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丹花

从前，六盘山下的一个村庄里有个地主。他雇了一个放羊娃名叫山丹。山丹聪明伶俐，勤劳吃苦。六盘山上有多少条路，哪个地方的草场好，他都心里有数；六盘山里有多少条沟，沟里有多少眼山泉，哪条沟里的水好，他都一清二楚。他的心肠也好，除了给地主放羊，村里的穷人谁家有事，他会主动去帮忙。

有一年，天气大旱，六盘山的草木树林都黄了，九十九条河的水干涸了，九十九眼山泉也干了。庄稼焦枯了，人们面临着死亡的威胁；没有水吃，眼看着快要渴死了。

有一天，山丹吆着羊上山去放，快到饭罢（中午）的时候，他不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他在一个山头发现了一股清泉水。他跑到那个山顶，泉水又不见了，又在另一个山头，他到另一个山头，泉水又在那个山头。这样，他爬了九十九座山，过了九十九条沟，还是没找到泉水。当他坐下来缓气的时候，忽听有人说“：山丹，葫芦里有水，你取下来喝了，就放声歌唱，从早唱到晚，从晚唱到星星出来，泉水就会出来。山丹你要记牢。打开葫芦时要说：‘金葫芦，银葫芦，葫芦里面水出来。' ”说完，也看不来人。山丹猛然惊醒一看，周围什么也没有，只有羊在整整齐齐地卧着吃草。抬头一看，在一棵百年的松树上挂着一个葫芦，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葫芦摘下来，他按梦中仙人的指点，一边打，一边念道“：金葫芦，银葫芦，葫芦里面水出来。”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有水。他喝了几口，清香可口。喝到嘴里，甜到心里。喝完以后，就放声歌唱：从晌午唱到太阳落，从太阳落唱到星星出来，把六盘山一带的山歌快唱完了。他的歌声在山谷中回荡。果然，有一眼清泉水淌出来了。他高兴地把羊吆回家，把这喜讯告诉了人们。乡亲们奔走相告，山丹找到泉水了。山沟里热闹了。白发老人捧起泉水，深深地吸一口，捋着胡子笑了。大人娃娃，争喝山泉水。四面八方的人喝上了泉水。牧羊人也高兴了，羊、牛、牲畜也有水喝了。

谁知，这件事被狠心的地主知道了，他起了歹心。要用九百九十九两金子、九百九十九两银子、九百九十九亩地、九百九十九头牛、九百九十九只羊换山丹的宝葫芦。山丹一想，他若换了，地主一定要在乡亲们身上刮钱，乡亲们又要遭难，他坚决不换。气得地主咬牙切齿。地主见软的不行，暗生毒计。有一天晚上，山丹已睡着了。财主拿上菜刀，偷偷地溜进山丹的羊圈房里，举刀就砍。谁知砍在葫芦上，刀也碰卷了。惊醒了山丹。他一看事情不妙，就拿着葫芦往外跑。地主跟尻子就追。山丹在前头跑，地主在后边追，一直追到天亮。夜间天黑，山丹没辨清路，天亮一看，跑到了悬崖上，前头无路可走，后边地主穷追不舍。山丹为了乡亲们能喝上水，不要让宝葫芦落入财主手中，他举起宝葫芦，眼睛一闭，纵身跳下了悬崖。只听“轰隆”一声，不一会儿，满山满洼长满了六瓣红花，满沟满洼流出了山泉水。突然，一股泉水猛流出来，淹没了地主，地主顺水滚下了山崖，葬身沟底。

乡亲们听到这个消息，男女老少涌向山里。这时，早已不见山丹了，只有满山遍野的红花在晨风中微笑着向乡亲们点头。满洼满沟的山泉水汩汩流着，发出呜呜咽咽的悲声，好像向人们诉说着山丹的不幸。人们为了纪念山丹，把这种红花就叫山丹花。因此，六盘山一带的山丹花特别多，山泉也到处可见。

搜集地点：大湾乡六盘村

搜集时间：1983年7月

记录：高忠雄

讲述：杜景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