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观汉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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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传十一

班彪

班彪避地河西,(一)大将军窦融以为从事,深敬待,(二)后接以师友之道。(三)御览卷二六五

(一)“班彪”,范晔后汉书卷四〇有传。“河西”,原误作“河南”,聚珍本作“河西”,书钞卷三四引同,今据改正。班彪二十多岁时,三辅大乱,当时隗嚣拥众天水,欲逐鹿天下。班彪避难从之,着王命论,阐明天命归汉,想感悟隗嚣。嚣不悟,于是,班彪避地河西。事见范书。

(二)“深敬待”,此句聚珍本作“深相敬爱”,范晔后汉书班彪传作“深敬待之”。

(三)“后”,聚珍本无此字,书钞卷三四引作“数”。按依文义当无“后”字,范晔后汉书班彪传即无此字。

班固

班固,(一)字孟坚,年九岁,能属文诵诗赋。及长,遂博贯载籍,九流百家之言,无不穷究。学无常师,不为章句,举大义而已。(二)性宽和容众,不以才能高人,诸儒以此慕之。御览卷三八四  时人有上言班固私改作史记,诏下京兆收系。固弟超诣阙上书,具陈固不敢妄作,但续父所记述汉事。(三)史略卷二

班固征诣校书,除兰台令史,迁为郎,典校秘书,令卒前所续史记也。(四)初学记卷二一

固数入读书禁中,(五)每行巡狩,辄献赋颂。(六)类聚卷五六

(一)“班固”,范晔后汉书卷四〇有传。又见汪文台辑谢承后汉书卷二、司马彪续汉书卷三、华峤后汉书卷一。袁宏后汉纪卷一三亦略载其事。

(二)“举”,原脱此字,聚珍本有,与范晔后汉书班固传相合,今据增补。

(三)“但续父所记述汉事”,此条初学记卷二一、御览卷六〇三亦引。

(四)“令卒前所续史记也”,“令”字下原衍“史”字,聚珍本无,今据删。

(五)“固数入读书禁中”,此句前原有“班固,字孟坚,九岁能作赋颂”三句,为避免与上文重复,今删去。

(六)“辄献赋颂”,此条书钞卷一〇二、御览卷六〇二亦引,文字略异。

班超

班超,(一)字仲升,(二)扶风平陵人,徐令彪之子也。为人大志,不脩细节。然内孝谨,居家常执勤苦,不耻劳辱。有口辩,而涉猎书传。(三)御览卷四六三  超持公羊春秋,多所窥览。范晔后汉书卷四七班超传

班超,字仲升,家贫,恒为官佣写书,(四)尝辍书投笔叹曰:“大丈夫当效傅介子、张骞立功异域,以取封侯,安能久事笔砚乎!”(五)御览卷八二九

班超行诣相者,相者曰:(六)“祭酒,(七)布衣诸生耳,而当封侯万里之外。”超问其状。相者指曰:“生鷰颌虎颈,飞而食肉,此万里侯相也。”(八)御览卷七二九

永平中,窦固击匈奴,班超为假司马,将兵别击伊吾,战于蒲类海,多斩首虏。固又遣与从事郭恂俱使西域,鄯善王广礼敬甚备,后更疏懈。超谓其官属曰:“宁觉广志意薄乎?此必有北虏使来也。”召侍胡,诈之曰:“匈奴使来数日?安在?”侍胡具服。超悉会其吏士三十六人,酒酣,激怒曰:“不探虎穴,不得虎子。当今之计,独有因夜以火攻虏,使彼不知我多少,必大震怖,可殄尽。鄯善破胆,功成事立也。”众曰:“善。”遂将吏士往奔虏营。超手格杀三人,斩得匈奴节使屋赖带、副使比离支首及节。(九)明日乃还告郭恂,恂大惊,既而色动。超知其意,举手曰:“掾虽不行,班超何心独擅之乎?”恂乃悦。鄯善一国震怖。窦固具上超功,并求更选使使西域。(一〇)帝壮超,诏固曰:“吏如班超,何故不遣而选乎?今以超为军司马,令遂前功。”固欲益其兵,超曰:“愿得本所从三十余人,足以备有虞,多益为重烦。”(一一)御览卷四三四

班超使西域,于阗王广德,(一二)超至,礼意甚疏。其俗信巫,巫言:(一三)“神怒何故向汉?汉使有骊马,急求取以祠我。”广德就超请马,超许之,而令巫自来取马。有顷,巫至,超即斩其首送广德,因辞让之。御览卷七三四

班超上疏曰:“臣乘圣汉威神,出万死之志,(一四)冀效铅刀一割之用。”(一五)文选卷二一左思咏史李善注

建初八年,拜班超为将兵长史,(一六)假鼓吹幢麾。书钞卷一三〇

疏勒王忠说康居王借兵,还据顿中。(一七)范晔后汉书卷四七班超传李贤注

班超讨焉耆王广,广遣其左将北囗支奉迎超,(一八)赐而遣。焉耆国有苇桥之险,广乃绝桥,不欲令汉军入国。超更从他道渡。御览卷七三

班超定西域五十余国,(一九)其以汉中郡南郑之西乡户千封超为定远侯。(二〇)范晔后汉书卷四七班超传李贤注

班超自以久在绝域,年老思土,上疏曰:“臣常恐年衰,奄忽僵仆。不敢望到酒泉郡,但愿生入玉门关。” 御览卷三八三

时安息遣使献大爵、师子,超遣子勇随入塞。(二一)范晔后汉书卷四七班超传李贤注

班超在西域三十一岁。还洛阳,拜为射声校尉。御览卷二四二

班超为都护,以任尚代超。尚谓超曰:“君在外国三十余年,而小人猥承君后,宜有以诲之。”超曰:“塞外吏士,本非孝子顺孙,皆以过罪徙补边。而蛮夷怀鸟兽之心,难禁易败。(二二)今君性严急,水清无大鱼,察政不得下和。(二三)宜阳为简易,宽小过,捴大纲而已。”(二四)类聚卷二三

(一)“班超”,范晔后汉书卷四七有传。又见汪文台辑谢承后汉书卷二、司马彪续汉书卷三、华峤后汉书卷一、张璠汉记。袁宏后汉纪卷一〇亦略载其事。

(二)“字仲升”,原误作“字仲叔”,姚本、聚珍本不误,书钞卷四七,御览卷六〇五、卷六一四、卷八二九引亦不误,今据改正。

(三)“而涉猎书传”,此条御览卷四三一亦引,文字节删颇多。

(四)“恒”,书钞卷一〇四引作“常”。

(五)“安能久事笔砚乎”,此句文选卷三八任昉为萧扬州荐士表李善注引作“安久笔耕乎”,李注又云:“东观汉记‘耕’或为‘研’。”此条姚本作“班超孝谨家贫,尝为官佣书以供养,久劳苦,尝辍业投笔叹曰:‘大丈夫无他志略,犹当效傅介子、张骞立功异域,以取封侯,安能久事笔研间乎!’”聚珍本与上文连缀时删“班超孝谨”四字,又“尝”作“恒”,余与姚本同。按二本所辑是据陈禹谟刻本书钞卷一〇一所引,陈本此条末注“补”字,即谓字句已利用他书增补。以范晔后汉书班超传相校,即可发现陈禹谟增补系据范书。此条书钞卷一〇一引征一次,卷一〇四引征两次,又初学记卷二一,御览卷六〇五、卷六一四,类林卷一四,事类赋卷一五亦引,文字间有异同。

(六)“行诣相者,相者曰”,此七字姚本、聚珍本作“行诣相者,曰”五字,类聚卷七五引同。御览卷三六九引作“常行遇见相工,工谓超曰”十字。

(七)“祭酒”,范晔后汉书班超传李贤注:“一坐所尊,则先祭酒。今称祭酒,相尊敬之词也。”

(八)“此万里侯相也”,此条文选卷三八任昉为范尚书让吏部封侯第一表李善注亦引,字句甚简。

(九)“斩得匈奴节使屋赖带、副使比离支首及节”,此句原作“斩其使”,今据范晔后汉书班超传李贤注引改。聚珍本已据范书李贤注校改。

(一〇)“使使”,原误作“彼”。聚珍本作“使使”,与范晔后汉书班超传相合,今据改正。

(一一)“烦”,聚珍本作“累”。

(一二)“于阗王广德”,此下有脱文。范晔后汉书班超传云:“是时于窴王广德新攻破莎车,遂雄张南道,而匈奴遣使监护其国。超既西,先至于窴,广德礼意甚疏。”由此可知脱文大意。

(一三)“巫言”,原脱“巫”字,聚珍本有,范晔后汉书班超传同,今据增补。

(一四)“出万死之志”,原无此句,聚珍本有,御览卷三四五引亦有,今据增补。

(一五)“冀效铅刀一割之用”,“效”字聚珍本作“立”,御览卷三四五、文选卷二七王粲从军行李善注引亦作“立”。章帝建初三年,班超意欲平定西域诸国,上疏请兵。此即疏中语。此疏范晔后汉书班超传记载较详。

(一六)“拜”,姚本、聚珍本作“称”,类聚卷六八亦引作“称”。按“称”字误。范晔后汉书班超传云:建初“八年,拜超为将兵长史,假鼓吹幢麾”。

(一七)“还据顿中”,范晔后汉书班超传云:疏勒王忠“说康居王借兵,还据损中,密与龟兹谋,遣使诈降于超。超内知其奸而外伪许之。忠大喜,即从轻骑诣超。超密勒兵待之,为供张设乐。酒行,乃叱吏缚忠斩之”。李贤注:“东观记作‘顿中’,续汉及华峤书并作‘损中’,本或作‘植’,未知孰是也。”由此可知东观汉记有班超斩疏勒王忠事。今参酌范书和李贤注所引,列此二句,以供参考。通鉴卷四七胡三省注又曾转引李贤注。

(一八)“北囗支”,原误作“比囗友”,聚珍本不误,今据改正。范晔后汉书班超传作“北囗支”。

(一九)“班超定西域五十余国”,此句原无,类聚卷五一、御览卷二〇〇引有,今据增补。

(二〇)“其以汉中郡南郑之西乡户千封超为定远侯”,此句为和帝永元七年诏中语。此条书钞卷四七、通鉴卷四八胡三省注亦引,文字不尽相同。

(二一)“超遣子勇随入塞”,此条通鉴卷四八胡三省注亦引,文字全同。

(二二)“禁”,姚本、聚珍本同,范晔后汉书班超传作“养”。

(二三)“察政不得下和”,“不”字下原衍“及”字,姚本、聚珍本无,与范晔后汉书班超传相合,今据删。

(二四)“捴大纲而已”,此条聚珍本系于上条之前。据范晔后汉书班超传,此为传末追述之词,今从范书置于传尾。

班始

班始尚清河孝王女阴城公主,(一)阴城公主名贤得。(二)范晔后汉书卷六顺帝纪李贤注

(一)“班始”,班超长子班雄之子,范晔后汉书卷四七班超传附载其事。“班始尚清河孝王女阴城公主”,原无此句,为使文义明白,摘引范书增补。

(二)“贤得”,司马彪续汉书天文志作“坚得”。

第五伦(一)

时米石万钱,(二)人相食,伦独收养孤兄子、外孙,分粮共食,死生相守,乡里以此贤之。范晔后汉书卷四一第五伦传李贤注  第五伦为乡啬夫,平徭役,理怨滞,得民之欢心。(三)书钞卷七九

伦步担往候之,(四)留十余日,将伦上堂,令妻子出相对,以属讬焉。范晔后汉书卷四一第五伦传李贤注

第五伦自度仕宦牢落,(五)遂将家属客河东,变易姓名,自称王伯齐,常与奴载盐北至太原贩卖,每所止客舍,(六)去辄为粪除,(七)道上号曰道士,(八)开门请求,不复责舍宿直。(九)御览卷一九五

第五伦,(一〇)字伯鱼,京兆尹阎兴召为主簿。时长安市未有秩,又铸钱官奸轨所集,无能整齐理之者。兴署伦督铸钱掾,领长安市。平铨衡,正斗斛。(一一)其后小人争讼,(一二)皆云“第五掾所平,市无奸枉”。范晔后汉书卷四一第五伦传李贤注

第五伦每见光武诏书,常叹曰:“此圣主也,当何由一得见快矣。”(一三)等辈笑之曰:“汝三皇时人也,说将尚不下,安能动万乘主耶?”(一四)伦曰:“未遇知己,道不同故耳。”(一五)御览卷五九三

诸王当归国,诏书选三署郎补王家长吏,(一六)除伦为淮阳王医工长。时辈除者多,绶尽,但假印,伦请于王,王赐之绶。御览卷六八二

上问第五伦曰:“闻卿为吏挝妻父,不过从兄饭,宁有之也?”伦对曰:“臣三娶妻皆无父。臣生遭饥扰攘,(一七)米石万钱,不敢妄过人饭。” 御览卷四八六

光武问第五伦曰:“闻卿为市掾,人有遗卿母一笥饼,卿从外来见之,夺母饲,探口中饼出之,(一八)有之乎?”伦对曰:“实无此,众人以臣愚蔽,故为出此言耳。”(一九)御览卷八六〇

第五伦性节俭,作会稽郡,(二〇)虽为二千石,卧布被,自养马,妻炊爨,受俸禄常求赤米,与小吏受等,财留一月俸,(二一)余皆贱粜与民饥羸者。(二二)类聚卷七二

第五伦为会稽守,为事征,(二三)百姓攀辕扣马呼曰:“舍我何之!”第五伦密委去。百姓闻之,乘船追之,交错水中,其得民心如此。(二四)类聚卷七一

第五伦为会稽太守,免官归田里,躬与奴共发株棘田种麦,(二五)不交通人物。御览卷八二二

第五伦为司空,奉公不挠,言议果决,(二六)无所依违,诸子谏止,辄叱之。每上封自作草,不复示掾吏。或民奏记言便宜,便封上。(二七)后自陈老病,(二八)以二千石禄俸终厥身。御览卷四五三

去年伏诛者,(二九)刺史一人,太守三人,减死罪二人,凡六人。范晔后汉书卷四一第五伦传李贤注

(一)“第五伦”,范晔后汉书卷四一有传。又见汪文台辑谢承后汉书卷二、司马彪续汉书卷三、华峤后汉书卷一。袁宏后汉纪卷一〇、风俗通义怪神篇会稽俗多淫祀条亦略载其事。

(二)“时米石万钱”,此句上聚珍本有“第五伦,字伯鱼,京兆长陵人,修行清白。王莽末,盗贼起”六句。按范晔后汉书第五伦传云:“第五伦,字伯鱼,京兆长陵人也。其先齐诸田,诸田徙园陵者多,故以次第为氏。伦少介然有义行。王莽末,盗贼起,宗族闾里争往附之。”又御览卷四二五引续汉书云:“第五伦,字伯鱼,京兆长陵人。伦修行清白,尝召见,上曰:‘闻卿为吏不过从弟兄饭,宁有之耶?’”聚珍本所增六句,疑为斟酌后汉诸史补缀,然亦大体得东观汉记旧貌。

(三)“得民之欢心”,此条姚本、聚珍本皆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