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中美价值观比较
接下来我们就回到今天的主题。我想第一个部分，我先对于我自己理解的中国跟美国最核心的国家权利意义上的价值观提出我自己的一些看法。
我们今天是一个非常开放的思想食堂，并不带有狭隘意识形态意义上所谓的褒贬，孰优孰劣。如果陷入到那样一个话语体系里面就没有办法展开一个正常的讨论，所以我们只是说客观的进行比较。
在第一个部分，我想讲的是个人的思想核心是什么？我的思想核心是说美国历史的独特性在于，基本上是一些在欧洲待不下去清教徒，他们在16世纪以后慢慢地移到这里。换言之他们是在别的地方得不到庇护的原子，各种各样的原子，小小的原子，他们最后找到了一个新大陆在这里聚集了。所以这个地方对于他们的意义在哪里呢？对他们的意义就在于说，通俗点我们说天赋人权，我在别的地方待不住，没有办法，但是这里面我有一个生存之地。所以天跟每一个单个个体之间是直接连接的，而在这样一个地方建构的一套文化，所建构的一套制度是要实现天人直接的结合，或者说我们去中介的，没有中介环节的这样一个模式。
我们为什么需要政府？我们为什么需要媒体？我们为什么需要方方面面的系统？是为了帮助我们实现天赋人权。我们来看在《独立宣言》最重要的这一句话，其实几乎所有研究美国政治的人都会讲这句话，就是人人生而平等，造物主赋予他们若干不可让渡的权利，其中包括生存权、自由权和追求幸福的权利。人人平等，平等的核心生存权、自由权，这就是幸福的权利。这是它的核心，这里是践行其特定信仰的适宜之道，就是美国国会的一位历史学家写美国简史中的一个核心思想。这是美国的一个我觉得最最核心的东西。
中国，在人类文明开始的阶段里面，中国的独特性在于中国历史地理的产域，这个空间是最大的，比起古巴比伦、比起古埃及，比起当年印度恒河流域比较小的地方来讲，中国最早是一个比较庞大的区域。早期中国在这样一个庞大的区域里面，为了要适应当时很多自然环境方方面面的一些挑战，所以中国比较早的开始了一种我们今天可以称之为有组织化的一个社会建构，它一开始不是原子化的、极其分散的，它一开始就是比较有组织化了。所以我们看传说中的阎罗王，再到尧舜禹，再到夏商周，特别是夏。这个时候已经有很多有组织的活动，所以事实上中国从他的历史溯源来讲，中国有一个比较成熟的管理体系或者叫圣人、或者叫闲人，它是有这样一个独特的管理阶层。
换言之，如果说美国天人合一，天赋人权，然后再寻找对于个体一种服务性的社会组织。像美国有《独立宣言》，美国成立的时候美国还没有国务院、还没有财政部、还没有央行，就是我们今天所讲的。都是要到美国独立战争以后，这个时候美国开始去成立这些东西，换言之个体觉得不够了，要保证权利不够了，遇到很多问题了，想到成立一些国家组织。比如当时是因为各个州都负了很大的债，那些债怎么办？所以需要由联邦的政府去发一个特别的国债，而特别的国债绝大部分是由欧洲人来买了，这样用联邦的国债把各个州的债给置换掉，这是当时哈密尔顿做的事情。如果说没有这样的问题，我就不需要成立这样的机构，他是无中介的天人直接合一的模式。
中国的问题在哪里呢？中国因为早期特殊的环境，虽然我们的理念也叫天人合一，本人为本，但是中国有一个概念是“天子”。所以说中国的概念是说天把它的权利通过天子，也就是说人间的一个唯一的责任担当者，由他来代行天的权利，人间要向这个天子服从，率统治了一拨非王土，率统治了一拨非王臣，待会儿我会讲到这个东西。这是我自己个人的一个理解，一个是直接化的天人合一，一个是间接化的有中介的天人合一，中间的有一个天子，天子替代了天的这样一种核心权利。所以某种意义上美国这个基本的思路就像他具有浓厚宗教色彩的文化一样，世俗的人遵守世俗的规章制度，但同时他又跟天直接相通。周末的时候去做礼拜，跟人去唱颂，我这个礼拜什么事做错了，什么事做得不好了，我如果是挣了100块钱要拿10块钱，就类似于以前的所谓什一税，我要交给这个教会。他有一个所谓以前奥古斯丁写的叫《双城记》，有凡俗之城，有上帝之城，人跟上帝之城的沟通是不需要一个，因为政教要分离，不需要一个政治权利来告诉他只能信这个，不能信那个，等等他不需要，他是直接的沟通，这是个人天赋的一种权利。
这样的模式跟中国的模式很不一样，因为中国天的权利已经给了天子，天子在某种意义上既是政治权利的核心，又是国家文化教化的核心。所以在中国没有上帝之城，在中国就是凡俗之城、权利之城，因此你可以看到在中国经常的一种文化，世俗里面根植在我们每一个人行为里的文化，要过红绿灯的时候明明是红灯，但是贪走了一步。在一个工厂里面，有的时候有人要占点小便宜，比如说随手拿这个东西，那我也拿。别人去炒股票挣了很多钱，家里老婆就很着急，你怎么不去挣钱，你怎么不跟他一样？在某种意义是在同一个维度里边的一种攀比或者要叫人伦，或者叫相互之间凡俗之城里的一种秩序，没有这种纵向的自我有强烈约束的一种秩序，他没有的，他更多是横向的。
这两种模式直接天人合一，《双城记》，以及经由天子、中介的这样一种模式，同时没有纵向意义上的另外一个城，同样一个城，这样两种基本模式，我们很难说在什么样的背景下谁的效用一定是最高的，谁的危险性一定是更大的，这个要很细地去讨论。我们可以看一些具体的东西，比如美国就是这样一个起源，在《独立宣言》里面讲到的。
正因为我认为是我的天赋人权，所以政府的权利在哪里，政府的权利是要经被统治者统治授予的，这是非常有意思的，你为什么有权利？因为是经过我的同意让你代行这个权利。所以政府一旦对这个目标起到破坏作用，对于我的权利起到破坏作用的时候，人民便有权利更换或废黜建立新的政府，建立一个新政府误使人民认为唯有这样才有可能使他们获得安全和幸福，这个是非常明确的。
从这一点出发我们来看一下美国这个国家独特价值，我当年在美国留学的时候已经有这样的认识，也写过类似的文章。当然第一个是他有很优越的自然环境，就不用说了，两个大洋夹在中间，跟中国很不一样，中国是西高东低三级分布，而且中国海洋是单面的，太平洋总体上的环境不是那么好。而中国的那边相当多的地方是不太适合居住跟开发的，所以中国的经济跟美国的比，中国的经济有两条线，我们从黑龙江到云南的腾冲有一条线，这样更多的人口都是聚居在这条线的右边；另外一个所谓新月形的一个线，是从中国的江苏一直到中国的广东，像一个月亮的这一面，在这边来讲以相对比较小的面积，但是聚集了非常大的人头，创造了非常大的经济产出。所以某种意义上到今天可以说叫天倾东南，往东、往南的东西在中国经济中的地位非常重。
但是想到美国的时候，美国有东海岸，可以想到很多的城市，纽约、费城、波士顿等等，也可以想到西海岸很多的城市，美国中部从芝加哥开始也有很多很多，所以这个独特的地理位置，托克维尔曾经说这是为一个伟大的民族准备的空摇篮，他自然资源的禀赋是他独特的一些优势。当然第二个他的历史非常年轻，跟中国没得比，历史非常年轻，他有独特的两次世界大战的机遇。年轻历史的好处是什么呢？阶级和等级的涂毒比较少，政府的限制比较少，土地肥沃更多人努力去开发。年轻的历史和更多的自由是他的特点，但是宪法体制、宪政体制非常重要，什么叫宪政呢？宪政就是限制政府权利之争。为什么要限制政府权利之争呢？因为天赋人权，天赋人权是为了实现这些权利需要有一些我们同意成立的机构来帮助我们做一些落实。所以霍尔姆斯，就是美国当过大法官的说过一句话，说罪犯逃脱法网与政府的非法行为相比罪孽要小得多，所以什么是最大的问题、最大的可怕、最大的挑战呢？其实政府烂权这个是非常可怕的，所以美国为什么要重新构建，所谓就是要把权利从横向上来讲要有立法权、要有行政权、要有司法权，从纵向上来讲要有联邦权、要有州权，等等就是要切得很碎，就是要保护自己。所以为什么要有新闻自由呢？也很清楚，因为没有新闻自由民众本身没有办法存在。
所以这个是他很早期的时候形成的一种文化，所以华盛顿在告别演说里就讲到，他之所以做两届总统就退休了，他说是因为我可以与我的同胞愉快地分享自由政府之下完善法律的温暖，自由政府之下完善法律的温暖这个是他作为开山鼻祖他所致力追求的核心价值。当然法制不用讲了，美国法律等等这方面制度，而且法制可以做到弹劾尼克松总统，总统也会下台，也可以做到特朗普限购令，但是联邦第七巡回法庭可以认为这个不能执行。所以这就是整个法制自身纠错和相互制约的功能，有很多的弊端。
第五个就是市场的角逐，美国的学者很早就做过研究了。其实像美国早期的农业，我们改革开放之初是说十亿人口八亿都是农民，其实美国早期是一样的。
也是95%的劳力养活全国人口，绝大部分的人也都是在做农业。但是为什么最后，现在美国用那么少的人，可能百分之二三的人就养活了全国的人呢？这是靠一种所谓的市场制度，千百万来自世界各地的移民自由的为自己而劳动，其中有些是独立的农民和工商业者，有些则按照协议为别人工作，他们可以自由试验新技术，失败的风险由自己承担，试验成功的好处为自己所有，他们得到政府的帮助极少，但更重要的是他们遭到政府的干涉极少。
李克强总理经常讲一个例子，说他算术算得是很好的，他在改革开放以前，他曾经在凤阳当大队书记，他那个时候算账可以把每一个人一天挣了多少公分算得清清楚楚。但是每年到春节的时候还有很多人找他要开证明出去讨饭，我们知道过去出去讨饭也需要开证明的，当时在安徽凤阳。所以这个问题怎么解决呢？联产承包，每个人都自己劳动，自然就解决了。所以某种意义上政府有些方面干预极少本身就是最大的让生产力发展的一个原因。
第六个是管理的水平，整个现代意义上的管理非常多了，从亨利·福特的垂直一体化，横向的流水线，而是做到公平，提升人力资本，大量管理的制度很多是在美国发生的。
第七个是很注重教育，美国是先有哈佛后有美国，有几所大学都是在建国之前就有的。而美国的学校是不受任何干预的，所以杰斐逊，这是美国开国授的国务卿，提到在一个文明国家要指望在无知中得到自由，过去从未有过，将来也绝办不到。
第八个，美国整体上比较注重社会的改良。美国在南北战争以后，大的内部冲突战争就比较少，虽然也有很多的民权革命，但是更多是通过改良和和平呼吁的一种方法，流血总体的比重、比例是非常低的。所以这个过程没有太多的山摇地动，这个是比较少的。在社会改革的过程中，比如说在1776年美国建国，在1876年大概100年以后全世界很多的企业家，具有想象力很多的金融家都慢慢集中在美国了。所以今天我们讲的勒克菲勒、摩根、卡内基，类似这样的人都是在19世纪的后半期最后几十年起来的，但这些人起来以后社会认为他们垄断有问题，所以这些人基本上在晚年的时候把绝大部分的财富全部都通过基金会的形式捐献给社会。所以实现了一种社会改良的自我调整机制，就是说你是取之于社会，挣了很多钱，但你最终还之于社会，所以这都是社会改良的一些机制。
第九个当然是文化的财产，所以全世界很向往美国的文化，我估计在座看看美国的，最近看美国的片子《血战钢锯岭》，包括看最近几部动画片等等，还有看了《一只狗的使命》，类似看这种片子在全世界各个地方都在放，某种意义上其实在传播他的文化。
我觉得其实今天中国走出去，“一带一路”作为一个重大的国家战略，其实相比美国走出去在软实力上我们还是有很多挑战的。因为二战以后美国通过马歇尔计划援助欧洲，在朝鲜战争的时候支持日本，固然是给予了他们很多资助订单。但是可以去想当时的西德、当时的日本基础人力资本结构是非常强大的，所以整个文化的一致性是比较强的，所以美国在二战以后起来非常快，西欧受他影响起来非常快。我们现在说“一带一路”，“一带一路”某种意义上不仅是我们硬实力的一种外移，其实也是软实力往外移，但是我们现在要所到的这些地方有没有对于我们的文化有极大的认同感，有极强的认同感，其实我觉得这是一个伟大的挑战。
最后一个我觉得特别重要的就是公民素质问题，因为时间的关系不完全展开。我讲的核心，托克维尔写《论美国的民主》花了很大的笔墨讲美国的乡镇自治传统，他称之为乡镇精神。换言之说就像我们现在的一个社区，这个社区如何管理，需要一种自治的精神，这种精神在美国是从最早的地方教会自治思想，然后人民参加公共事务的觉悟，是跟这个相关联。我记得他讲的一句话是非常有意思的，因为乡镇是强大的和独立的，他们关心自己的乡镇，因为他们参与乡镇的管理，他们热爱自己的乡镇，因为他们不能不珍惜自己的命运。在没有乡镇组织的条件下，一个国家虽然可以建立一个自由政府，但没有自由的精神，片刻的激情、暂时的利益或偶然的机会可以创造独立的外表，但潜伏于社会机体内部的专制迟早会重新冒出表面。这样一种自治的传统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人们要对自己负责，意味着要把一种正当的约束、平等加在每个人的头上，不管他是执政官还是普通老百姓。
所以说在中国排队乱插队，你所受到的阻止跟你在美国如果插队受到的阻止比，中国的阻止力是很轻的，因为中国他都是只顾及自己，他并不管所在环境的一种秩序，除非是外部混乱到自己这个家要受到株连的时候，他会起来，否则他是不管的，我们整个城市和整个社区普遍存在这个情况。所以这样一种自律自治的文化，我觉得今天中国还是差距非常大的。
我2000年在美国读书的时候，当时我们有一个老师有一天就跟我们聊社区的问题，他非常有意思，因为他们每一年，以前就是圣诞节他们都是在小区里、在家里度过。中国去了二十几个学生，所以2000年的这个圣诞节，这个老师是晚上跟我们在一起的。但是他因为跟我们在一起，他那天晚上回去晚了，他回到小区以后看见家家都张灯结彩，每一家都点亮各种各样的灯，在那里很漂亮，圣诞树。他后来跟我们讲，他那天回去的时候，因为他回去晚了，所以他自己家没点，他说他觉得很惭愧，为什么惭愧呢？人家都点了我没有点。在某种意义上用一个经济学的概念就是外部性，我们每一家都提供了一个外部性，别人提供的外部性都是正的、好的，我这里是没有提供外部性。这个根深蒂固的原因就是国民素质，就是一种自治精神，就是自律的这样一种态度。
我们简单把美国的，就是我所理解的美国年轻这样一个国家的情况大致讲了一下，再回过头来看一看中国的一个情况。党政军学民，东西南北中，党是领导一切的。我们今天讲要有看齐意识，这个就是我们现在方方面面都在经常讲的这句话，就是我们国家最高领导人的讲话里面的一句话。这样一句话的核心是什么呢？就是我们跟我刚才讲到的美国那种情况，分割的各个原子为了保证他们的天赋人权，然后成立了一个横向分割、纵向分割的系统，还要用很多的力量去制约你，媒体等等，跟这个所不同的是另外一个，就是我们这样一个体系。当然美国这种分权系统更多的是在美国国内，美国在国际事务中，很多人说美国有霸权，为什么在国际事务中会有这样的问题呢？因为美国总统行政权在国际事务中是主导，他是三军总司令，他是国家的一种代表。所以美国在国际事务中很多行为，不受美国内部制约，这是经常我们会觉得美国的问题所在。
美国在国内人权的保护，总体上的水平比美国在国际事务中的人权保护水平要高非常多。比如说美国在2004年前后爆发的虐囚事件：美国在阿富汗、美国在伊拉克，在很多地方有很多美国抓的战俘，然后关到监狱里。那些战俘所受到的凌辱，跟我们这个（当时用很多的，无论是对男俘、女俘的侮辱都非常厉害。当时奥巴马政府曾经一度后来想把历史的一些资料，几千张照片曾经想公开于众，他最后不敢，因为这个对美国军队的形象非常大的打击。这就说明一个什么样的例子？没有制约的东西总归风险是更大的，因为美国在国际事务的制约受到得少，所以他这方面就问题很多。
看中国我们形成的这样一种，一开始讲到的中国这种独特的文化传统所造就的这样一个权利、这样一种体制，上从最早的《诗经》里面讲，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就他的权利，这样一个天把权利给了天子、给了王，天子就是王，就给了他，王是什么意思呢？王就是一种尊称，在我们历史上，最早在夏商周的王就是尊称。比如说中国最早的商人，我前面写了一篇文章叫亥，商汤，商的鼻祖是契，最后建立商朝叫汤，亥是契的第六代孙，他前面有一个王亥。这个王在中国是一个最高的尊称跟敬称，天给了王，天把他的权利给了王，我们这些下面的都是臣，中国是这样一个逻辑。
所以宋朝的《谢历日表》里面来解释这个，臣闻天道无私，所以运行寒暑，圣人有作，所以恭授民时，聿令率土之滨，共乐同文之化。什么意思呢？就是说老天他是无私的，他这样一种正常、他这样一种运行是长道，大道、天道这样一个运行。这样一种运行具体是怎么来在现实世俗的环境里操作的呢？都是圣人，然后恭授民时，聿令率土之滨，共乐同文之化，就是下面这些各种各样的人按照我所推行的这套规律和这样一种文化去运行，这是我们讲究的一种基本的国家治理或者叫国家运行的逻辑。
在看现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从宪法的意义上，我们权利是属于人民的，有这样一句话，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一切权利属于人民，这是我们的宪法规定的，但是跟我们在实际中党是领导一切的，中国的有两个一切，这两个一切哪个一切是更加关键和真正在现实中运行的呢？肯定是党是领导一切的。看看我们的《新闻联播》这样一个顺序，看看所有日常行政、各种各样管理的顺序，事实上一切权利属于人民在现实的运作中，又表现为这个权利交付给党和领导来具体的，就是我们所谓叫党领导人民具体去，等等例如很多。
我认为中国和美国很大的不同，这是我从我们党的各种各样的文献摘出来，我们党的领导下，在历史上其实是君王的这种领导是我们制度的最大优势，加强这个观念的是集中统一领导，当然我们认为这种集中统一领导要制度化、规范化。所以这是我们的一个基本逻辑。
第一部分大致从历史文化的角度来把两者不同的东西讲了。说一个感想，可能很多人说你这样讲了第一部分以后，最终是要得出一个什么样的结论，如果说按照我的看法，我觉得假定说我们相信有一种神秘主义的力量，在这样一个有着47年历史的地球上，最后创设了美国和中国这两个国家，他的使命是不一样的。美国的使命是什么呢？今天我们可能都觉得美国很了不起，什么很大、很卓越，很多都是成就。但在我看来可能美国这个国家创设的真正意义是在于说，他就是让那些差异极大的个体都能够有一个地方待下去。所以美国实质的命运其实可能并不是说让你成为世界第一，而是让你成为各种各样人的一种集散地。所以某种意义上我认为他最核心的价值很有可能是平等主义或者是包容主义的东西，美国这个国家的平等性跟包容性之大，最后现在都已经让这个国家很多的方方面面出现了极大的一种冲突。
比如说这次的大选里面，有很多华人非常反对希拉里，非常反对民主党，就是因为民主党非常讲究平等，在加州一定要通过，奥巴马政府要通过法案，州要通过这个法案，比如说性别，大家可能性别现在有几种？男女，但事实上按照彻底的人权跟平等主义的看法，每个人自己给自己定性，我可以认为我是中性，我是一个男性的躯体，但我可以在我内心深处认为我是女性。所以加州竟然出台了一个法律，未来的厕所按照自己对自己性别的一个认识进去，这样就会出现很严重的问题，大家可以到网上去搜，这个争论、争议大的不得了。我的女儿比如说她在厕所里，进来一个男的，为什么进来一个男的？因为他说他是女的，他这种性取向问题。所以这是非常有意思的一件事情，美国最后会走到这一步，把所有人都包容在一起这样一个制度，一方面会使得这里面出现出类拔萃的杰出人，因为你没有制约、没有限制，没有人去打压你，你会对自己有充分的信心。所以看到很多高度的智力、高度的发展，各种各样的智力，怪异的偏执狂在这里面出现，所以他能做出极高的成就。
但另外一方面，这样一些高度的包容差异又会使得一个社会的均值，平均值很不稳定，经常会动荡，就使得很多人内心里面要去不断调试。所以这种国家方差很大，均值经常在波动，方差就是偏离均值的这样一个程度，所以特异性的人特别多。所以很多人说为什么有乔布斯，为什么有特斯拉。特斯拉是最早欧洲的一个人，后来去了爱迪生的公司。这个人是非常传奇的，所以谷歌一个创始人布林在12岁的时候看到特斯拉的传记以后哭了，马斯克是特斯拉的崇拜者，所以他出汽车的时候，他把自己的汽车名字叫做特斯拉。所以出现了很多这种奇奇怪怪的怪才，大部分人、很多人的命运可能是很悲惨的到最后，比如说这个特斯拉最后很悲惨，因为他怪异。
所以我认为美国杰出的、卓越的人物，只是因为这样一个如此包容和平等的国度所产生的一个副产品。本身并不是说我一定要出人头地，一定要怎么样，但是因为我处在这样一种包容性的环境里，我可以绽放我自己，所以他往往做出一些特别突出的成就。所以为什么创新的很多东西来自于美国，是这样一个原因。
像我自己有一个很深切的体会，2014年9月份我去美国，一个是参加阿里巴巴在纽交所的上市，另外刚好我女儿在美国去读大学，刚好是大学一年级，9月份，所以我就去送她去美国读大学。我在他们学校里待了一个多礼拜，有一天我女儿晚上回来就跟我讲，因为那天晚上我注意到她的神情比较异样，我就跟她交流了一下。美国跟我们一样，大学第一个礼拜军训、思想政治学习，美国一样的，但他思想政治学习是通过seminar的形式，就是各种各样的研讨会，几十个题目你自己选，你要参加哪些，非常非常多。我女儿选了一个diversity，就是多元化，叫我们一听多元化，可能大家认为多元化的思想和交流，多元化的观念不同，比如说起码是你说美国好，我觉得美国不好，我觉得是这个意义上的。她有一天晚上就去参加diversity的seminar，就去了，你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形式？后来她跟我讲了一下，她说对她的触动，其实就是有各种各样的新生大家聚在一起，大家的国籍每个人介绍，种族必须做个介绍，各种各样介绍自己的情况。然后他会问一个问题，你们谁是disable，什么叫disable？就说你是残疾人。我们觉得问这个问题似乎是有歧视的，其实不是，谁是身体有残疾的人，有的人真的是推着轮椅进来的，他就举手，他说我的腿有什么问题。然后他说谁是精神上你觉得你是有残疾、有问题的，因为这个学校里就有这样的心理医生，各种各样的来帮助你，这是正常的，真有人举手，有的人说我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
然后说讲讲你们的财务状况，有一个同学就站出来说我们家很穷，我们没有办法只能靠贷款。有一个小孩就站出来说，我妈妈原来是不工作的，但是因为我读大学她现在要工作。为什么美国本土大学生几乎不读研究生，一毕业就去工作，因为要还贷款。然后就问到我刚才说的gender，性，进而说男性的举手，女性的举手，然后接下来说了三四个词，我女儿都不懂，以前没有在美国读过高中，完全不懂，但是就有人举手，就有人去讲。
所以那天她回来以后她说她哭了，我说你为什么哭呢？她说以前在上海的时候，我们每个人想到自己的一些弱点、一些缺陷的时候都很自卑，她说但是在这里发现全是平等的，没有人会用那种眼神去看你，我们自己都不好意思低着头。所以给我非常大的一个触动，这就是这个国家的情况，从一开始各种各样的自然人、各种各样的原子，各种各样大家伙聚在这里，我要保护我自己，我要有这样一种平等的、包容的东西，谁可能去损害我，我要去限制他，其实非常简单，这是他一个文化。所以我说美国的卓越是他平等包容的一个副产品，当然很多人说美国没有像你讲的那样平等包容，平等包容不是一个鲜艳的绝对价值，而是一个历史进程中的你所看到的一个变迁过程。确实在很早期的时候妇女也没有投票权，黑人也没有投票权，但是这个进化的过程就是越来越开放、越来越包容，包容每一个人，包容每个普通的人，在美国现在这个所谓的歧视已经到了一种，我们觉得可能过度反常的阶段了。在美国你可能随便评价妇女吗？你可能随便评价辐射吗？你敢讲黑人的很多问题吗？你不敢，全部会成为discrimination（歧视）。
我去美国的企业，美国的企业在公告栏里都有非常大的一张劳工保护表，劳工保护表非常细，工资、各种各样的福利，其中就有这种歧视，种族的歧视，各种各样的歧视都写在里面。所以如果是很不小心地提到了种族、宗教各种各样的问题，就会出问题，而且美国大学生的面试，很多学生的面试是不能够问宗教信仰的。所以这是他的一个很独特的东西。
中国这个模式是什么呢？他是如此这样一种先分散的保护，中国是用一个集中统一的体制，它的边界在哪里，其实我觉得这是一种创设中国这个国家的特殊意义，因为一开始的面积就很大，早期的工艺，遇到各种各样的挑战又很多，要去存续，要想去延续，没有一个中心主义的东西可能就崩掉了，所以我觉得是使命很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