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偶奇遇记(中小学生必读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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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匹诺曹长出了一对驴耳朵,很快变成了一头真正的毛驴,还发出“呃—昂”的叫声。

究竟发生了一件怎样不幸的事呢?

亲爱的小朋友们,我现在就告诉大家,这个晴天霹雳的消息是:匹诺曹早晨醒来,下意识地伸手去挠头,他这一挠竟发现……大家猜猜他发现了什么?

他惊讶地发现他的一对耳朵变得大过了手掌。

我们都知道,木偶从来到这个世界,就一直长着两只迷你的小耳朵,小得几乎看不见!小朋友们想象一下,发现自己两只耳朵一夜间变得好长好长,长得如同两把大地板刷,这让木偶简直差点惊掉了下巴。

他马上四处找镜子,可是没找到,只好往洗脸架上的洗脸盆里倒满水,往水里一看,就看见了他这辈子都不想看见的场景,那水里倒影的头上竟多了一对无法形容的驴耳朵。

请大家想一想,可怜的匹诺曹此时会有多么懊恼、羞耻和失落啊!

他开始号啕大哭,甚至把脑袋撞在墙上。不过他越是懊恼,耳朵就长得越快,到后来耳朵尖上渐渐长出了软软的细毛。

这“啊呀”的惨叫声引来了住在楼上的一只可爱的土拨鼠,他一进屋看到木偶癫狂的模样,就关切地问他:

“你出什么事啦,我的好邻居?”

“我的小土拨鼠,我病了,病得很严重,得了这种病真是太恐怖了!你会诊断吗?”

“会一点儿。”

“那就快看看我是不是发烧了?”

土拨鼠认真地抬起右前爪,为匹诺曹把过脉后,轻叹道:

“我的朋友,我遗憾地告诉你一个坏消息!”

“什么消息?”

“你的确在发高烧!”

“发哪种高烧?”

“发毛驴的高烧。”

“什么叫毛驴的高烧,我不懂!”木偶虽然嘴上这么说,其实他心里非常清楚。

“让我来为你细细讲解,”土拨鼠继续说道,“你要知道,接下来的两三个钟头之内,你将不再是个木偶,当然也不是个孩子……”

“那我会变成什么?”

“仅两三个钟头的时间,你就会变成一头如假包换的毛驴,跟拉车和驮青菜到市场去的那些毛驴毫无差别。”

“噢!我该怎么办啊?我该怎么办啊?”匹诺曹哭叫着,用手使劲抓住两只耳朵,疯了一般又扯又拽,好像那根本不是自己的耳朵。

“我亲爱的孩子,”土拨鼠宽慰他说,“你在担心些什么呢?你知道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现在这一切是早就注定了的。那些不爱书本、学校和老师的懒惰孩子,把所有时间和心思全都花在玩乐上,他们早晚都会变成这种小毛驴的。”

“这是真的吗?”木偶难过地哭着问。

“很不幸,这是真的!你现在哭也于事无补了,其实你早该想到的!”

“小土拨鼠,请你相信我,这并不是我的错,这一切全怪小灯芯!”

“小灯芯又是谁?”

“他是我的一个同学,我原本想回家,想做个听话的好孩子,想继续学习,我想成为有出息的人……可小灯芯对我说:‘你干吗把时间浪费在学习上呢?你干吗要去学校呢?还是跟我走吧,上玩具之国去,到那里就不用再学习了,可以从早玩到晚,每天都很快活。’”

“那你为什么听这个虚伪朋友的话呢?”

“我的小土拨鼠,你说这究竟为什么呢?因为我只是个木偶,不动脑筋思考、没心没肺的木头人。噢,我稍微动一下脑筋就好了,那样就不会丢弃我的好仙女了。要知道,她像妈妈一样爱我,为我奉献了很多很多!而且我原本可以不再做木偶,成为真正的孩子,就像其他的孩子一样!噢,如果再让我碰到小灯芯,我一定不会放过他!我要狠狠地骂他,把他骂个狗血淋头!”

他这么说着就要出门。可刚到门口,他就想起头上的驴耳朵,哪里好意思让人看到呢。于是他灵机一动想出一个好主意,只见他找出一顶棉的大尖帽,把他戴到头上压低至鼻尖处。

他武装好后才敢出去,四处去寻小灯芯。不过街上、广场上、小戏棚里,哪里都找遍了,就是不见小灯芯的身影。他在街上见人就打听,可没有人知道。

他索性上小灯芯家去找,他“笃笃笃”地敲门。

“谁呀?”小灯芯在屋里问。

“是我!”木偶回答说。

“稍等,这就来给你开门。”

实际上,过了半个钟头门才打开。匹诺曹走进屋子,惊讶地看到他的朋友小灯芯也戴着一顶棉的大尖帽,而且也一直拉到鼻子底下。大家想象一下,这样的场景有多么滑稽可笑啊!

匹诺曹一看见帽子,心里顿时就舒服多了,随即想:“难道我这位朋友也跟我得了同一种病吗?他也在发毛驴的高烧?”

他假装什么也没看见,和往常一样,微笑着问他:

“你过得好吗?我亲爱的小灯芯?”

“当然好了,就像一只住在一块奶酪里的老鼠。”

“你说的是实话吗?”

“我有什么理由撒谎呢?”

“抱歉,朋友,不过你为什么头上戴着那么大的尖帽,都遮住了耳朵呢?”

“我膝盖受伤了,所以大夫叮嘱的。亲爱的木偶,那你呢?你为什么也戴一顶这么大的尖帽?都遮到了鼻子!”

“也是大夫的嘱咐,因为我的脚碰伤了。”

“噢,可怜的匹诺曹!”

“噢,可怜的小灯芯!”

这一番对话过后,两个朋友老半天没再吭声,只是用讥讽的眼光相互嘲笑地看来看去。

终于木偶用尖细又甜腻、近乎讨好似的声音打破沉默,对他的同学说:

“我真的想知道,你从来没害过耳病吗?你就实话告诉我吧,我亲爱的小灯芯。”

“没有!你呢?”

“也没有!但是今天早上醒来时,有只耳朵很不舒服。”

“我也是。”

“你也是?你是哪只耳朵不舒服呢?”

“两只耳朵都不太舒服。那你呢?”

“也是两只。难道我们得了同样的病吗?”

“恐怕是这样。”

“你答应我一件事可以吗?小灯芯?”

“非常愿意!发自内心的!”

“给我看一下你的耳朵好吗?”

“当然没问题,可我希望先看你的,亲爱的匹诺曹。”

“不!先看你的。”

“不,不行,亲爱的!还是先看你的,然后再看我的!”

“这样吧,”木偶说,“咱俩定一个协议。”

“先来听听协议内容。”

“我们同时脱掉帽子,同意吗?”

“同意。”

“好,预备!”

匹诺曹开始大声倒数:

“三!二!一!”

话音刚落,两个孩子一齐脱掉帽子,丢向半空。

这一刻出现的场景着实不可思议,却又是确切发生了,那就是:匹诺曹和小灯芯一看见俩人同时遭遇着一样的不幸,便不再觉得羞耻和难过,反而牢牢盯着对方长得比巴掌还长的耳朵看,放肆地开玩笑,然后笑得前仰后合。

他们笑啊笑,笑到站都站不稳了,笑到再也笑不出来。小灯芯忽然脸色大变,对他的朋友说:

“救救我,救救我,匹诺曹!”

“你怎么啦?”

“哎哟!我站不稳了,好像快要摔倒了。”小灯芯摇摇晃晃地说。

“我也站不住了。”匹诺曹也跌跌撞撞地哭着叫起来。

吵嚷间,他们俩都已经趴在了地上,双手双脚并用爬着走,继而在屋子里一圈圈地跑了起来。他们就这样跑着,胳膊跑成了腿,脸也拉长变成了毛驴脸,背上长满了光亮的灰毛,还有黑斑星星点点夹在其中。

大家猜得出,这两个不幸的家伙最丢脸、最懊恼的是什么时候吗?就是他们感受到屁股后面长出了尾巴的那一刻,真是又羞耻又悲伤,开始无奈痛苦,还相互抱怨着命运多舛。

可终究连埋怨喊苦的机会都没有了!因为他们发出来的不是诉苦埋怨的话,而是毛驴的叫声:“呃—昂,呃—昂,呃—昂。”

这时外面有人“笃笃笃”地敲门,大声吼道:

“快开门!是我,带你们来这里的赶车人。快开门,否则有你们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