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为了党国

外面的人已经缓缓的摸了过来，龙飞判断了眼前的形式，如果一味的防守，四个人必然全都死在这里。他为党国尽忠，本来并不算什么，可是他始终要弄清楚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真的是小孙，他明明也是龙飞出生入死的兄弟，为什么要出卖自己。

正因为这个原因，他点了点头后说道：“好吧，既然没有别的办法，我们就只能朝河里撤退，大家卯足了劲跑过这片浅滩，只要进入了河水深处，就可以顺流而下，我们就有希望突围出去。”

龙飞其实只是安慰一下其他的兄弟们，要逃跑，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甚至他有种感觉，之所以对方这么反常，动用了日军，可能和他这个锄奸队队长有一定的关系。

“大家把武器都拿上，咱们先去前面打一阵，后面是河流，日军布置的兵力相对正面会少一点，咱们在前面打，可以吸引更多的日军过来，河对岸日军会更加松懈，我们的机会就更大了。”龙飞对队员们说。

“队长，我们三个在前面阻击日军，你赶快往河里跑。”一名队员手拿两挺微冲，对龙飞说，“我们人太少了，一旦打起来就会被咬住，那个时候谁也跑不掉。”

“不行……”

“队长，都什么时候了，你要是不走我们四个人谁也活不了，到那个时候，谁去找小孙，如果小孙是叛逃，他会不会给组织造成更大的威胁？所以不管怎样，你都要走。”

龙飞皱眉道：“如果是这样，我枪法好，可以掩护你们，或许能够多一个人跑出去！”

小刘脸色阴沉下来，双眼死死的盯着龙飞，快速的说道：“你认为组织是会相信你还是相信我们？没人会相信龙飞是叛徒，可我们或许刚刚回到重庆，就会被乱枪打死。我们之所以让你走，不是为了我们，而是为了党国！”

龙飞脸色变得越发难看，可他却不得不承认对方说道没有错，他看着三名队员坚毅的目光，眼含泪水使劲点了点头：“兄弟们，再见。”

“队长，再见。”

四个大男人齐刷刷举起手，标准的军礼中包含了战友之间深厚的情义和最后的生离死别。这个时候，已经无需更多的语言。

“兄弟们，再见了。”看着三名队员冲向庙前，龙飞擦了一把眼中的热泪，扭头朝庙后跑去。

“哒哒哒。”清脆的冲锋枪声响起，紧接着是三八大盖的枪声，小刘三人已经和日军接上了火，他们此次执行刺杀任务带的弹药非常充足，这也弥补了他们人数不足的部分劣势。小刘抱着一箱手雷，可了劲的朝日军人群中丢去，强烈的爆炸暂时迟滞了日军的进攻，他们不得不退后以躲避爆炸。

“队长，快走。”眼看着河这边三面的敌人都被吸引了过来，小刘大喊。

龙飞心如刀割，他想留下，但想到事情的异常之处，他又不甘心就此战死，听到小刘的喊声，他硬下心肠提着一把微冲跳进了河水中。

脚下一个趔趄，龙飞知道自己踩到了碎石上，他连忙调整动作，避免了摔倒，脚下用力一蹬，以最快的速度朝五十米外的深水区跑去。

“啪。啪。”对岸响起了步枪声，面前的浅滩被子弹溅起了水花，但龙飞丝毫不敢停留，他明白，一旦停止移动，那就变成了活靶子，等待自己的将是死亡。

枪声密集了起来，龙飞已经跑出了十几米，对岸的敌人见只有他一个人跑出来，集中火力朝他扫射，他面前的水面如同雨点呲溅，到处是水花。龙飞不得不减慢了脚步，蛇形前进躲避敌人的枪弹。

“不好，队长冲不过去。”小刘转身看到龙飞被敌人的火力网阻隔不能前行，着急的对同伴说。

“怎么办？”两名队员也急了。

“我们去保护队长冲出去。”小刘咬着牙，“咱们同时冲进水中，可以分散敌人的射击让火力网出现缺口，队长生还的可能性就会大增。”

“好，就这么办。”三人相互看了一眼，朝面前的敌人甩出一阵手雷，趁着敌人晕头转向，一声呐喊，端着微冲冲进了浅滩。

“队长，你快跑。”小刘一边高喊一边朝对岸的敌人射击，果然如他们所料，三人的射击吸引了对岸敌人的注意，子弹一起朝他们射来，龙飞身边压力大减。

龙飞脸上不知道是河水还是泪水，他明白现在在身后，三名兄弟正用自己的生命掩护他突围，“我必须要逃出去，逃出去查明真相，逃出去给兄弟们报仇。”

“啊。”龙飞身后传来一声痛苦的喊叫，他知道，这是自己的一名兄弟中弹倒下了，他真想回头最后看一眼自己的兄弟，但他咬着牙忍住了，这个时候，任何的迟滞都会让他死在这里，那样兄弟们的拼死掩护就失去了意义。

近了，二十米，十五米，十米……眼看着离深水区越来越近，突然，龙飞感觉右腿一疼，脚下一软倒在了水中。鲜血啧啧流淌，龙飞使劲抬腿，但中弹处犹如灌铅，他根本站不起来。

龙飞一咬牙，也不管伤腿浸在水中，左腿和双手用力，使劲的往前爬去，还有几米的距离就到深水区了，进了深水区，以他的游泳技术，也许就有可能逃跑。

“哒哒哒。”龙飞听到了重机枪的声音，感受到枪弹略过头皮的风声，紧接着听到了身后一名队员大叫：“小刘。”

龙飞眼眶一酸，小刘牺牲了，自己三名兄弟此时已经牺牲了两人。

“快走啊，队长。”剩下的那名队员吃力的追上了龙飞，他的胸前带着血迹，已经身中两枪，此时见龙飞站不起身，咬着牙跑到他面前，想把他推进深水中。

“啪。”龙飞听到了一声清脆的枪声，是狙击枪的声音。抓着自己的那只手突然松了，那名队员直挺挺的倒在了水中，看了龙飞一眼：“队，队长，快走，为我们报仇。”

龙飞咬着钢牙，忍着腿上的剧痛，再一次往前爬，眼看只剩一米了，他脚下用力，这一次终于站起了身子，紧接着使劲蹬腿，身体朝深水区扑去。

“啪，啪。”连续两声狙击枪响，准确的打在了龙飞的胸膛上，他哇的吐出了一口血，意识渐渐模糊，身体发软，重重的摔进了湍急的河流中。

他用力的睁开眼睛，却见四面八方都仿佛是日军，而且周围得枪声更加得激烈了，还有很多陌生的声音响了起来。

围捕龙飞锄奸队的是日军第133旅团十三联队第二大队的井上中队，中队长是井上村夫上尉，他手拿武士刀正站在破庙的香炉前，细小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恶狠狠的看着自己的士兵朝浅滩上包围过去，看着四名敌人倒下了三人，看着龙飞中弹后掉进了湍流中被卷走。

“中队长，士兵战死了十八人，受伤二十二人。”军曹的报告让井上村夫心头一震，他得到的线报虽然特别提醒说这些人是专门从国民党军队中挑选的精英，受过严格的战术训练并且具有丰富的战斗经验，但他没有想到，仅仅这四个人就让自己遭受了四十个人的伤亡，一比十，别说自己中队，就是在整个133旅团，在作战中出现这样的伤亡比例也是极少见的。

“中队长，敌人死了三个，另一个被河水冲走了，狙击手说他中了两枪，重伤之下掉进这么湍急的河水中，估计凶多吉少。”又一个军曹跑了过来。

井上的表情阴沉下来，仿若要杀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