏轼称上不害法、中不伤民、下不废亲为“三难”。司马光当国,除京东转运,曰:“子骏,福星也。”

平原自无

史弼为平原相时,举钩党,惟平原独无。诏书前后迫切,从事坐传舍责曰:“青州六郡,其五有党,平原何治而得独无?”弼曰:“先王疆理天下,画界分境,水土异齐,风俗不同。五郡自有,平原自无,胡可相比?若承望上司,诬陷良善,则平原之人,户可为党,相有死而已,所不能也!”

烛奸

责具原状

李靖为岐州刺史,或告其谋反,高宗命一御史案之。御史知其诬罔,请与告事者偕行数驿,诈称失原状,惊惧异常,鞭挞行典,乃祈求告事者别疏一状,比验与原不同,即日还以闻,高祖大惊,告事者伏诛。

验火烧尸

张举,为句章令。有妻杀其夫,因放火烧舍,诈称夫死于火,其弟讼之。举乃取猪二口,一杀一活,积薪焚之,察死者口中无灰,活者口中有灰。因验夫口,果无灰,以此鞫之,妻乃服罪。

市布得盗

周新按察浙江,将到时,道上蝇蚋近马首而聚,使人尾之,得一暴尸,惟小木布记在,取之。及至任,令人市布,屡嫌不佳,别市之,得印志者,鞫之,布主即劫布商贼也。

旋风吹叶

周新坐堂问事,忽旋风吹异叶至前,左右言城中无此木,独一古寺有之,去城差远。新曰:“此必寺僧杀人埋其下也,冤魂告我矣!”发之,得妇尸,僧即款服。

帷钟辨盗

陈述古令浦城。有失物,莫知为盗者,乃绐曰:“某所有钟能辨盗,盗摸则钟自鸣。”阴使人以煤涂而帷之。令囚入摸帷,一囚手无煤,讯之果服。

折芦辨盗

刘宰为泰兴令。民有亡金钗者,唯二仆妇在,讯之,莫肯承。宰命各持芦去,曰:“不盗者,明日芦自若;果盗,明旦则芦长二寸。”明旦视之,则一自若,一去芦二寸矣。讦之,盗遂服。

遣妇缚奸

陆云为浚义令,有杀人不得其主者。云囚其妻十许日,密令人尾其后,属曰:“其去不远十里,当有男子候之与语,便缚至。”既而果然。问之,乃与妇私通,共杀其夫,闻出狱探消息,惮近县,故远相候耳。一县称为神明。

捕僧释冤

元绛摄上元令。有甲与乙被酒相殴,甲归卧,夜为盗断足,妻执乙诣县,而甲已死。绛遗其妻曰:“归治而夫丧,乙已服矣。”阴使迹其后,见一僧迎之私语。即捕僧,乃乘机与其妻共杀甲者。

井中死人

张知润州,有报井中死人者,一妇人往视曰:“吾夫也。”令其亲邻验之,井深莫可辨。曰:“众不能辨,妇人何遂知其为夫?”即付所司鞫之,果其妇与奸夫所谋者。

食用左手王维熙盐城尉,有群饮而毙者,俱不伏罪。脱其械而与饮食,问一人曰:“汝用左手,而死者伤右,尚何拒?”囚无辩,而拟抵。

盗首私宰

叶宾知南安,有盗截牛舌,其主以闻。宾阳叱去,阴令屠之。即有首私宰耕牛者,宾曰:“截牛舌者汝也。”果服。

留刀获盗

刘崇龟为广州刺史。有少年泊舟江滨,见一妙姬倚闾,殊不避,少年挑之,曰:“黄昏到宅。”是夕,果启扉待之。少年未至,一次入扉,姬不知,即身就之。盗疑见执,遂刺姬死,遗刀而逃。少年后至,践其血,仆地,扪之,见死者,急出。明日,其家随血迹至江岸,岸上人云:“夜有某客船去矣。”捕者追获,具实吐之,观其刀乃屠家物。崇龟下令曰:“某日演武,大飨士,集合境庖丁。”既集,复曰:“已晚。留刀于厨。”阴以杀人刀换下。比明,各来请刀,独一屠不认。因诘之,曰:“此非某刀,乃某人刀耳。”命擒之,则已窜矣。崇龟以合死之囚代少年,侵夜毙于市。窜者知囚已毙,不一二夕归家,遂就擒服罪。

命取佛首

程颢为主簿,僧寺有石佛,岁传佛首放光,士民竞往。颢戒曰:“俟后现,当取其首。”就观之,光遂止。

识猴为盗

杨绘知兴元。有盗库缣者,绘迹踪之,不类人所出入。乃呼戏沐猴者,一讯而服。

闻哭知奸

国侨,字子产,尝晨出,闻妇人哭,使吏执而讯之,则手绞其夫者也。吏问故,子产曰:“凡人于所亲爱也,始病而忧,临危而惧,已死而哀。今哭夫已死,不哀而惧,是以知其有奸也。”

河伯娶妇

西门豹为邺令,俗故信巫,岁月河伯娶妇以攫利,选室女以投于河,豹及期往视,其女曰:“丑!烦大巫先报河伯,如其不欲,还当另选美者。”呼吏投巫于河。少顷,曰:“何久不复我?”又投一人往速。群奸惊惧,乞命。从此弊绝。

哭夫不哀

严遵为扬州行部,闻道旁女子哭,而声不哀,问之,云:“夫遭火死。”遵使舆尸到,令人守之,曰:“当有物往。”更日,有蝇聚头所。遵令披视,铁锥贯顶,乃以淫杀其夫者。

命七给子

张知杭州。有子与婿讼家产者,婿言:舅终,子才三岁,遗书令异日三分付子,婿得其七。曰:“汝妇翁,智人也,以七与子,子死矣。”命三给婿,七给子。

怒逮妇人

王克敬为两浙运使,有逮犯私盐者,以一少妇至,克敬怒曰:“岂有逮妇人于百里外,与吏卒杂处者,污教甚矣!”自后不许。著为令。

断丝及鸡

傅琰山阴令,有卖针、卖糖老妪,争团丝诉琰,琰令挂丝于柱,鞭之,微视有铁屑,乃罚卖糖者。又二野父争鸡,问何以饲鸡,一云豆,一云粟。破鸡得粟,罪言豆者。民称傅圣。

老翁儿无影

丙吉知陈留,富翁九十无男,娶邻女,一宿而死,后产一男,其女曰:“吾父娶,一宿身亡,此子非吾父之子。”争财久而不决。丙吉云:“尝闻老翁儿无影,不耐寒。”其时秋暮,取同岁儿解衣试之,老翁儿独呼寒,日中果无影,遂直其事。

断鬼石

石璞,江西副使。时有民娶妇三日,婿与妇往拜岳家。婿先妇,妇后,失之,遍索不获。妇翁讼婿杀女,婿不胜榜掠,自诬服。璞犹疑杀人而弃尸,必深怨者为之。彼新婚燕好,胡乃尔尔。夜斋沐焚香,祝曰:“此狱关纲常,万一妇与人私,而夫枉死,且受污名,于理安乎?神其以梦示我!”果梦神授一“麦”字。璞曰:“此两人夹一人也,狱有归矣!”比明,令械囚待时行刑。囚未出,璞见一童子窥门内,乃令人牵入,曰:“尔羽客,胡为至此,得非尔师令侦某囚事耶?”童子大惊,吐实,乃二道士素与妇通,见匿之麦丛中。人因号曰断鬼石。

视首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