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嫡亲姊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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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美名与笑话

大姐芳名柳小寒。她因出生在一个叫“小寒”的节气而得名。巧的是,二姐出生那天正好是“小暑”。于是她便有了一个与大姐意义截然相反的名字。我很不幸,没能也生在一个节日,离最近的“白露”还差两天。但父亲非要因袭长女们的用名习惯,给我取名“小白”。后来,在家说话已有份量的大哥嫌这名字不好听,说听起来像狗名,又给我改为“晓露”。

于是,我家三姐妹便都拥有个在村里听来十分不俗的名字。

大姐名“小寒”。她心寒脸可不寒。还在很小的时候,她便以“面雪白(乡音读pa),笑死花。”的说法在村里扬了名。向来脑子不大会转弯的大姐,似乎也从这顺口溜里悟出了什么,年纪越大越爱笑。不生气的时候,她总是笑脸吟吟。笑得眼睛眯成两个向上拱起的小弯月牙儿,嘴巴又咧成另一个向下凹出的大弯月牙儿。三个弯月牙儿给本来就“面雪白”的她增添了无尽的魅力。十四岁不到,媒人便接踵而至。这时,她又因一个“洗脚”的笑话而美名远播,传得方圆数十里的人全都知晓,名声响得一时盖过了当时的公社妇女主任曾赛男。

大姐十四周岁未满,还是十三岁多点的时候,便被人当众在田里抓住求起了亲。求亲的是位复员回乡的军人。模样也一般。只因母亲性恶,连累他二十好几了还没讨到老婆。

这个大龄军人向大姐求爱的情形流传着好几个版本:有的说他是先看上了大姐那对含苞待放的奶子,有的则说他是受到大姐那高高撅起的大屁股吸引。大姐当时弯腰在田里拔秧,脸朝下,军人看不到大姐美丽的脸,只能看到她朝天舒展的大屁股和肥大的衣服下自然生长的小奶子。这都怪家里太穷,粗心的母亲又不及时教女儿掩护隐私。大姐奶子已经发育,做长女的她都没能及时配上一件束胸的内衣。这对刚刚发育的奶子就这样通过敞开的外衣下摆泄露给了过路的复员军人看到!这个父亲口里的“二流子军人”无意间(也许是有意)看到大姐的那对奶子,一下子着了魔,竟色胆包天地蹲在田埂上仔细瞧。被大姐察觉,起身回头看了他一眼。这下子更加不得了。二流子军人当即跳进田里,冲到大姐跟前抓住大姐的膀子口不择言地求道:“你是哪家的女?嫁给我做婆娘好不好?我每天帮你洗脚倒洗脚水!”

乖乖!在这保守的乡村,男人能放下架子给女人倒上一次洗脚水已是了不得,若还帮你洗脚,且每天都洗,那还得了?能让男人卑贱至此,那女子会是怎样一副花容月貌?

这二流子军人的龌龊想法当然未能得逞。他被在隔壁田里修田埂的父亲一顿“二流子”臭骂和那作势要挖过来的锄头吓得逃之夭夭。但这笑话却也捂不住地传开了。大姐的知名度因此更高、更远。

几年后,当我稍懂人事,听到大姐的这个传闻即产生了巨大好奇:千方百计,要偷看她的奶子。但这时大姐对奶子已十分小心,时时刻刻都把它们当隐私珍藏。我无论如何用心机,都没能如愿。直到她已订婚,才终于事成。当时大姐在俯身洗头。她刚刚洗完澡,还没来得及穿上内衬,就被我钻空子从她张开的胯下空隙看到了。但仅看了一眼,就被府身洗头、倒过来也从胯下看到我的大姐发觉。她当即反身给了我一个恶狠狠的爆栗,似乎要把当年对二流子军人的恨也经此发泄。手劲大得我疼彻骨髓。我眼泪直冒,却不敢做声。

那奶子其时想必已成熟。圆圆的,像两个大白面包子中间嵌了两颗小红枣,是很诱人。

改革开放后,二流子军人第一个在镇里办了民营厂,成了乡镇企业家。第一个成了县模范、市模范、乃至省里挂名的农民企业家模范。大姐的艳名,因此再一次被人们提起。大姐虽然仍对那个笑话表现出很羞愤、很憎恶的样子,但我觉得:它其实早已成了大姐内心里很隐秘的骄傲——尤其是那人成了大富翁、又迁居到县城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