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裔警察梁彼得是否会成为替罪羊

2014年11月，纽约华裔警察梁彼得（Peter Liang），在纽约市布鲁诺政府楼巡逻时走火致死非裔青年格雷（Akai Gurley）。2月4日该案成立大陪审团，不到一周的时间，大陪审团一致决定起诉梁彼得，罪名为2级过失杀人罪、2级袭击罪、2级疏忽致险以及2项公职违规等。11日，梁彼得在州高等法院出庭，出庭时，梁彼得对检方的6项指控均表示不认罪。

据媒体报道，梁彼得今年27岁，加入纽约警队仅18个月，显然梁彼得是一个没有经验的警察，此外，纽约布鲁诺政府楼一向被认为是案件高发的危险地段。目前披露的案件细节，梁彼得一手持枪，一手持手电推门，在情况不明的情况下走火，子弹击中墙壁后反弹击中格雷，而梁彼得在打死格雷后，由于不明情况，未及时发现和查看格雷的情况及施救。

该事件发生时，就有主流媒体表示，该华裔警察因为是新手，情绪紧张意外走火致人死亡，因此虽然死者是非裔，但开枪警察不是白人，当时媒体并无渲染，早早定性为意外，并无引起多少人的注意。但如今情况不同了，在弗格森白人警察枪杀非裔青年布朗和纽约白人警察扼颈致非裔小贩加纳死亡两案，大陪审团均决定不起诉引发全美非裔民众大规模抗议，美国警民关系和黑白紧张上升到新的节点之后，这件事重新进入各方的视点。联系这样的背景，大陪审团迅速做出的起诉决定，令人对此间是否有政治因素感到疑虑。

根据梁彼得的律师透露，梁彼得对被起诉表示“极度失望”，因为他“希望有一个更公正、更长时间、更深入的大陪审团决议陈述”。又据非裔民权活动家沙普顿透露，案件审理细节与加纳锁喉致死案的一大不同之处在于，加纳案的警察潘塔莱奥在大陪审团的听证会上对自己做出了辩护。但在格雷案中，梁彼得并没有这么做。很多人在问，梁彼得为什么没有能在听证会上为自己做辩护？

在梁彼得11日出庭表示不认罪的同时，纽约市警察总局局长布莱顿表示，不会质疑大陪审团的决定，因为“有这样的司法体系存在，就要遵从这样的司法程序”。早在去年11月案发时，布莱顿曾公开表示格雷之死“完全无辜”，但梁彼得也属“意外开枪”。人们也在问，三案被起诉和不被起诉的区别依据是什么？

在美国警民关系和黑白关系紧张的大背景下，梁彼得案的种种不能不引起很多华人的疑虑。美国非裔群体维权意识高涨，对涉及族裔利益的事件团结一致，非裔人权组织势力大，动员能力强，令人不能忽视。在这样的背景下，对华人警察进行起诉，华裔社区有梁彼得是否成为替罪羊，以梁彼得案来平息前两案非裔民众认为美国司法不公的怒火的想法，是不奇怪的。

更有人认为，华人是少数族裔，向来不关心政治，又不团结，即使梁彼得真的变成替罪羊，美国社会也不会担心华人群体会有过激反应。持有这种观点的人是不是多数，事实是否如此，可见仁见智。简单地把梁彼得被起诉认为涉及种族歧视，固然不妥，但是坊间议论对华人不关心政治，不团结的批评，很不幸还基本是事实。有人问，假定梁彼得真的变成替罪羊，华人社会会如何反应？是否会认为此案涉及华人的整体利益？最后结果如何？目前很难回答。

2月17日，美国华裔平等权益协会发起在白宫“We the People”网站联署，希望梁警官能得到公平待遇。华人们踊跃上该网站签名，5天时间联署已经超过10万。这应该是笔者见过的华人群体在最短时间达到10万人要求的一次联署。全美各华人微信群也对此展开热烈讨论。应该说，即使达到白宫要求的10万人，白宫的回应并不会干涉司法。但华人的签署可以引起各方关注，促使华人群体关心自身的利益，团结起来，大声说出自己的意见。这是华人政治觉醒中的新的一小步，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华人的每一个进步都是可喜的。

（2015-02-23）刊于美国《侨报》