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心里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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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想喜欢你,如此而已(2)

我不能奢望你能让我快乐

/苍井暖

爱情是迷,性格是鬼。

相遇的那一刻心动,相恋的时候甜蜜每一刻。时间把这些时刻都给毁了,很快,我们的关系只剩下四个字——性格不合。

我对你,一向是热情主动的,我爱的,也正是你的内敛沉默,但为什么,我现在最讨厌的也是你的安静沉闷?我问自己一百遍,爱不爱你,回答都是一样的——爱。我爱你的眉眼,爱你的声音,好吧,肉麻点说,我也爱你的身体。但我也发现了我不爱的,便是你那极具杀伤力的性格。

我回想了一下,我是多么容易快活的人,善谈、有趣,可以和任何人无所顾忌地畅聊。只有和你,面对面郁闷,打电话憋闷。你像是得了沉闷传染病,离你近的人,早晚会被你拖累成抑郁症。

这真不是危言耸听。我根本不能奢望你让我快乐,我甚至都怀疑,你会不会让自己快乐?

我一直以为,说性格不合的那些人,根本是拿性格当借口,原来性格真的可以轻易毁了爱情。

可是时间久了,我突然发现,性格确实被你、被很多人当成了借口。我也不是热情的人,我也是内向的人,我也害怕被拒绝,我也爱自由的空间,但我仍旧拿出热情、主动、勇敢和自由,去亲近你,因为我要爱你,所以我情不自禁这样做,我必须这么做。而你,随便一句“我就是这样的性格”,就将我挡在爱情之外。

性格是什么鬼?是谁告诉你,性格这样,就可以不去学会爱了;是谁告诉你,性格这样,就该不好好爱一个人了?我们从不说自己是自私的,我们只不过会把自私的一面彻底地暴露在恋人面前。

你都不知道你有多自私,你不会先发一条短信,你不会主动打一个电话,你从不安排一场约会,你甚至在我主动的时候说你没什么可聊的或是没时间。哦,如果我也像你一样自私,那么我们的结局,就是散了。

其实,我也可以像你一样自私。我们可以各自忙各自的,我可以不跟你发短信,不和你通电话,不和你约会。我们都是成年人,都有各自的生活,都可以将时间安排得惬意舒适。但是,我能保证我不和你联系仍旧爱着你,你能保证吗?你如此普通,连寂寞也普通得经不起任何诱惑。

是谁说的,你我之间本无缘分,全靠我死撑。只不过,我才明白。如果你不足够爱我,就不要回应我,但你不过因为寂寞、因为我的热情、因为爱情的诱惑,回应了我,我们开始了,你却频频想退出。

我懒得分析,你哪些行为是因为爱,哪些行为是因为不爱,要知道,爱一个人像一场漫长的战争,你必须不断地补给能量,不断地为自己加码,让自己足以在这段爱情里奋力到底。你以为我爱你容易吗?你以为我爱你这么久是毫不费力的吗?

在你之后,我也遇到过喜欢的人,我也遇到过值得过一辈子的人,我克制了,我对你,遵循了爱情的道德标准,我不叫自己做爱情里的恶人。你并没有那么好,好到让我百分百爱你的百分百,是我告诉自己,既然开始了,就要继续爱下去。我想起曾经我那么爱你,那么想得到你,得到了,就要珍惜。你以为我不想浅尝辄止?可惜我在爱情初始时并不懂得克制,却领略了情不自禁。

我清楚以怎样的方式让你疼我,让你懂我,让你失去,让你珍惜,可我不屑于运用这些方式。我不认为,我爱一个人,还要花心思与之角力,还要精心研磨人性的劣。

我想用爱的方式教会你爱,所以我不介意那些沉闷、郁闷、烦闷的时刻,我不介怀那些你被动地不肯热切参与的时刻。我希望我每通想你的电话、每次热烈说爱你的表白,都能让你稍微地向我靠近。我的要求不多,我不奢望你成为恋爱大师,我不奢望你让我快乐,我只要,你像我爱你一样爱我。

在和你的爱情里,低到尘埃里去是那么容易。原来以为,是那个人值得爱,所以才会让人遇见后变得很低很低。后来发现,原来是那个人不会爱,才会让人遇见了变得很低很低。心并不会欢喜,也不会开出花来,也许最开始欢喜过,也开过花,但渐渐地,欢喜淡去,花凋零。

我不能奢望你让我快乐,我都不敢问和我在一起你快不快乐,我甚至想是不是你自己一个人会比较快乐。独自一个人的寂寞算什么寂寞,明明两个人却还寂寞的寂寞才叫寂寞。

爱你,准备爱你,一直爱你,是我一个人的征程。我必须保证自己快乐,还要有多余的快乐使你快乐。为什么你不会有这样的领悟?为什么你不会明了,我们爱一个人,必须这样做?

我爱你,可我竟然不能奢望你让我快乐。

最靠近你的时刻

/文·青安吉

我不知道那算不算是晚秋。南方的秋天总是轻描淡写的,不像北方那般——大自然总是应景地被布置上金晃晃的颜色,树梢、晴空和大地,都为金秋穿戴上最浓烈的色彩——南方的秋天不是这样的。南方的秋天里,树叶有的绿,有的黄,却不见落,偶尔有新开的小花在一丛枯枝中间兀自含苞待放,是一种调皮的快乐。

但那风是凉的。我总是觉得,走在这样的凉风里,空气里好像有些什么情绪被寄放在那里,那是时光的邮差。每当这样的风吹过来,就时常能嗅到记忆的味道,带着淡淡的树根里散出来的腥咸和空气里干燥的焦香。

人群散开了,只留下你和我,我们静默地并肩走着。你翻折起来的衬衫袖子在摆手之间偶尔磨蹭到我那只松垮的手表,起初你总要跟我说抱歉,后来我们似乎就习惯了,反倒因为这样的响声而确信我们的距离并不是那么遥远。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话题是散落的,天马行空。你和我聊起你的见闻,我和你交换我的感想,偶尔嬉笑,偶尔煽情。但每个话题却又是短暂和局促的,好像开启话题和结束话题的人都没想好该怎么将它铺开来。它像是一扇遮了一道布帘的窗户,风一起,就被轻轻掀起一角来,却又不等人看明白,又倏地盖上了。然而我们都是不擅长深究的人,都不肯掀开布帘往里看一看,也许我们能够看到彼此隽永情深的眼睛。

我们笨拙又小心地试探。这是一种珍贵的体验,在我们还不曾将对方视为一眼见底的水洼的时候,我们的踟蹰、矜持、肃穆和犹豫都是宝贵的。

街灯开了,但街边小店里明晃晃的日光灯让街灯显得不那么悠然了。有散步的行人三三两两地走着,有孩子穿梭其间,几个骑自行车的顽童相互追赶,你总是拉着我一块儿躲闪,我们边狼狈又欢快地躲着,边嗤嗤地笑。路灯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我看着它一直那样眷眷地伸到你脚下。

如果可以的话,期待时间能变得更悠长、更轻柔一些,让它伴着我手上那只松垮的手表嗒嗒的声响,伴着我们轻浅的脚步,和你说话时候轻柔的共鸣,一同迟缓前行。

只是事情似乎总是事与愿违的。也不知道怎么了,今天这段路显得特别的短,或许是我过分的局促和羞赧,让它生了气。做了一路的心理准备,还是无法让自己说出最想说的话。心情是复杂的,责怪自己总是思前想后,而无论思绪是怎样的翻滚和拉扯,每次到了最后都只好灰头土脸地放弃。我懊恼着说不出话,而你在我身边却是一贯的从容,你从容的时候总让我觉得自己和你隔得很远。你是心安理得的,而我却怀着一枚巨大的心事。

正想着,我站在楼梯上和你告别。我回头看你,你站在街口的路灯下。就在那个时刻,我觉得自己最靠近你。

你值得我笑着想起

/鹿满川

又一年了。以前总有在岁末年初写篇东西盘点总结一整年的习惯,后来这个习惯被莫名搁置了。并不是没什么值得写,而是觉得没有把装在心里的所有东西全都掏出来做展览的必要。就像那次你突然问我为什么从不在微信朋友圈里发东西,微博也几近荒废,我故作高深地说,感觉腻了。

也的确,最近两三年,开始对很多东西失去热情,有时甚至开始担心,对于这样的年纪,这种趋势是否属于不幸。说的话也越来越少,心里想的东西却越来越多。每天反复要做的事,就是在泛滥的念头里一遍一遍打捞自己。有点儿累。

也还是会想起你,虽然不再是先前那种锥心刺骨的程度和如影随形的频率,想起的时候胸口还是会感觉压着一块不重不轻的石头。好在已经学会每次都把这种感觉控制在二三十秒之内,然后旁若无人地抿一抿嘴,好几次都被朋友刚好瞧见,他们坏笑着问我是不是有了“新情况”。我有时摇头不语,有时如实告知。

我们分开一年多了,但每次想起你来,我还是会抑制不住地笑一下,就像记起一件美好的值得庆幸的事,心情会突然变得格外好。尤其是想起你总是大逆不道地叫我“小伙子”。

嗨,小伙子。

那是我们分开三个多月后的一天,上班路上一家小店用外放音响放着一首你唱过的歌,算是欢快,旋律和歌词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我突然有点儿恍惚,努力提防着那种被称为“悲伤”的情绪。那天上午我心里都不太平静,处理工作的效率也不算高。手机屏上蹦出你的名字时我简直吓了一跳,感觉好像有类似奇迹的事情降临在自己身上。你上来就是直截了当的问候,依旧叫我“小伙子”,语气听起来很轻松很随意的样子。我难以理解自己当时为何没有移步到楼梯里和你通话,身子像被粘在椅子上不能动弹。聪明的你听出了我在办公室里不太方便讲话,却没听出我努力掖藏着的慌张。你简短地问候了我的各个方面,无论你问什么我都沉着嗓子说好。我甚至还没来得及问候你,就鬼使神差地同意你挂了电话。而你最后问我的问题,是感情方面有没有新的进展,我说没有,本想说得平静,却显得有些斩钉截铁。你顿了顿,说会有的,让我耐心等。

那是我们分开后第一次通话,且偏偏发生在我格外想念你的时候。这份裹着难过的喜悦来得太重,一整天我都心不在焉地把你说过的每一句话反复咀嚼。加班加到很晚,终于捱到可以走人,出门就与黑夜撞了个满怀。我没有直接杀回家,而是跑到单位对面那排快要打烊的店铺前沿着马路走,行人不多,路灯的光线也刚刚好。我几乎是心惊胆战地掏出手机,又煞有介事地回拨了你的号码,直到听到了你的声音,我才不知不觉停下脚步。

实际上我也没说什么有营养的话,我假装轻松地解释上午不便说太多有些抱歉,所以才又打了过去。你笑着没有揭穿。你说等你再来我的城市时会找我见面,再去那些一起走过的地方,你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态度有点儿像请求,最终才在我含糊犹豫的沉默里挖出一个明确的应答。我又让你先挂电话。挂掉之前你问我怎么都不问问你过得好不好,甚至要把你的情况说给我听,我却歇斯底里地说了句“你别告诉我”。

那天之后我一直在等你找我见面的消息,有些期待,又有些恐惧。但后来你一直没有找我,我们也再没通过电话,我反而收获了一种轻松和安心。

只是每次路过那些我们一起走过的地方,重睹那些本来被我们约定好重游一遍的去处时,我心里都不大好受。后来也就习惯了,即便我们再一一走过,又有什么意义?

一年之后我确实爱上了一个人,但因种种原因最后没能走到一起。我因此又经历了一段看似云淡风轻的痛苦。

爱那个人时我觉得自己终于被关于你的记忆赦免了,有时十天半个月才想起你一次。我以为你终究还是被替代掉了,并为此庆幸不已。可好景不长,某天收拾书架翻到两本你送我的书,细闻还有那种淡淡的香气,胡乱读了两页,合上后发现下面压着那本我曾经最爱的诗集——你曾评价说我们连送给对方的见面礼都如此心有灵犀,都是一本书,我买了一本我最爱的诗集送你,你送我一本封面有我属相的外国散文摄影集。

然后你就在我心里又复苏了,一切记忆对我来讲都轻车熟路,就像你出差了一段时间后又出现在我面前。

我哪有那么洒脱,有时甚至还有些可耻,只是你不知情。比如,常年在微信朋友圈里装死的我隔三差五就去看你发了些什么,从不点赞,也不留一个字,就像在偷窥一个人的生活。去年年终时你在朋友圈发了一组名为“盘点2013之睹物思人”的照片,里面有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吃的食物和分手那天喝的饮料,我像一个总是疑神疑鬼的人突然得到了明确的肯定,莫名有种“此生足矣”的感觉。

去年八月我又路过一处我们常去的地方,还一时手抖拍了张照片发给你。我们从不交流,我不知你会做何感想。直到你在微信上以一行字的形式看不到表情地发出感慨,你说“想起来,我们相识大约也是在去年的这个时候”,我才真正懂得,怀念一个人到底是件自私到不能再自私的事,实在没必要去惊动被怀念者,并为自己的冒失深深懊悔——我们相识在五月,分手在六月啊……好吧,我宁愿相信你是故意弄错的。

无论如何,都该谢谢你,让我即便在一个人的时候心里也不会空落落地发慌,让我时常发自内心地扬起嘴角,让我至今仍能清楚地记起那种爱着和被爱着的感觉,并一直珍藏在心里。

而因为持续时间短,又分处两地的关系,我一直在朋友面前执拗地不肯把你划入“前任”的行列,非但难以自圆其说,又对你有着某种“不公”。这很不对,即便这听起来的确像只有“小伙子”才能做出来的事。

对不起,在你那样爱着我的时候,我让你失望地辜负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