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宿命的交集
一个小时后,国贸门前。
扎着马尾,戴着宽大墨镜,一身清爽休闲装扮的夏一,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拉着穿着粉色小洋装的多多引发路人的侧目。虽然墨镜遮去了夏一大半张脸,但是她的身材、她的气质依然无法掩饰那份青春的靓丽与飞扬。两人走在街上,引发不小的回头率。大小美女效应,在她们身上完美地呈现。
换了一身白色名贵休闲装的高翔拉着行李箱从国贸酒店走出。他看到了焦急地在路人中做搜寻状态的夏一的背影。他的心跳突然加速,那种久违的惊喜将他紧紧地包裹。是她吗?是她吗?带着期盼与激动,他走到夏一的身旁。
“夏……”冰字还没说出口,转过身体的夏一完全否定了他的猜测。深深的失落感有如一盆凉水当头浇下。
夏一认出了高翔。她对面前这个高大、帅气且颇有风度的男人没有任何好感。这样的男人只会利用自身的优势骗取无知少女的情感,而她早已过了那个懵懂而又多梦的年龄。
此时的高翔将目光聚焦在多多的身上。一样清澈见底的眼眸,一样娇羞躲闪的神情,一个活脱脱缩小版的她出现在他的面前。高翔对多多过多的关注引起了夏一的注意与不满。她把多多拉向自己的身后,警惕地看着高翔:“您总是这样对陌生人行注目礼吗?如同您对别人莫名的关心?”高翔歉意地收回目光,也许他太思念她了,以至于把任何与她有关的人和事不经意间联系起来。他知道,夏一对她产生了误解,他把行李箱与夏一做了交换。
夏一不想与高翔有过多的交集:“作为陌生人,给您一个小小的忠告:别因为自己的疏忽,给他人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尤其是时间,您更浪费不起。”
高翔没想到清纯、漂亮的夏一居然已为人母。对于她毫无温度的怨责他并没有在意。他更没有解释,当时是夏一先取走的行李箱。
高翔礼节性地向夏一点头后拉着行李箱转身向国贸酒店走去。
夏一认定高翔是个虚伪的男人!她刚想拉着多多离开,却没想到多多居然指着高翔的背影奶声奶气地喊道:“爸爸。”
夏一瞪着多多惊得张大了嘴巴。
并没走远的高翔转过身体不可思议地看着正指着自己童言无忌的多多。
夏一蹲下身体拉着多多的小手:“多多,爸爸可不能乱叫哦。”
多多怯怯地看着不远处的高翔,语气仍然很坚定:“爸爸。”
夏一对于多多的小固执毫无办法。这个刚刚失去妈妈,对一切都处于冷漠甚至排斥状态的小不点,偏偏对只有一面之缘的高翔完全没有任何陌生感,令夏一颇感费解。她起身看向高翔,希望从他身上找到答案。
高翔对多多本来就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此时,对于爸爸这个陌生而又神圣的称谓,他的心里居然有一种甜甜的惊喜。他刀刻般的脸庞呈现出毫不掩饰的有别于职场上那种敷衍性质的微笑。
多多面对和蔼可亲、面带探询意味的高翔,突然失去了刚刚萌生的勇气。她躲在夏一的身后,寻求暂时的庇护。
夏一无奈地向高翔美国式地耸了耸肩:“小孩子的话,您别在意。”
高翔无法捕捉到多多此时的表情,他收起刚刚的兴奋,礼节性地向夏一点了点头后拉着行李箱转身走向国贸宾馆。内心那份少有的悸动,令他的嘴角上扬,刀刻般的五官呈现出一丝淡然的笑容。如果他有多多这样可爱、乖巧的女儿,他会挤出所有的时间陪着她成长。已过而立之年的他,没少被母亲逼婚。虽然母亲的思想受西方文化思潮的影响比较开明,但是她依然保留中华民族的有关传统。他这次回来就是要找到夏冰,这个他一直深藏在心底的女孩。虽然他把她弄丢了,但是并不影响他爱她。他一定要找到她,向她求婚,完成自己一直以来的夙愿。
夏一并没有责怪多多刚刚的冒失。一个在单亲家庭环境下长大的孩子,对于父爱有着强烈的渴望与诉求。作为小姨,她无权干涉孩子正当的情感需要。一路上,多多一直保持沉默。夏一为了缓解多多内心的落寞,带着她去了游乐场、公园,然后逛街、吃饭……
夏一原本以为她和高翔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但是命运却偏偏令他们有了无法逃避的牵绊。他们之间的爱与恨、悲与喜、痴与怨互相缠绕,无法梳理。如果命运是一条绳索,此刻已将他们彼此连接。
22楼的视野,一切都是那么渺小而又虚幻。
身着灰色阿玛尼西装的高翔将身体靠在转椅上面,俊朗的脸庞挂着明显的疲惫。
手指间的烟蒂积聚了很长的一段,在其将要掉落的瞬间被他轻轻地按熄在了水晶烟缸里。
他调整了下转椅的方向,用老板台上面的钥匙打开了最下面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蓝色的信封。
他有些犹豫着展开了信封,从里面抽出一张照片。
一位穿着及膝白裙的女孩,一头乌黑的秀发随意地随风飘动。一只调皮的海鸥在她的头顶盘旋、嬉戏。女孩展开双臂,精致的脸庞洋溢着幸福的微笑。远处波光粼粼的海面上一条金色的丝带仿佛与落日的余辉连接在了一起。
高翔用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女人白皙的脸庞,“三年了,你就这样消失在了我的世界里。”
他的声音干哑,脸上呈现出少有的哀伤。
时间的指针快速倒退回三年前,定格在那个飘雪的早晨。
作为EX跨国公司中国办总裁,高翔突然接到调往美国总部的调令。一切来得那么突然,令他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处理完公务,他试图联络夏冰,想要与他倾慕已久的姑娘道别,却发现她的手机号已是空号。高翔几乎找遍了北京城,却一直没有她的任何消息。由于时间紧迫,他不得不带着遗憾离开北京去了美国。整整三年的时间,他只能用夏冰的照片缓解相思之苦。尽管他请求北京的朋友帮忙寻找夏冰,但是却没有任何结果。他清楚地意识到夏冰有意躲避他,不想跟他再有任何瓜葛,他百思不得其解。多少次,他后悔自己没有在醉酒醒来的早晨向一直照顾他的夏冰示爱。机会稍纵即逝,一旦错过,将会造成终生的遗憾。
“夏冰,你为什么躲着我,你究竟在哪里?”高翔举着照片感慨万端。不论是职场上还是在生活中,他给别人的印象是儒雅中透着干练,有谁知道他云淡风轻的背后隐藏的那份无法言喻的酸楚与缺憾!
一滴冰冷的泪珠自脸颊处滑落。高翔以为三年的时间他完全可以掌握自己的情绪,但是结果还是失败了。哈佛管理系毕业的他本是个无神论者,但是昨晚那个清晰的梦境依然牵动了他的神经。梦里,夏冰在迷雾中向他挥手道别,他惊恐地伸出手想要抓住夏冰,夏冰却转身在他面前逐渐消失。当他满身汗水惊醒后,双手依然保持向前伸展的动作。他不停地安慰自己,夏冰绝对不会有事儿,他绝不允许她有事儿。他要娶她,做他美丽的新娘。
高翔收好了夏冰的照片,拿起了放在桌上的手机,输入号码后拨了出去。
夏一带着多多去交警支队了解车祸的详细情况。接待她的是当时处理车祸事件的交警蒋大新。
蒋大新看着被夏一抱在怀里的多多,感叹生命的无常。
“夏冰的车祸案现已正式立案,我们通过各种媒介对逃逸司机发出了通缉令。俗话说得好,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相信用不了多久,逃逸司机一定会被抓捕归案。”
夏一的心情异常沉重。她每每想到姐姐命丧车轮,毫无良知的司机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把姐姐送往医院,导致姐姐错失最佳抢救时机离她而去,她恨不得马上找到肇事者,送他两记响亮的耳光,打醒他缺失的人性和良知。“谢谢您。如果肇事者找到了,请您第一时间通知我。”
蒋大新轻轻地点了点头。
多多的眼神迷茫,她的世界里还无法理解和认知死亡的真正含义。她一直认为妈妈出了远门,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她又可以赖在妈妈的怀里听妈妈给她讲故事了。虽然她才两岁半,但是却有着同龄孩子少有的小心思。她趴在夏一的肩头,搂住了她的脖子,生怕小姨也像妈妈一样离她而去。
蒋大新把夏一和多多送到了门口。他看着她们的身影完全消失后才转身走进了支队大门。
夏一为姐姐买了块依山傍水的墓地,虽然花去了她大半的积蓄,但是她依然无怨无悔。
庄严肃穆的墓地,夏一垂首站立在夏冰的墓碑前泪流不止。她为姐姐亲手栽下了一棵矮松,让它陪伴着姐姐,排解她绵绵无期的孤寂。
“姐姐,你为我付出了那么多,我却没为你做任何事情。我本来想在美国安顿下来后,就接你去那里团聚。你为什么不等等我?为什么所有的痛苦都一个人扛着?你知不知道,你这一走,我的世界彻底崩塌了。姐姐,我和多多需要你!我们想你!”
夏一无法控制自己无比悲痛的情绪。任凭泪水敲打早已痛得麻木的心境。
秋风吹过,矮松的枝叶随风摆动,仿佛姐姐对于她的哭诉给予的回应。
哭累的夏一坐在姐姐的墓碑前,一直陪着姐姐聊她们小时候的趣事。那些事虽然已经久远到无法追忆的程度,但是她尽量打开记忆的闸门努力搜寻。她悲痛地对她们的姐妹之情做最后的祭奠。
夕阳西下,暮色渐浓。
夏一担心多多,不得不怀着无限的眷恋与不舍离开了墓地。
多多病了。她在夏冰离开一个月后不再与夏一有任何形式上的交流。她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不让任何人进入。
夏一慌了。她不知道该怎样打开多多封闭的内心世界。如果多多的病情加重,她如何向九泉之下的姐姐交待。此时,她想起了闺蜜——赵菁菁,她的母亲是RD心理学教授。她拨通了在法国做设计师的赵菁菁的电话。
此时的赵菁菁拖着行李箱慌乱地进入机场。她的手机响起,她用手背擦掉了脸上的泪水,手指颤抖着拿出手机按下了接听键:“喂……”她的声音由于悲痛而有明显的颤音。
夏一听出了赵菁菁语气的异常,赶紧急迫地问道:“菁菁,我是夏一。你怎么了?”
赵菁菁咬着下唇,尽量平复内心早已如潮水般翻涌不止的心绪:“夏一,我爸得了肺癌,晚期,只有三个月时间了。我现在正在机场,今晚飞回北京。”
夏一听完赵菁菁哽咽着的哭诉,惊讶不已。她平复了下心绪尽量搜索词汇安抚赵菁菁:“菁菁,你别担心,也许赵叔叔并没有你想象得那么严重。我已经回北京了,有什么我能够帮上忙的尽管开口。”
赵菁菁没想到一直在美国工作的夏一居然早于她回了北京。她无心追问夏一回北京的原因,她此时此刻牵挂的是那个一直被她视为天的男人——父亲。父亲的个性虽然强势、固执,但是对她的爱却是包容的、妥协的。母亲一直戏称她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只要是她的要求,他会想尽一切办法满足。作为集团董事长,他是那么迫切地希望独生女儿能够继承他创下的事业王朝选择管理专业,而赵菁菁却故意忤逆他的意愿去法国学了服装设计并留在当地工作。一直对外国人有着民族仇恨情节的父亲,虽然内心一直担心她找个洋女婿回来,但是还是怀着不舍与眷恋送她登上了飞往法国的飞机。
夏一没有说出自己的请求。她知道此刻的赵菁菁一定满怀悲怆,如同当时她接到姐姐去世的噩耗般,一定对人生充满了绝望。
夏一带着多多去医院挂了心理科。她一直避开自闭症这个令她懊恼的词汇,她不允许姐姐的孩子自此以后活在自己幼小的世界里独自悲伤。她为多多挂了专家诊,她原本以为对方是一个有着丰富从业经验的老者,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年轻。
吴为简单询问了夏一多多的病情,在病历上面做了记录。
“您是孩子的?”
夏一抚摸着坐在自己怀里的多多的头顶,犹豫后回答:“妈妈。”她决定从这一刻起做多多的妈妈,也许她目前还不能完全胜任这个新角色,但是她愿意去努力、去改变。
吴为轻轻地点了点头:“通过您的讲述以及我对孩子的观察,我觉得她是由于受到强烈刺激才引发的一种自闭行为。不过别担心,孩子还小,经过治疗完全可以康复。”
吴为的诊断令夏一一直纠结的内心有了些许宽慰。不管花多少钱,耗费多少精力,她一定要把多多从封闭的世界里解救出来。她要做多多的救世主,做她最信赖的家人。
“谢谢您。作为孩子的家长我会全力配合您。”
吴为轻轻地点了点头:“好。”
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吴为抬头看向门口皱了下眉头,他看了眼夏一和多多犹豫后开口:“请进。”
房门被推开,身穿黑色风衣,搭配一条浅灰色丝巾飘逸俊朗的高翔走了进来。当他看到夏一和她怀中的多多时,深邃的眼眸透着一丝歉意与不解:“抱歉!我不知道里面有就诊者。”
吴为见到一向儒雅的老朋友面露尴尬后微微一笑:“高翔,你先到休息区等我。”作为一名心理工作者,他理应遵守自己的职业操守。他没想到外面的助理一时疏忽,居然在他工作的时候被干扰。对患者的身份和病情等保密条款,不能只流于形式。
对于高翔的突然打扰,夏一深感不满。原本以为偌大的北京,他们不会再遇见,没想到,世界居然会这么小,他竟然与吴为是旧识。她皱了下眉头,有些懊恼地扳正了怀中本想转头的多多。她不想再发生上次的尴尬事件,尤其在他朋友面前。
高翔看着夏一和多多的后背,无奈地向吴为点了点头后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由于治疗过程被打扰,夏一向吴为预约了下一次的就诊时间。吴为对于刚刚助理失误对她们造成的困扰表达了歉意。夏一不想与高翔再有任何形式上的交集,她带着多多匆匆离去。
高翔看着夏一抱着多多远去的背影,内心涌现出深深的失落。他之所以利用工作之余拜访老朋友,是希望吴为作为一个心理学专家对于寻找夏冰能够给些专业的建议。每每想到夏冰有可能爱上别人或者发生了重大变故,他的内心仿佛被千万只蚂蚁撕咬般坐立不安。
吴为走出了诊室,看到站在走廊处默默注视夏一背影的高翔。自从前几天接到高翔打来的电话,他才知道一直在美国工作的高翔调回了北京。他们之间的友谊是在哈佛建立的,共同的志愿与理想使他们建立了深厚的友情。他轻轻地咳了一声,缓缓开口:“高翔。”
高翔收回目光转身看向吴为,脸上的担忧与失落来不及掩饰,被吴为尽收眼底。在朋友圈中,高翔的专情是有目共睹的,大家都知道高翔内心驻扎着一个姑娘,纵使他身边美女环绕也未曾动摇过,哪怕是思想上短暂溜号也从来没有发生过。在当今物欲横流的社会背景下,这样的好男人几乎与大熊猫一样成为国宝了。
高翔恢复了以往的淡然:“我看到外面的就诊显示屏上出现无患者就诊才进去的,如果对你的工作造成了困扰我真的很抱歉。”
吴为看着从远处走来的助理摆了摆手:“不是你的错,是我们工作的疏忽造成的。你难得有时间来看我,到我办公室喝杯茶,我们好好聊聊。”
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助理目光停留在潇洒飘逸的高翔身上。小姑娘看到这样有型有款的帅哥无法掩饰自己的局促与紧张。她搅动着双手脸色绯红地看着高翔:“您,您是想预约吗?”
吴为在哈佛早已见证了高翔无法抵挡的魅力,无论他走到哪里,都会吸引女孩子的目光。在哈佛时,曾经有一位来自迪拜的土豪女孩超级喜欢高翔,为了获取高翔的欢心,竟然找了两名中国家教专攻汉语言文学。怎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高翔为了躲避迪拜女孩的狂热追求,最后无奈向学院求助,最终平息了一场女追男的疯狂闹剧。
“他是我的朋友。”吴为看了眼诊室门外的显示屏皱了下眉头,他转身看向助理脸上有了一丝明显的清冷:“马上把它修好,我不希望再出现这样的状况。”
吴为助理看出了他的不快,赶紧点头:“是,吴主任。”
吴为把高翔引向自己的办公室。
吴为助理痴痴地看着高翔挺拔的背影,一双漂亮的丹凤眼闪动着羞涩与期盼的光芒。
高翔坐在沙发上喝着吴为沏的铁观音。他端着茶杯,眼前再次浮现出多多离去的背影。那个可爱的小精灵,再一次勾起了他的关注。
吴为看着沉默的高翔,知道老朋友习惯性地独自想着心事。他娴熟地沏着功夫茶,不时地为高翔添着茶水。他在等待老朋友开口。
高翔放下茶杯,轻轻地叹了口气:“吴为,我需要你的帮助。”
吴为喝了口茶水,然后淡然地看着高翔:“她还没找到?”
高翔伤感地点了点头:“三年了,我不知道她究竟去了哪里。你以专业心理师的角度帮我分析分析,她为什么突然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吴为放下茶杯,略微沉思后缓缓开口:“高翔,我觉得她之所以离开你,肯定是有不便向你道明的苦衷。”
高翔皱着眉头眼神迷惘。他虽然错过了向夏冰表白的机会,但是任凭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她为什么决绝地远离他的世界。他清楚地记得当时在客户公司第一次见到夏冰时,立刻被她姣好的容颜、恬淡的气质吸引。他暗自告诉自己,她就是自己苦苦找寻已久的姑娘。他要娶她,这个念头因她而生,而且强烈撞击着他的内心。
“她为什么要躲着我?我试问自己并没有做出过格的事情。”与夏冰有限的接触时间,仅有的一次失态就是因为那次令他难堪的“烂醉”。当时因为有夏冰作陪,窥视到他心思的客户有意与他多喝了几杯。高翔第二天醒来,发现站在宾馆窗前发呆的夏冰。他努力回忆醉酒后的事情,但是他发现那一页居然翻篇了,他没有任何印象。面对与自己同居一室的姑娘,高翔深感惭愧。此后,他们虽然因为公事见过几次面,但是他明显感觉到夏冰故意躲避的目光和漂亮的眼眸闪动的那份令他心动的羞涩。就在他以为一切都在顺其自然发展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夏冰凭空消失了。他到客户处寻问,却发现夏冰早已辞职离去并带走了入职资料。也许她早就料到高翔会去公司找她,提前做了充足的准备。他的心随着夏冰的消失困顿了。升腾起的爱的火焰也被无情的现实浇灭了。
吴为看着蹙眉叹气的高翔:“我建议你去派出所查查。”
高翔诧异地看着吴为,内心狂跳不已。他不是没想过,也许夏冰遇到了什么不测,但是由于深爱夏冰,他刻意回避这份猜测。经由吴为提醒,他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他顺势点了点头,心脏处漫延开来的痛楚,令他颇感不适。他排斥这种令他心痛的揣测,他宁愿相信夏冰由于不喜欢自己才消失远离。
吴为知道自己的建议触动了高翔的痛处。作为资深的心理医生,他深知一个姑娘不是受了委屈离别就是遭遇了不测。他知道凭借高翔的智商,也许早就想到了后者,但是他却一直在逃避。经过三年的折磨,他决定点醒困在想象中的高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