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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之德

曹皇后在北宋历史上是个很有影响的人物,她曾历事三朝,宋神宗时被尊为太皇太后。她对北宋初期的政治和社会的安定应该说是起到了很好的作用,在整个中国历史上,像她这样的皇后是并不多见的。

北宋时期,宋仁宗的郭皇后是个欲望很多、德行很薄、能力很弱的女人,她得罪了大臣和太监,大臣和太监就联合起来,要把她废掉。恰在这时,仁宗的妻妾之间发生了一场冲突,被太监阎文应及时地利用了。

当时,仁宗最宠爱的妃子有两个,一个是杨美人,一个是尚美人,两人相互争宠,但同时又联合起来对付郭皇后,生怕郭皇后专宠,让仁宗弃了她们两人,因此,杨美人、尚美人和郭皇后的矛盾就越来越深。郭皇后又是个好强斗胜之人,不甘于被两个美人分宠,就经常训斥她们。

一次,郭皇后当着仁宗的面训斥尚美人,尚美人见仁宗在场,就有恃无恐地顶撞了她几句。郭皇后怒火上冲,一巴掌打在了尚美人的脸上,尚美人不敢还手,连哭带喊地跑到仁宗的背后躲避,郭皇后紧追不舍,竟一巴掌打在了仁宗的脖子上,留下了几条血印。这下子恼了仁宗,也吓坏了郭皇后。但事已至此,郭皇后只好赔罪,仁宗拂袖而去。阎文应联合宰相吕夷简,怂恿仁宗废掉了郭皇后。

郭皇后被废之后,仁宗将曹氏聘入宫中,景祐元年(1034年)九月,仁宗册封曹氏为皇后,曹皇后是仁宗的第二位皇后。

曹皇后与郭皇后十分不同,她富有正义感,对朝政多有好的帮助,颇有爱才之心,而且很有谋略。庆历八年(1048年)闰正月,仁宗准备在闰月的十五再次张灯,曹皇后以要俭省节约为由劝阻了他。数日后的一天夜里,有几名卫卒在宫中发动叛乱,企图刺杀皇帝。这些人在半夜里翻墙过院,来到仁宗的寝殿外。当时,曹皇后正在仁宗身边侍寝,听到外面发生变故,她没有惊慌失措,而是马上起身查看动静。这时,仁宗想开门出去看个究竟,曹皇后知道应该首先保护皇帝的安全,就一把抱住仁宗,赶紧关好殿门,并急忙呼叫都知王守忠,让他带兵前来救驾。叛卒一时无法攻入殿堂,就在殿外胡乱砍杀。宫嫔们的哭喊声传到了仁宗的寝殿里,仁宗问太监发生了什么事,有的太监也在暗地里参加了叛乱,他们骗仁宗说这是乳母在打小孩,曹皇后听了以后厉声喝斥道:“贼人就在附近杀人,你们竟敢胡说八道?”这样,太监们就被震慑住了。这天夜里,凡是派出去的太监和侍从,曹皇后都亲手剪下了他们的头发,并对他们说:“明日论功行赏,以此为凭。”于是太监侍从都拼死保护仁宗。卫卒的反叛很快被镇压下去了。叛卒走后,曹皇后料定这些人不会善罢甘休,必会纵火烧宫殿,便暗中派太监提水悄悄地跟在叛卒的后面,那些叛卒果然用火把点燃了宫殿的帘幢,跟在后面的太监马上用水把火及时地扑灭了。

这场叛乱,不仅有卫卒参加,而且宫中的一些侍女也参与了叛乱。事过之后,这些侍女便求仁宗的宠姬,让她在仁宗面前为她们说情,免去一死,仁宗是个优柔寡断的人,一时还真有些拿不定主意。曹皇后得知这一情况后,知道如果不把那些宫女处死,将会后患无穷,她马上身着皇后衣冠来见仁宗,请求仁宗依法将那些参与叛乱的侍女处死,并说:“不这样做,就不能肃清宫廷,消除后患。”仁宗还是不能做出决定,让她先坐下再说,曹皇后不肯,坚持站在那请求仁宗下令处死这些侍女。就这样曹皇后站着,直到仁宗下令处死了那些参与叛乱的侍女。

仁宗死后,英宗即位。曹皇后也曾经垂帘听政,但她处理事务往往能够从国家的利益着想,为维护国家的安定起到了良好的作用。当英宗能临朝后,她便撤帘还朝,还政于宋英宗。

宋神宗是个好大喜功的皇帝,他曾打算兴兵北伐,收复幽蓟。在和大臣商议好之后,来向太皇太后汇报。曹皇后问道:“军中储备,赏赐都准备好了吗?铠甲刀枪都备齐了吗?士卒都训练好了吗?”宋神宗回答说:“这些都已经准备好了。”曹皇后说:“刀兵是凶器,无故动之不祥。收复幽蓟,事关重大,吉凶祸福全在于你的一念之间,收复了幽蓟有什么好处呢?不过是南面接受群臣的朝贺,可是万一失利,则会让天下生灵涂炭。希望你能认真地想一想,这事不像你说的那么简单容易。如果要能收复幽蓟,那么太祖、太宗早就收复了,何必等到今天。”宋神宗很听自己祖母的话,尽管他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可他还是打消了北伐的念头。应该说,这是十分明智的。

曹皇后生性仁慈节俭,重视农桑,常在宫苑中种谷、养蚕。他还擅长枯笔飞白书法。曹皇后是宋初大将枢密使周武惠王曹彬的孙女,在遇到紧急情况时,能临危不惧,刚毅果断,颇有其祖父将门之遗风。

她还严格约束自己的亲戚,不让他们干预朝政。晚年时,她弟弟曹佾入宫侍奉宋神宗,她一直避而不见,在宋神宗坚决要求下,她才和曹佾见了一面,但只谈一会儿,便让人将曹佾送出宫。

她重才惜德,晚年时,身患重病,苏轼的政敌想迫害他,就从他的诗中罗织构陷,制造了中国历史上有名的文字狱——“乌台诗案”。当她听说苏轼因作诗获罪,被下御史狱中,要被处死,曹皇后对宋神宗说:“你是不是还记得当年仁宗皇帝从‘制科’中选得苏轼兄弟,曾高兴地对我说,‘我为子孙得到了两个宰相’。现在我听说苏轼因为作诗而被下狱,是不是有仇人中伤他,从诗中寻找罪名,就是发现有罪过,那也是很小的过失。我现在病重了,千万不能因冤案泛滥而有伤中和,这件事你还是仔细考虑考虑。”有了曹皇后的这番话,才使得苏轼免于一死。

——见《宋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