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三不医
听着素问刚刚说的那一番话,容辞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一些,那话语之中锋芒太露,到底还是你安少不更事了一些,不懂得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
沈德看了素问一眼,只觉得这丫头那嚣张的模样实在是天助于他,他忙道:“殿下,您看这女子,委实太过野性难训,竟是在您面前如此的放肆。”
素问并不理会沈德所说的那些话,她径自走到了那口口声声说着被虎咬了的女子面前,她仔仔细细地看了那伤口,看了看婢女的面色,又把了把女子的脉,又取出了一枚银针去试了试她的伤口处,银针探入却是不见其有半分痛苦之色。
“你受伤至少过了也两三日了,有些伤处已经愈合,有些是被重新撕裂开的。”素问扔了银针淡淡地道,“这不可能是我的糯米今日所咬伤的。”
糯米听到素问叫她的名儿,慢慢踱到了她的脚边温顺地蹭了蹭。
那婢女涨红了一张脸,牙齿咯咯地打着颤,“你……你胡说什么,明明是被你的虎咬伤的,你……你休要推卸责任!”
素问也不慌,她的嘴角扬起了一抹冷酷的笑:“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说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正在高烧,有没有觉得浑身骨头都泛着酸,疲惫的厉害?你这几日根本就没有睡好,而且还有些怕水是不是?”
那婢女脸色苍白,像是瞧见了鬼魅一般,她往后缩着,慌乱地摇着头:“不,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素问靠近了一步,“你有没有觉得日头很晒,风很大,很害怕?”
那婢女连连后退,厉声尖叫着:“我没有,我没有,我不怕,我真的不怕……”
“你会死。”素问忽地落出了一句,声音没有半点的温情,“再过几日,你可能会出现兴奋,狂躁,恐水,怕风,咽喉痉挛,然后你会瘫痪,接着会死……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因为咬伤你的狗有病,所以,你也病了,和你接触过的人也有可能会被传染上。”素问冷声道,“不过没关系,反正你也没多久可活了,那些个人传染上了就当到了地府之后有个伴儿吧。”
婢女忽地一声尖叫,她跪在了素问的面前,想要去拉扯素问的衣摆,却是被素问轻轻巧巧地避了开来。
“姑娘救我,姑娘救我,我这伤势不是被姑娘的虎咬伤的,是沈管家说你太过嚣张,所以让我来诬赖姑娘的。”婢女一边哭喊着一边诚心诚意地朝着素问磕头,“我是被一条野狗咬伤的,求姑娘大发慈悲救救我。”
素问退开了两步,她的神情依旧是冷凝着,“我为何要救你一命?这知错能改是件好事,但是也要看改得及时不及时,你刚刚陷害我的时候,怎就没想过会要了我的性命?我一贯有三不医的规矩,像你这种为非作歹之人,本就无药可医。”
素问转身看向那面色铁青的沈德,漾开了一抹几乎清丽的笑容,“沈管家既是同她接触过,那可是要小心上一些免得也被传染上了,倒时就算有钱也是没药方子来医治,只好将这些个钱财留到地府之中去花了。”
沈德脸色惨白如纸,唇颤抖了几下,方道:“你胡说些什么?我不曾同静秋接触过……”
沈德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终究还是没有将那些个话说完,他浑身有些颤抖,在看向那个婢女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疫症一般,他哪里是知道这个叫静秋的婢女会是得了这样的症状,昨夜杨妈妈来的时候,他刚好不过就是想着府上有个婢女不小心被一条野狗给咬伤了,所以才会想着因势利导,想着把这个罪名让这摇铃医给做实了,到时候闹上一闹,她必然在无双城之中生活不下去的,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沈德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理作用的情况下,他觉得自己浑身有些不大舒服,他想自己应该不会是真的传染上了吧,他越是这样想,就越发觉得有些害怕,越发觉得自己身子有些不适。
容辞看着这阵仗,那像被人点了哑穴一般的沈管家,还有那不住求饶的婢女所说的那些个话,这事实已经是清楚地摆在了眼前,一切的事实已经不言而喻,的确是沈管家诬陷了人。
“沈管家,眼下你可有话要说?”容辞蹙着眉头看向沈德,他的语气并不严厉,却有一种不怒自威的威严之感透了出来。
沈德急急忙忙地跪了下来,他垂着头不敢抬眼去看容辞,“殿下,殿下您可不要听信了那女子的随口胡说,静秋是被那女主给吓到方才是会这样说的,殿下您也听到了,那女子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带着恐吓的,静秋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子,自然是不懂得这么多,方才顺着她的话这般说而已!”
沈德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了,如果一旦承认是他设计了这一切,自己这管家一职丢了事小,到时候只怕自己能不能留在庆王府上还是一个问题,这管家一职可算是一个肥缺,这些年不管是上头赏的还是自己背地里头谋的可都是一笔一笔的银子,而且他的儿子如今有这般出息因为他还是这庆王府的管家,可一旦他不是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了,他眼下只能是咬死了也不能认了。
“那也无妨,最少三五日,最多十天半月,到时候她就会出现那些个症状,到时候只怕庆王府上又不知道有多少人会传染到了,指不定到时候连太妃娘娘也是不能幸免的,这一切可都是沈管家你的功劳,庆王殿下一定是会记得你这一笔功德的。”素问无谓地耸了耸肩,“沈管家到底还是一个效忠太妃娘娘的好管家。”
沈德一张脸涨得通红,素问刚刚那一番夹枪带棍嘲讽十足的话几乎是将他打得体无完肤,暗自着他明知道静秋是得了这种会传染的疫症还硬说是没有存心是想要将这疫症传染给了太妃,这样的罪名完全就是大不敬,将他置在了不忠不义的地步。
“你不过就是一届摇铃医罢了,又懂个什么!”沈德咬着牙道,“又有几个摇铃医是有真本事的呢,你不过就是随口胡说罢了,根本信不得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